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野在臟硯的陰影下生活了幾十年,他對與魔術師有關的一切感到無比恐懼,打從心底里排斥。
再三向陸瀟確認臟硯確實已經死亡,并且得到可以自由支配間桐家俗世財產的承諾,鶴野毫不猶豫的選擇改名換姓活下來。
間桐慎二年齡尚小,雖然對從此徹底與魔術世界絕緣十分失望,但在父親和叔父的勸說下,他還是勉強接受了這個事實。
“對了,間桐鶴野。”
在鶴野千恩萬謝的準備連夜離開冬木市前,陸瀟意味深長的問道:“你知道臟硯為圣杯戰爭準備的圣遺物在哪里嗎?”
鶴野聽到陸瀟的問題楞了一下,隨后臉上露出回憶之色:“我記得,父…不,臟硯說過,他從國外訂購的某個貴重物品還沒有送到,至于是不是圣遺物我就不清楚了。”
“哦?”
陸瀟嘴角微微勾起:“感謝你的情報,你們可以離開了。”
接下來就是不愿離開的雁夜了。
他自愿表態可以拋棄間桐的姓氏,甚至拋棄一切,只求以后能作為監護人近距離照顧小櫻,彌補間桐家對她造成的傷害。
雁夜的要求讓陸瀟有些為難。
陸瀟確實回收了臟硯保存間桐家魔術刻印的刻印蟲,但繼承魔術刻印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魔術刻印對人體來說終究是外來的異物,人的身體會本能的產生排異現象,由此會形成一系列的副作用,并不是簡單的移植過去就能立刻使用。
生物都擁有各自所固有的獨特魔力波動,就算血親之間的魔力波動也會有細微的差別,更別說櫻需要繼承的并非自己血親家族的魔術刻印。
面對這種情況,就輪到一種特殊的職業出場了。
調律師。
調律師可以通過特殊的手法,讓魔術刻印和宿主之間不同的魔力波動逐漸接近,有效的抑制副作用,并提高宿主使用刻印的效率。
問題來了,調律師這種特殊職業就算在魔術協會總部時鐘塔也非常少見,偏遠的冬木市自然不可能存在調律師。
也就是說,想要盡可能減少櫻移植魔術刻印時的風險和副作用,最好是通過官方渠道與魔術師協會取得聯系,由時鐘塔介紹調律師與作為間桐家繼承人的櫻直接聯系,幫助她完成魔術刻印的移植和調整。
鶴野和慎二姑且不提,他們壓根就沒有繼承魔術刻印的才能,就算高調的對外宣稱自己是間桐家的人也沒有人會在意他們。
但雁夜不同,他是臟硯原本在這一代選定的家主繼承人,即便中途從家族中出逃,他自身擁有的魔術資質并不會就此消失。
一旦被魔術協會發現了雁夜的存在,小櫻繼承魔術刻印的計劃可能會在時鐘塔的貪婪下出現變故。
可以的話,陸瀟甚至想當場斬殺雁夜以除后患。
感受到陸瀟突然涌現的殺氣,小櫻用雙手抓住陸瀟肩部的皮甲,以哀求的眼神向他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櫻早在被過繼到間桐家之前就認識雁夜這位性格溫柔的叔叔,據說他和自己的親身母親葵從小就是青梅竹馬。
自從櫻懂事以來,雁夜在與葵見面時都會送她一些小禮物,陪著她和凜一起玩耍。
孩子的感官非常單純而敏銳,真心對待她們的人都會被記住,雁夜的老好人形象給小櫻留下了較為深刻的記憶。
“哎”
頭疼的捏了捏眉心,陸瀟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干脆通過凜的使魔和她取得聯系。
“雁夜叔叔?”
“是我,小凜!”
雁夜聽到紅寶石鳥體內發出的聲音,急忙站在使魔的正面做出回應。
“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么,我向你們保證,以后徹底拋棄身為間桐家成員的身份。”
雁夜自嘲的笑了笑:“而且在時鐘塔眼中,一度逃離家族繼承權的我也許會更加礙眼。”
雁夜的話倒也不完全是開玩笑,傳承多代的時鐘塔貴族老爺對這種逃避家族責任的人非常看不起。
古板的他們認為魔術傳承是高貴的,任何褻瀆魔術的人都應該遭受懲罰,嚴重情況下甚至會被記錄在封印制定的名單中,派出封印制定執行者千里追殺。
“嗯…”
凜雖然年紀還小,但她從小就接受魔術世界理念教育,對此事的處理方式和可能導致的后果,凜或許比身為外人的陸瀟更清楚。
“雁夜叔叔。”
凜還有些嬰兒肥的小臉上故意裝出鄭重其事的樣子:“你真的愿意從此放棄間桐家的身份和魔術刻印繼承權,只想專心照顧小櫻的成長嗎?”
