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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初審命案

  蕭暮語盯著地面的腳印,這些腳印跟前幾天夜里,那些死尸跳躍時的樣子,一模一樣!

  將小院封鎖,把尸拉到停尸的義莊當中,眾人則返回護城院,開始審核起案件情況。

  身材高大,但腦子木訥的胥充,扎進大堂旁邊的文件房中,尋找于死者相關的記錄。

  大堂之下,那位穿著白色馬甲,滿鬢霜白的老者瞇著渾濁雙眼,佝僂著身子靜靜等待。

  身材瘦小,被人們戲稱外號瘦子的張典站在堂下,述說著院子中可能是線索的東西。

  而蕭暮語坐在大堂之上,五指敲著桌面。

  “小院中沒有太多的線索,只有兩排深淺一致的腳步,很像是湘尸派的行徑。”

  瘦小的張典站在堂下,面色肅穆。

  在自己的轄區內發生命案,這對于當地的都護院而言,影響十分嚴重,若是處理不好,甚至有總院的處罰。

  所以對于命案,便是吊兒郎當的護城衛們,也都展現出十分的重視。

  而那位總院派來,專門檢查尸體的老者,佝僂身子,沙啞道:“死者年齡大致在四十歲左右,死亡時間應該是在昨夜子時,主要死因是中毒而死,體內肝膽破裂,死前應該受到過驚嚇。”

  蕭暮語五指輕輕敲著桌子,問道:“毒是什么毒?”

  老者說道:“很像是尸體沉寂而成的尸毒,而且死者腹中干凈,沒有中毒的跡象,毒藥不是口服,而是從脖子處,兩處牙尖大小的傷口中流入,這些毒的毒性十分強,只要輕輕一點便能致人于死地。”

  站在二人身旁,年紀在胡成為中最為年長的黃右面色大變。

  “莫非真的是死尸襲人?”

  蕭暮語靜靜敲著桌子,并沒有說話。

  過了片刻,被人叫做呆子,身材高大,但腦子木訥的胥充抱著一卷公文,走出偏房,一板一眼的說道:“大人,死者名叫甘懷,皇城人氏,一生庶民,無妻無子,靠著在外采草藥賣給藥店營生,院子是祖上傳下來的。為人斤斤計較,喜歡貪圖小便宜,而且但子很大,街坊鄰居笑稱甘大膽。”

  蕭暮語問道:“他可有什么仇人?”

  胥充拿著公文,來回翻閱好幾遍,這才撓著腦袋說道:“這,公文里沒有標注。”

  蕭暮語差點哽噎,重重扶額,“果真是呆子!”

  而后對著堂下一干人等說道:“你們趕緊去詢問跟死者有關的人,把死者的一切事情都給我打探到!”

  外號名叫小胖子的谷升努努臉,提起膽子喃喃道了句:“老大,這總總跡象,用屁股都能想到是湘尸派的人控制死尸來殺人,咱直接把湘尸派的人抓起來就萬事大吉了,還走訪什么啊!”

  蕭暮語抬起一只眼皮,“你能肯定就是湘尸派殺的人?”

  小胖子剛想點頭,但腦袋還沒落下去,突然就停住了,他也不敢百分百確定。

  這時候,呆子胥充又將手中公文翻閱了一便,繼續說道:“大人,還有一件事。

  蕭暮語敲著桌子,喃喃道:“說。”

  胥充翻著公文,“死者半個月前,曾被湘尸派的趕尸人圍起來打了一頓,要不是被我們護城衛的人攔了下來,恐怕就要打死了。”

  蕭暮語眉頭緊鎖,“為什么?”

