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凱西帕魯格,陸瀟將隔離室內的時間回復正常,負責監視他的迦勒底人員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沒想到,作為人類災厄之一的第四獸,會為了區區一個人類的存亡操碎了心。”
陸瀟有些感慨的低語道:“不戰而屈人之兵,瑪修也算是功德無量了吧。”
瑪修不是陸瀟的第一個“病人”,陸瀟在治療身體缺陷方面已經積累了不少經驗,治療瑪修對陸瀟來說只是一個“小手術”。
問題在于時間。
不管是修復還是直接更換身體,瑪修都需要一定的時間來重新適應,不可能像掌握靈魂物質化的陸瀟一樣即插即用。
冠位時間神殿之戰即將打響,迦勒底的工作人員正在日以繼夜的計算神殿的坐標,爭取能在最短時間內完成修復人理的最后一步。
根據迦勒底的工作進度軸來測算,大約還需要1個月左右。
一個月時間或許勉強夠瑪修完成恢復性訓練,但為了以防萬一,陸瀟還是決定采用穩妥的方案,將治療過程延后到大戰結束。
對迦勒底的工作人員來說,自覺接受監視和隔離的陸瀟無疑是一個怪人。
自從來到迦勒底后,陸瀟一步也沒有走出過自己的房間,對全天24小時的嚴密監視也毫不在意。
大多數時候陸瀟都盤腿坐在地上冥想,偶爾會突然站起來,用手指在空中莫名其妙的比劃著什么。
達芬奇看著監控畫面時,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她在第六特異點時與陸瀟有過一些接觸,雖然算不上對他有多么了解,但達芬奇心里總是會下意識的相信陸瀟提供的情報和建議。
‘平行世界嗎。’
達芬奇曲起手指輕輕敲了敲額頭。
嚴格意義上來說,迦勒底的靈子轉移實驗就是將御主投射到人類史的各個平行時空。
作為迦勒底召喚的三名英靈顧問之一,歷史上赫赫有名的萬能之人,達芬奇對平行世界的理論并不陌生。
英靈座是超脫時間的存在,雖然本次降世沒有獲得與陸瀟相關的記憶,但達芬奇靈魂里,潛意識下還是保留了一些模糊的印象。
英靈每次返回英靈座后都被會封印記憶,這是兩大抑制力訂下的規矩。
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自身的意志力是恢復記憶的其中一個重要參考數據,吉爾伽美什就是典型的例子。
另一方面,與擁有深厚羈絆的同伴接觸越深,恢復記憶的可能性就會越大。
利用自己的英靈傳說具現出那幅熟悉又陌生的畫作,達芬奇將陸瀟和畫上的人多次做對比,確認他就是畫上描繪的人。
“摯友嗎…”
眉頭緊皺的達芬奇加大了敲擊額頭的力度,她腦海里的某些深層記憶開始緩慢復蘇。
陸瀟此時正在房間內冥想感悟王哈桑留下的禮物。
按照王哈桑的說法,他給予陸瀟的禮物只有死過一次才能真正領悟。
一開始陸瀟以為王哈桑留下的是直死魔眼的覺醒指導,但事實證明他想茬了。
王哈桑本身就是死亡的化身,他根本無需魔眼的輔助就能斬斷各種存在概念。
在迦勒底靜靜的體悟了十幾天,陸瀟逐漸摸到了門道。
直死魔眼擁有者能看到的是目標的死線,只要順著這些線切開,不管目標是生物還是無機物,其本身的存在概念都會遭到徹底的破壞,無法用任何手段修復。
陸瀟早在第四次圣杯戰爭結束后就接觸過根源,在非自愿的情況下從那個魔力大漩渦中接受了一大堆有用和沒用的知識,其中就包括與死亡概念相關的一部分。
王哈桑留下的不是魔眼這種外力輔助“設備”,而是對死亡本源的直觀理解。
簡單來說,陸瀟現在已經能隱約之間看到目標身上的弱點。
并非單調的死線,而是點線面齊全,非常立體的概念弱點,甚至無需特別開啟能力就能看到。
就好像他如今被隔離的這間屋子,在不動用力量碾壓的前提下,陸瀟至少有上千種不同的手段切開墻壁輕松離開。
“嗯?”
達芬奇通過監視攝像頭投射過來的目光被陸瀟察覺到了。
意念一動消去“五顏六色”的事物剖析圖,陸瀟將目光轉向達芬奇正在使用的那個攝像頭。
從達芬奇的視角來看,陸瀟突然轉過頭來對著鏡頭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隨即她的身后就傳來低沉的詢問聲。
“萊昂納多,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幫忙嗎?”
達芬奇:“!!!”
達芬奇并不是被身后突然傳來的聲音嚇到,她已經聽出了這個聲音來自于誰。
監控畫面中,陸瀟依然面帶淡淡的微笑閉眼冥想,回過頭的達芬奇卻詭異的看到了另一個陸瀟。
“…你是怎么做到的?”
陸瀟聳了聳肩:“從過去的時間間隙中拉出來的分身而已。”
這段時間以來,陸瀟看似老老實實的待在隔離室中,但工作人員們很多情況下看到的都是他的同位分身。
這些分身是陸瀟從過去的某個時間線內具現出來的,從外表看上去和本人沒有任何區別,并且還能按照陸瀟的命令做出一系列的行為,完全可以以假亂真。
就比如現在,察覺到達芬奇的注視后,陸瀟立刻制造出一具分身,本體開啟氣息遮斷悄悄溜到監控室,正好把達芬奇逮了個正著。
陸瀟不見外的坐在監控臺前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悠然的看著達芬奇:“我知道你心里有不少疑惑,盡管問出來吧,能回答的我都會為你解答。”
達芬奇也是久經風浪之人了,藤丸立香在七個特異點中經歷的諸多奇異冒險也讓她增長了不少見識。
“那我就長話短說了。”
達芬奇深吸了一口氣,首先問出自己最在意的問題。
“我們以前到底是什么關系?”
陸瀟:“?”
“這個問題也值得問?”
無語的看著達芬奇執拗的神色,陸瀟攤了攤手嘆氣道:“就像那幅畫的名字一樣,我們是能相互托付生死的摯友…但我保證沒有更深層次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