“是的。”
雁夜堅定的說道:“早在我了解到臟硯的魔術本質時,我對魔術世界的一切就感到無比厭惡,這也是我逃離家族的根本原因之一。”
另一半原因和凜的母親葵有關,雁夜親眼目睹了大哥鶴野的妻子凄慘的下場,他不想讓自己深愛的葵也遭遇這種結局,這才主動逃離家族,忍痛坐視葵嫁入遠坂家。
“好吧。”
凜猶豫了一番,最終還是決定相信雁夜的人品保證。
“遠坂家族對間桐的魔術一無所知,即便父親也很難在櫻的魔術進步上提供多少幫助,我們確實需要一個了解間桐魔術內情的人來幫助小櫻。”
“雁夜叔叔,如果你想留在櫻身邊,以后只能委屈你改名換姓,徹底拋棄間桐的身份接受遠坂家族的雇傭。”
“我相信,即便父親知道這件事應該也會點頭同意的。”
遠坂時臣是典型的魔術師,他的一切考量都以魔術事業為最優先。
過繼給其他家族的小女兒能繼承間桐家的刻印,甚至可以在雁夜的幫助下參透間桐家的魔術奧秘,遠坂時臣對此不會有任何意見。
在雁夜回頭與鶴野和慎二做最后告別時,陸瀟把交流的空間留給凜和櫻兩姐妹,自己將注意力放在躲在暗處那些擁有魔力波動的使魔身上。
“圣堂教會、遠坂時臣,應該還有時鐘塔的關注。”
陸瀟似笑非笑的摸了摸下巴:“就讓你們慢慢去猜測Assassin組的真正意圖吧。”
今天的戰斗陸瀟并沒有暴露出太多能力,呼喚巴之雷時他也故意減弱了威力,意在誤導躲在暗處觀察的魔術師。
至于之后燒毀宅邸的大火和結界術,這點小手段任何一個成熟的魔術師都能做到,不能拿來當做參考和線索。
間桐家被大火燒毀,這個消息第二天就登上了冬木市的各大報刊和電視新聞。
在冬木管理者遠坂家的能量運作下,間桐宅的大火被描述為天然氣泄露,包括家主間桐臟硯在內的一家五口都在睡夢中葬身于火海。
但實際上真正死亡的只有臟硯一人,鶴野連夜帶著慎二離開冬木,遷往附近的觀布子市開始新生活。
小櫻暫時被雁夜帶回自己的出租屋落腳,等待圣杯戰爭結束后再向遠坂時臣攤牌。
間桐家大火后的第二天,陸瀟在凜的授意下悄悄監視各方勢力對這場變故做出的反應。
按照慣例,陸瀟首先來到新都正在修建的高層大樓頂部,利用達到A級的鷹之瞳俯瞰全冬木市的街景,先大致在腦中留下一個印象。
作為主要監控目標的冬木教會位于新都東南方的山坡之上,距離新都的居民區距離較遠,除了極少數基督教徒偶爾會來教會祈禱外,周圍盡是荒山野嶺的教堂附近大部分時間都空無一人。
換句話來說,夜晚會特意爬山來到教會的人,80以上都與魔術世界有關。
陸瀟今天就等到了一條大魚。
那是一名穿著考究的中年男子,優雅的氣質似乎刻在了他的DNA里,臉上隨時掛著的和煦微笑很容易讓人對他的本性產生誤判。
站在教會門口迎接他的則是一名虎背熊腰的年老神父,從壯碩的體格和凜然的氣度來判斷,此人應該是一個常年堅持鍛煉的狠角色。
‘遠坂時臣和言峰璃正。’
教會外布置了嚴密的防護,一旦闖入立刻就會引起言峰璃正的警覺,陸瀟只能遠遠的看著兩人走進教會,無法透過魔術屏障聽到兩人交談的內容。
但作為冬木管理者的遠坂時臣和監督者的言峰璃正毫無遮掩的見面,已經從一定程度上說明了他們對昨晚間桐家異變的重視程度。
正當陸瀟準備調頭返回深山町時,以教堂為中心突然擴散出無比圣潔的氣息。
‘什么情況?’
陸瀟愕然的看向不大的冬木教會,他對遠坂時臣今天真正的來意產生了懷疑。
‘該不會言峰璃正所屬的第八秘跡會解鎖了什么強大的圣遺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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