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嬸聽了戴氏的話,她也不曾失望,她來跟戴氏說一說心里話,她的心里面也舒服了許多。
戴氏跟戴嬸說起了去山上采藥草的事情,戴嬸聽了那些事情后,她瞧著戴氏笑著說:“孩子們天天在山上跑,他們自然比你們要認識藥草。
你們啊,一個個的命真好,孩子們這么小,就能夠上山幫著家里的生計,一個個都非常能干。我現在就盼著你的侄子們能夠象他們的大表姐這般的有能耐。”
戴氏聽戴嬸的話后,她略有些嫌棄跟戴嬸說:“嬸嬸,你瞧到然兒能干的一面,你沒有瞧見她讓我心煩的那一面,你說一個小女子要那么的能干,對她以后有用嗎?”
戴嬸瞧著戴氏輕搖頭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擔心她的性子強,她將來成親以后,她和姑爺相處不來,對嗎?”
戴氏輕輕的點了點頭,戴嬸瞧著她相當的無語,說:“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吧,眼下只要然兒歡喜,你就由著她去吧,她眼下都不能夠高興的活著,哪里還管得了以后會如何?
你也別替她想那么遙遠的事情,你想也沒有多大的用。
就象我們一樣,我們從來沒有想過要把你嫁在外地,你在蜀城還成親生兒育女,所以我們不要想太過長遠的事,我們只要過好現在的日子。”
戴氏低垂著眉眼,她有時候想起江南的事情,夜里總是難眠,老家的人和事,距離越遠,她的心里面越是惦念著。
戴嬸明白戴氏的心思,戴叔已經跟戴嬸商量了,過兩三年外面沒有那么的亂了,他們夫妻和小兒子想法子回江南去。
戴嬸沒有跟侄女提回江南的事,侄女已經嫁了人,她還能不能回一趟江南,只怕還要依著姑爺的安排行事。
戴嬸走的時候,她的手里提著兩包干果子,戴氏低聲跟她說:“嬸嬸,你和叔叔好好的過日子,大弟是心里有數的人。”
冬天到來的時候,喬兆拾和喬正都沒有消息回來,喬奶娘跟成氏和戴氏笑著說:“他們大約已經在回來的路上。”
成氏笑著輕點頭,戴氏跟著輕點頭,兩人都盼著自家男人平安回來。
這個冬天,喬云然和喬山不往山上走,他們和小伙伴們常去城門口聽大人們喝茶聊天。
戴氏反對過喬云然出門聽閑話,但是喬云然跟她一臉認真神情說:“娘親,我去城門口迎一迎我爹爹,他只要進城了,第一眼便能夠瞧見我。”
戴氏知道喬云然這是借口,然而她瞧著喬云然一臉認真的神情,她又擔心誤會了長女的一片孝心,她只能由著喬云然出門,但是她一再叮嚀喬云然和喬山,他們姐弟絕對不能分開行事。
喬云然和喬山輕點頭,他們姐弟手里面都有些一些銀子,兩人平時舍不得花用,這些日子才跟著大家一起湊起來買了糖塊吃。
喬云然和喬山嘗過糖塊的味道后,他們兩人商量著又買了一包帶回來給喬云惜姐弟和喬高吃。
因此家里的孩子們都樂意喬云然和喬山出門,他們每天都會在家里盼著兄姐回來。
喬云然其實是歡喜上街的,她很是歡喜的瞧著街上的行人。
大家臉上透出來的人生百態,可要比在家里瞧著自家人來得有趣。
他們一行人喜歡去城門口的茶棚里面,大家擠坐在一張小桌子邊,叫了一壺茶水后,大家喝著茶,在喝完茶水后,再叫店家又續了好幾次的茶水。
店家瞧著棚里的客人們不多,這一群的孩子們又不是那種張揚吵鬧的人,便由著他們這般在店里喝茶說話,店家也想順便讓外面走過的人,瞧一瞧茶棚里面的熱鬧。
茶棚里面有爐火,可是只圍了三面,還有一面則是敞開著,冷風往茶棚里面吹,就是有爐火也擋不住一陣又一陣的寒風。
喬云然和小伙伴在大人們在一塊閑聊的時候,他們有興趣進茶棚來湊一個熱鬧,茶棚里沒有人的時候,他們也不會進茶棚里喝茶。
喬云然就那些聽來的消息里面,她聽出了一些好的消息,就是蜀城外其實沒有從前那樣的亂,如今就是看那一位王爺能得天下,蜀城這邊的人,自然盼著自家這邊的王爺得勝。
喬云然只覺得歷史透過這些普通人的嘴,給她展示了不同的一面,許多的人和事變得生動了起來,而且她現在也活在歷史里面。
喬云然前世是不關心歷史的,所以她根本不知道這會是一個什么樣的時代,她反而越發能夠坦然的聽著大人們說著閑話。
大人們閑聊里面,自然提及兩個王爺的一些事情,蜀城這邊的人,自然是夸自家這邊王爺的英偉,而另一位王爺雖說自證過王族血脈,但是蜀城人閑聊起來,都只認自家王爺是正統。
大人們話題很是千奇百怪,他們有時候說著話,又會突然去說到別人家的鬧事,然后再說一說男人應該有的威風。
喬云然是東聽一些閑話,她再西聽一些閑話,最后總算是聽明白了一些事情。
前一個朝代最后一位皇帝,他上位后,他有心想干一番大事業,只是他前面皇帝們給他留下了許多的難題,他有心卻已經失去了力挽狂瀾的時機.。
宮里面發生了什么事情,外面的人不知道,但是大家后來聽到的消息,就是皇帝突然生病了,皇太后以孝道下令皇帝休養身體。
皇太后出面安排王爺幫著打理政事,然而王爺們眾多,他們各有各的心思,皇太后便下令由他們輪流著打理政務,然后自然就發生了一些亂事。
短短的一月里面,有王爺折了腿,有王爺沒有命,有一天,那一直生病的皇帝也莫名其妙的死了,朝堂一下子就亂了起來,當天上朝的官員也折了半數在宮里面。
喬云然聽大人們猜測著那位皇帝最后是不是沒有死,他只是尋了機會遁了。大家對那一位皇帝最后的歸處,便有了許多的猜想。
他們還提出證據說:“前幾年,那西邊不是有人說見過那一位嗎?”
“你記錯了,是南邊,說在海船上瞧見那一位出海了。”
“前年還是上前年的事,大家還記得那從南邊過來的大商人,有一個跟他來的人,他悄悄跟我說,北邊有人見過那一位成了大和尚。”
喬云然在一邊聽著暗嘆一聲,如果那一位亡國之君落到那種處處艱難的地步,他只怕是不會愿意茍且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