  呆在胥充一手端著公文,一手指著上邊的一段話。

  “半個月前,湘尸派趕尸人正驅趕著死尸,被上山采藥的甘懷撞見,甘懷心生好奇,一路尾隨,卻是不小心叨擾道趕尸人做法。道人遭了反噬,死尸也全部蘇醒暴走,甘懷見狀,拔腿就跑,而那位趕尸人為了不讓死尸禍害附近村落,跟死尸斗了一夜,最終把那幾具尸體轟爆,而自己也斷了雙臂,現如今還躺在趕尸派的大院中修養,跟他同門的師兄弟知道了這件事,氣不過,便合伙將甘懷打了一頓,揚言要殺了他,被巡邏的護城衛撞見,這才停手。”

  蕭暮語五指敲著桌,雙眼陷入沉思。

  種種證據都指明是趕尸派的人做的事情,但蕭暮語卻有種直覺,事情有些蹊蹺。

  若真是趕尸派真想殺了他,還用派死尸過來?

  對付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甘大膽,這些趕尸派的高人要殺他,不敢說跟捏死一只螞蟻那么簡單,但難度也絕不超過殺一只雞。

  況且,派死尸來,還那么明顯,生怕別人不知道是他們湘尸派做的?

  “你們繼續走訪,查看甘懷的事情,跟誰有仇,跟誰有怨,全部找出來。”

  蕭暮語說著,轉頭看向圓乎乎的谷升,“你去把趕尸派那幾個打了甘懷的人給我叫來。”

  片刻之后,谷升領著三位穿著黃色道袍的人走進都護院。

  這三人年紀輕輕,都是二十五六左右,在湘尸一派中,可謂是十分年輕的了。

  由于常年在黑夜中行走,這三人的皮膚比起常人而言,顯得十分白凈,身子也十分干瘦,眉宇只見泛著淡淡的陰氣。

  三人瞧見蕭暮語,暗暗詫異這位年紀輕輕,便能當上一院之長,比他們還要小上幾分的小伙子,抱拳下拜道:“拜見都護。”

  都護分院的一把手,都有一個統一的名稱,“都護”

  蕭暮語五指敲著桌子,沉聲道:“你們知道半個月前被你們打的甘懷死了嗎?”

  三人中,站在中間的那人是一個面容驕好,泛著英氣的男子,他點點頭,“知曉。”

  蕭暮語繼續問道:“那你們有什么感想?”

  站在左邊的那人,在三人中顯得最小,氣勢最盛,當即冷哼一聲,“高興!那姓甘的活該!”

  蕭暮語死死頂著那人的雙眼,“人是你們殺的?”

  年紀最小的那個冷哼一聲,“我倒是想!姓甘的把我們師哥害成那副模樣,我做夢都想把他千刀萬剮!”

  站在中間,泛著英氣的男子連忙暗暗抽了抽師弟的袖子,慌忙說道:“大人,我師弟這是氣話,自從上次我們把甘懷打了之后,回到門派中就被師傅給關起來,面壁思過,從未離開。”

  蕭暮語冷哼一聲,雙眼如鷹般銳利,死死盯著三人,言語中有幾分很厲。

  “還狡辯?那甘懷的死狀就是被死尸所害,明顯是甘懷將你們師兄害得凄慘,你們打了他之后,被師傅關了起來,為了給師兄報仇,你們便操控死尸,來到甘懷的院子中,將他殺了,是也不是?!”

  站在三人右邊,一直沒說話的趕尸人沉著臉,盯著蕭暮語,聲音帶著磁性,“都護大人,我們雖然吃的是陰間飯,走的可是陽間路,常年走在黑夜里,但行事卻是光明正大,若是要殺他,當初你們的護城衛可每機會攔著!”

  蕭暮語冷哼一聲,“人心隔肚皮,你們是不是光明正大,我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現如今,證據都指明是你們殺了甘懷,躲不過了,趕緊從實招來!”

  年紀最小,但卻最為跋扈的少年蹭的伸手,指著蕭暮語,怒斥道:“每干過就是每干過!”

  站在中間的英氣男子聲音陰沉,“大人莫不是要欲加之罪?”

  蕭暮語五指敲桌,“我敬你們湘尸一派,若是你們殺的,就趕緊早早道來原委,光明磊落些,別讓我徹底對你們湘尸一派的敬佩有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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