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韓騰攙扶著斛律安離去,永真和玉兒終于從暗處現身與張烈三人會合。
張烈摸了摸下巴上濃密的胡須問道:“永真姑娘,計劃算是達成了嗎?”
永真有些不確定的答道:“沒能當場讓獨孤寧珂露出本來面目,只能算達成了一半,她實在太警覺了。”
張烈嘆了口氣道:“以宇文太師的心智,我相信他能通過這次的事件察覺到一些端倪。”
“對了,永真姑娘,我有一件事忘了說。”
張烈鄭重的說道:“離開客棧時,我和陳小兄弟和小雪姑娘被人跟蹤了,離開好不容易才利用城內密集的人群擺脫監視。”
“你和陸兄弟知道這些跟蹤者的來歷嗎?”
永真的眉頭皺了起來:“跟蹤者?從客棧外就開始?”
低頭考慮了一會兒,永真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們包下客棧后一直深居簡出,幾乎沒有出過門。”
“會不會是跟著張大哥你或者靖仇來的?”
“嗯…”
張烈摸著胡子沉吟道:“進入大興城前確實有不少人跟蹤我,是我早年在西域結下的仇人,但那些人應該不會跟進隋人的城里。”
“這么說…”
永真和張烈同時看向陳靖仇和小雪。
“難道?”
想到最壞的那種可能性,張烈和永真的表情都變成陰沉下來。
張烈當即加快腳步往秘道出口前進:“走!盡快趕回大興城,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正在趕回大興的獨孤寧珂同樣臉色不好看。
尉遲嫣紅的法力有限,無法做到長距離的空間移動。
將獨孤寧珂送出古墓后,兩人立刻快馬加鞭的往大興城趕回。
“嫣紅,小小那邊有消息傳回來嗎?”
“沒有。”
尉遲嫣紅疑惑的答道:“自從到達敦煌之后,小小就再也沒有與我們聯系過,難不成發生了什么變故?”
“嘖!”
獨孤寧珂表情陰狠的說道:“我們被人算計了!”
‘是誰?為什么會知道我是撒旦大人的部下?’
獨孤寧珂眼中閃過一絲兇光‘不管是誰,一定要發動一切情報網將他抓住來處理掉!’
“嫣紅!加快速度,小小那邊恐怕出事了!”
“是!”
論直線距離,肯定是只隔了一道秦嶺的巴蜀地區距離大興更近。
但自古以來就有蜀道難,難于上青天的說法,想繞過巴蜀地區崎嶇的山道并不容易。
相比之下,從敦煌到大興可以一直在廣闊的戈壁和平原上全速奔馳。
坐鎮大興的陸瀟不出意外的首先等來了風塵仆仆的上官震遠,親眼目送他騎馬抬著棺材直奔太師府。
獨孤寧珂也沒有慢多少,上官震遠早上才回城,下午她就和尉遲嫣紅騎著楊廣贈送的千里馬匆匆趕回。
雖然只晚了幾個時辰,但在最關鍵的情報戰時期,即便只晚幾分鐘也會對最終的結果造成巨大的影響。
太師府 宇文拓神色凝重的將軒轅劍點在單小小毫無腐敗跡象的尸體上。
軒轅劍是十大神器中的力量象征,驅邪誅惡的圣道之劍。
被軒轅劍的力量接觸到的瞬間,單小小的尸體立刻化為原形,變成一把殘破的玉色琵琶。
“果真是玉石琵琶精。”
宇文拓的臉上陰晴不定,單小小的精怪身份讓他的心情非常復雜。
‘侍女是修煉千年化為人形的妖怪,郡主會對此一無所知嗎?’
‘難道之前遞送消息的神秘人說的是真的?郡主早已被西方魔王派來的女魔將附身?’
“太師。”
一名太師府親衛突然在門口報告道:“獨孤郡主求見。”
“呵來得還真快。”
宇文拓自嘲的笑了笑:“就說我偶染風寒,暫時不便見客。”
“是。”
宇文拓苦澀的表情讓上官震遠有些不忍:“太師,或許郡主對此事并不知情…”
抬手阻止了上官震遠的安慰,宇文拓整理了一下情緒,重新恢復堅毅的神色:“上官將軍,不久前,郡主突然向陛下提出想去巴蜀地區游山玩水。”
“有了這一次的事件,你會認為她的行程只是巧合嗎?”
上官震遠:“這…”
隨著太師府門外的喧鬧聲逐漸遠去,宇文拓收回心緒繼續批改文書。
“等吧,等到韓騰老將軍和斛律安歸來,一切就該見分曉了。”
8月初,上官震遠和獨孤寧珂匆匆返回大興的第二天,韓騰二人組與張烈等人一前一后的進入大興城。
陸瀟無視暗處的監視目光,光明正大的來到城門處迎接。
此時玉兒已經換上了由陸瀟設計,永真為她縫制的刺客服。
以她最喜歡的紅色為主要色調,根據隋唐時期的特色對刺客服做出了一些本地化改造,她的頭上也戴著一頂連衣的暗紅色兜帽。
“呵呵看起來不錯嘛。”
陸瀟笑著向玉兒打趣道:“怎么樣?穿起來有沒有哪里不方便,盡管要說出來,方便永真及時幫你修改。”
玉兒靈活的扭轉著身體,她對這身輕便透氣又能遮陽的衣物非常滿意:“沒有,非常合身,不愧是永真姐姐親手制作的,我反正是學不會女紅技藝的。”
“那就好。”
陸瀟轉頭引路時,不著痕跡的掃視了一下躲在暗處的監視者。
“走吧,陳輔老先生還在客棧里等著。”
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淀,陳輔冷靜下來反思良久,總算初步放下了不切實際的復國執念。
南朝陳國的王公大臣似乎天生就擁有藝術家的潛質。
放下一切的陳輔消沉了一段時間,最近似乎找到了新的樂趣,每天都會在客棧的院子里練習山水畫和毛筆字。
陸瀟帶著一行人回到客棧時,陳輔剛好筆走龍蛇的完成了一幅字帖。
留下驚喜的靖仇和小雪圍著面露滿意笑容的師傅大拍馬屁,陸瀟將張烈、玉兒和永真帶到樓上交換情報。
“單小小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永真三人同時吃了一驚。
陸瀟點頭道:“我親自確認過,昨天上官震遠才扛著她的棺材策馬飛奔進城,據說今天早朝時還被楊廣以不吉利為理由叫過去痛罵了一頓。”
驚訝一陣后,永真也將巴蜀古王墓發生的事情詳細的告訴陸瀟。
“一件事可以說是巧合,兩件事可以說是偶然,三件事不約而同的湊在一起…”
陸瀟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最后一塊拼圖到位,宇文拓差不多該行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