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眼下的情況來看,想要請動王哈桑在與圓桌騎士的戰斗中出手,必須先順利通過他的試煉。
“首先是氣息遮斷。”
“嚓!”
銹跡斑斑的巨劍從陸瀟身側擦過,反應靈敏的陸瀟勉強側身躲過來自身后的攻擊,借助四處門窗緊閉的晚鐘廟內昏暗的光線,逐漸融入環境之中消去身影。
晚鐘廟內寂靜無聲的氣氛維持了近十分鐘,王哈桑的縹緲的聲音再次響起。
“優秀的隱匿技巧,下一項,戰斗。”
“鐺!”
生銹的大劍再次劃過黑暗的空間,與一把同樣突兀出現的細長武器碰撞到一起。
王哈桑的大劍并非寶具,只是他用得比較順手的武器,但大劍上蘊含的力道卻著實不弱。
陸瀟將不死斬卸切,改變了王哈桑大劍的著力點,太刀順著大劍的劍身滑下,目標直指王哈桑握劍的手指。
“東方的武藝嗎,有趣。”
大劍上突然傳來震顫之力,將陸瀟的太刀從劍身上彈開。
重新揮舞起來的大劍路數奇詭,完全不像雙手武器的用法,總是會從讓人極其難受的角度突然遞出,力道也大得驚人。
這就是王哈桑的戰斗風格,從他選擇的武器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王哈桑與其他18位哈桑不同,雖然他也擁有高超的氣息遮斷能力,但王哈桑的戰斗風格偏向正面作戰。
他的一舉一動之間都包含著死亡的氣息,幽藍色的靈魂之火覆蓋在大劍之上,稍有不慎就會被死亡之力侵蝕,進而被王哈桑一刀砍掉腦袋。
交戰的兩人都沒有解放任何寶具,只是憑借本身的技藝戰斗。
寶具是英靈一生的事跡升華,是世界規則的青睞,并非英靈生前就具有的能力。
王哈桑希望考察的當然不是陸瀟的寶具強度,而是他作為一名刺客的潛伏和戰斗能力,以及在面臨危機之下的心理素質和應對方法等多方面因素。
如果真的讓王哈桑拿出他那被信仰加護強化的寶具,陸瀟的腦袋恐怕早就落地了。
“鐺!”
最后一次擋住王哈桑從肋下刺出的大劍,借助收劍后退的力道,王哈桑在一片幽藍色的靈魂之光中閃爍到幾步開外。
“到此為止。”
神出鬼沒的王哈桑再次化作光影消散在陸瀟面前,晚鐘廟的大門也再次無人控制的打開,廟宇內只留下王哈桑的最后一句話。
“你的隱匿和戰斗能力與18代哈桑相比也算得上是出類拔萃,對教派核心思想的領悟也可圈可點。”
“從今以后,你能以阿薩辛正統繼承人的身份行走于此方世界,踐行自身和教團的信念。”
“異世界的導師,愿你能繼續將阿薩辛的信仰和精神傳承下去,但,如果有一天你背離了教團的信仰走入邪道…”
“告死天使會將你所擁有的一切收回。”
“轉告天文臺的魔術師,他們的求助我已知曉,念在他們對教派的幫助,必要之時我會現身相助。”
東之村,咒腕愕然的看著毫發無傷回到村里的陸瀟,急忙向他詢問晚鐘廟之行的過程和結果。
“初代大人真的這么說?”
