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內府和葦名的軍隊在內城門前的廣場上打響時,陸瀟故地重游的來到最初與天狗一心見面的外城樓中。
由于弦一郎的疏散命令,原本在此躲避戰亂的百姓大多被遷入城內暫住,陸瀟在諾大的城堡中只感受到了一個人的氣息。
“哦?沒想到這個淪為戰場的地方還有人會來。”
一名佝僂著腰的老婆婆慢悠悠的走出來,渾濁的雙眼打量著全副武裝的陸瀟。
“年輕人,你特意來此,不會是想和‘鬼’戰斗吧?”
葦名國內的老婆婆似乎個頂個的都有特殊能力,陸瀟還什么都沒說就被對方猜中了來意。
“別怪我沒提醒你。”
老婆婆顫巍巍的靠坐在空無一物的城堡墻壁上緩緩坐下:“以你現在的狀態,面對‘鬼’的勝算不大,先趁著最后的這點時間養好精神吧。”
陸瀟默然點頭,利用鉤爪攀爬到外城樓的頂層,就地坐下進入冥想狀態。
外城樓距離戰場很近,但這個早就荒廢破敗的城堡早已無人問津,偶爾有幾名內府赤備軍找過來也只能看到那名靠著墻角睡著的老婦。
隨著時間的推移,戰場上的喊殺之聲逐漸減弱,似乎是有一方在戰斗沒有分出勝負前就率先偃旗息鼓了。
一個多小時的冥想無法讓陸瀟損耗的魔力完全恢復,但至少他的身體在伊甸裹尸布的治療下基本恢復如初。
隨著葦名國的軍隊暫時撤出戰場,由道順率領的紅眼赤備軍成為了戰場上的“主角”。
失去了葦名一方的敵人,毫無理智的紅眼眾理所當然將目標轉向內府。
內府領軍大將井伊直松對葦名國一方的突然撤退摸不著頭腦,對方的行動完全不符合戰場的規則。
面對這群不分敵我的紅眼眾,惱怒的井伊直松下令先將這些攪局者擊殺。
被變若水強化過的紅眼赤備身體能力得到了大幅提升,而且半瘋癲的道順還真的消除了紅眼對火焰的畏懼,內府一方提前做好的準備完全成了無用功。
道順的立場終究是偏向葦名國的,作為唯一還保留著極少理智的紅眼眾首領,他率領自己的紅眼赤備不顧傷亡的向內府發動瘋狂反撲。
在城墻上作壁上觀的弦一郎面無表情的看著雙方狗咬狗的戰斗,內府最終還是憑借巨大的人數優勢消滅了最后一名紅眼眾。
但這場算不上大規模的戰斗中,身體強壯且悍不畏死的紅眼給內府造成了不小的傷害,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內府的軍力。
“把大筒推上來!”
身著赤紅色戰甲,身披陣羽織的井伊直松高聲下令:“瞄準城門,開炮!”
“轟轟!”
前膛小口徑火炮接連點燃引信,向弦一郎臨時加固過的城墻發動連綿的炮擊。
弦一郎依舊站在城墻上巋然不動,面對向自己襲來的炮彈,弦一郎憑借被完美變若水強化過的身體,手起刀落將不會爆炸的實心鉛彈劈成兩半。
弦一郎的態度和表現鼓舞了葦名軍隊的士氣,內府的第一輪炮擊沒能攻破城墻的防守。
“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從戰場一側傳來,正準備讓葦名國用大筒還擊的弦一郎突然叫停了所有行動。
“等等!所有人伏下身體,暫時靜觀其變!”
隨著腳步聲的靠近,戰場上的內府和葦名士兵同時看清了發出巨大腳步聲的生物。
站在戰場高處指揮作戰的井伊直松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只至少8米高的怪物。
“這是什么東西…葦名國還有這種武器?”
靠近戰場的獨臂巨怪有著接近人類的四肢…三肢外形,它的頭部燃燒著熊熊烈火,但這些火焰完全沒有傷到怪物本身。
“吼!”
進入戰場的巨怪發出飽含憤怒與怨恨情緒的咆哮聲,雙腿在地面上用力蹬踏,靈活的跳到內府大軍中央。
缺失的左臂處突然長出一只由火焰構成的能量手臂,巨怪揮動這只能量手臂在內府大軍中狂沖猛砸,大量赤備軍在洶涌的火焰灼燒下變成漆黑的焦炭。
看著在內府軍中大肆破壞的巨怪,葦名一方也心有余悸的議論紛紛,士兵們慶幸撤退的命令來得及時,不然他們也要和內府的可憐蟲一樣面對這只巨型怪物。
“轟!”
大筒發出的實心炮彈轟擊在巨怪側腹,讓他的動作出現了片刻停頓。
但緊隨其后的就是巨怪更加狂暴的反擊,他用那只火焰手臂橫掃,將一排大筒全部引燃,堆積在一起的火藥燃燒著發生爆炸,內府的攻城力量被大幅削弱。
與此同時,永真終于手按太刀趕到現場,看到完全陷入怨恨之中無法自拔的只猩,她用雪白的貝齒重重的咬了咬下唇,腳下移動著就準備沖出去阻止對方。
“等等。”
刻意壓低的男聲從永真身后響起,對方不禮貌的將咸豬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這個時代的女性作風非常保守,陌生男子只要碰一下她們的身體就會被視作非禮。
“鏘!”
永真臉色一寒,飛速出鞘的太刀以刀背砍向身后,意在逼開對方,順便給這個毛手毛腳的家伙一個教訓。
“哇哦”
在永真身后阻止她的自然是習慣了現代打招呼方式的陸瀟。
面對突然襲來的太刀,陸瀟依靠強大的動態視力捕捉到太刀的軌跡,用兩指捏住還在運動中的刀身。
“別激動,是我。”
看到陸瀟那略顯無奈的表情,永真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過于緊張了,居然沒有認出陸瀟的聲音。
“十分抱歉。”
收回太刀的永真雙手交疊在小腹前向陸瀟道歉:“我還以為…”
陸瀟擺了擺手轉移話題:“這不重要,先說正事吧。”
“只猩閣下以最后的理智控制著化身怨恨之鬼的自己將主要攻擊目標指向內府,先消耗一下他的體力吧,順便讓內府再多承受一些損失。”
永真咬了咬牙反駁道:“可是死去的人越多,怨恨之鬼的實力就會越強,萬一他成長到無人能制衡的地步…”
“放心吧。”
陸瀟笑著比出大拇指:“我會監視他的行動,在怨恨之鬼體力損耗和吸取冤魂強化自身之間找到一個平衡點,在最適合的時候出手。”
“你啊。”
陸瀟伸出兩指無奈的虛點永真的額頭:“我還以為你說的新目標是什么,結果不還是打算犧牲自己嗎,臨別前我的提醒都白說了?”
永真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額頭,陸瀟的手指并沒有實際碰到她的皮膚,但手指移動間帶起的微風已經吹拂到永真的額頭上。
溫熱的體溫仿佛通過這股微風傳導到了永真身上,她原本緊繃的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一抹紅暈,凝重的神色也放松了不少。
“一心教給你劍術只是想讓你學會防身之術,并不是真的想讓你承擔起斬殺修羅的重任。”
陸瀟拍了拍握在手中的不死斬拜淚:“這種繁重的工作還是交給我來處理吧,這應該也是我離開前幫助葦名處理的最后一件事了。”
面色紅潤的永真突然停頓了一下,臉上的血色迅速消去。
‘最后一件事,你也要離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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