陸瀟鄭重的對咒腕說道:“是的,山之翁給出了自己的承諾,他會在必要之時出手相助。”
咒腕明顯松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初代大人愿意幫助我們到什么地步,但有他這句話就能為我們增添不少士氣了。”
“我要盡快將這個好消息告訴百貌,陸瀟閣下,感謝您冒著生命危險的幫助。”
咒腕暫時拋下陸瀟,雷厲風行的沖出大門,開始安排前往西之村的信使。
從陸瀟的角度望向窗外,正好可以看到少婦莎莉雅站在村落的一角,牽著魯世德一起遠遠的注視著忙碌的咒腕,臉上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據阿拉什所說,咒腕這段時間故意用忙碌的事務作為借口,主動避開與莎莉雅和魯世德的接觸,大概是還沒想好應該怎樣面對曾經被自己拋棄的妻兒。
眼下的情況不容樂觀,不是兒女情長之時,咒腕將復雜的心情埋在心底,為了與獅子王的決戰準備而四處奔波。
‘算了,這是咒腕…不,哈納姆的家事,我還是別去隨便摻和了。’
在陸瀟外出前往晚鐘廟的這段時間,達芬奇和羅瑪尼還真的研究出了一點頭緒。
他們利用魔力取代土壤活力,制作出特制的魔術版有機肥料。
只要魔力沒有用盡,肥料可以在短時間內催化土壤的肥力,讓這片貧瘠的土地能夠再一次種植出農作物。
不過這種魔力肥料有一個先決條件,在農作物成熟前必須保持充足的魔力供應。
種植作物所需的魔力暫時由Caster職介的達芬奇來提供,后續的農作物催熟也由她一并負責,必要時候迦勒底會讓藤丸立香作為中轉站為達芬奇補充魔力。
重新進入沙漠地帶求助的藤丸立香和瑪修暫時還沒有消息傳來,陸瀟也沒有在村內停留太長時間,稍事休息后就從西之村的西南方向再次出發。
陸瀟這次外出的目的是營救靜謐哈桑。
根據咒腕提供的情報,他們已經找到了靜謐哈桑被關押的位置,就在曠野與山脈地帶的交界處,圓桌騎士在這里修建了一座山體要塞。
為了避免引起敵人的警覺,陸瀟前往要塞的過程沒有煉成任何坐騎,而是開啟氣息遮斷徒步前進。
事實證明,陸瀟的選擇是正確的。
東之村附近的大山中不知何時出現了大量騎士團的輕裝步兵,他們正在廣袤的大山之中四處搜索,應該是為了找出山之民們躲藏的村莊。
隱藏氣息在荒蕪的山體之中急速奔馳,陸瀟特意繞開這群搜山步兵活躍的區域,順著逐漸下降的海拔重新回到了曠野地區的邊緣。
“救命!誰來救救我啊!”
剛剛回到曠野地區,陸瀟突然聽到一個清脆悅耳的女聲從不遠處的亂石帶后方傳來,聲音之中帶著顫抖的哭腔。
“女人?在荒無人煙的曠野中?”
陸瀟滿腦子都是問號,這片被當地人稱為死之荒野的地方極其危險。
不單單只是因為惡劣的自然環境,荒野之中游蕩著不少半尸鬼化的饑餓難民,他們會下意識的襲擊路過之人,將被捕獵到的人當成新鮮的血肉充饑。
不遠處的求救中雖然夾雜著抽泣,但聲音聽起來中氣十足,顯然不是那群餓得失去理智的難民。
繞過前方的亂石帶,陸瀟站在其中一塊大石上看到了求救之人的全貌。
那是一名著裝非常奇怪的年輕女性,衣服的整體結構看起來像是僧袍,但明顯經過了很糟糕的改造。
過于澎湃的胸口無法被束縛在緊身的僧袍之中,不得已之下采取了開放式處理,從僧帽之下還能看到一襲烏黑亮麗的長發,與陸瀟印象之中的僧侶和女尼造型完全不符合。
‘這露出度爆表的糟糕打扮,難不成…’
當陸瀟找到這名女性時,她正一邊哭泣著,一邊揮舞手中的禪杖猛敲自己面前的魔獸。
“別過來,離我遠點!嗚嗚~”
從那只魔獸翻著白眼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狀態來看,顯然已經快要不行了。
“…這家伙真的需要人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