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瀟的轉移話題大法將天守閣內低沉的氣氛沖散,在場眾人重新將注意力集中到斷絕不死的目標上。
狼表情平淡的點了點頭:“我向地牢內的藥師和神秘老婦等人詢問過,他們一致肯定葦名之底就在那座深坑的底部。”
“葦名之底與葦名城連接的山路早在多年前就被阻斷,常年與世隔絕,一旦跳下深坑,再想翻山越嶺回到葦名城就沒那么容易了。”
九郎和狼等人尚且不知道葦名之底存在著什么,陸瀟卻對此一清二楚。
熱情好客水生村不是開玩笑的。
現實不是游戲,陸瀟進入只狼世界后從來沒有聽說過鬼佛這種出于游戲便利性而設計的遠程傳送裝置,往返的難易度也需要被考慮在內。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水生村村民逐漸開始變得瘋瘋癲癲,行為舉止異于常人,他們甚至將出山的道路破壞,與外界完全斷開了聯系。
葦名一心曾經派人翻山越嶺前往水生村查看情況,斥候帶回的消息是水生村不愿意與外人往來。
水生村距離葦名國核心區域很遠,是不折不扣的窮鄉僻壤,難以為葦名提供多少稅收,既然水生村居民主動拒絕與外界聯系,一心索性也就不再管他們。
十年前,丈和巴進出源之宮的過程中與水生村有過一些交流。
那時候的水生村村民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丈和巴獲得結宿之石的過程還算順利,這也導致他們沒有相關文獻中留下警示之言。
“嗯…這倒是一個問題。”
九郎皺眉說道:“雖然梟的行動很可能是他的獨斷專行,但已經動起來的孤影眾恐怕沒那么容易讓他們重歸潛伏。”
“我們的時間已經比較緊迫了,在弦一郎閣下趕回來之前,我們必須一邊防守孤影眾的滲透,一邊尋找結宿之石。”
“一旦進入葦名之底,恐怕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迅速往返的,陸瀟閣下,你前往水生村的行動很可能得不到來自葦名城的支援,你確定要立刻出發嗎?”
陸瀟灑然的笑了笑:“時間拖得越久,內府發動大舉進攻的風險就越大,與其繼續被動的等下去,不如盡早出發,盡可能趕在全面戰爭開始前完成不死斷絕。”
九郎輕輕嘆了口氣:“我知道了,九郎只能在此祝您武運昌隆。”
“陸瀟閣下。”
永真此時突然插言:“一心大人想和你見一面。”
陸瀟對此沒有感到太過意外,一心的時間應該已經不多了,再不見面以后恐怕很難再有機會。
“好的,永真小姐,等龍咳止住后我們就出發吧,我正好有一些事情要向國主大人匯報。”
隨著一心的病情逐漸加重,他主動搬離了天守閣,獨自住進附近的一座小樓里,從此甚少見客。
當初道玄對龍咳的病癥無能為力,主要是因為他對龍咳的原理知之甚少。
根據道玄留下的資料,永真在陸瀟對龍咳原理的解說下,很快就得出了妥善的治療方案。
她利用龍之子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從身上掉落的分泌物——龍露滴作為引子,制作出了一劑特效藥。
這種藥可以借用龍之子的力量,將被狼吸取的多余生命力返還給周圍之人,止住遍布葦名的龍咳癥狀。
當狼服下永真特別制作的藥物后,陸瀟的咳嗽很快就得到了緩解,葦名的龍咳終于得以治愈。
龍咳事了,陸瀟跟在步態優雅的永真身后,從九郎所在的天守閣下行,穿過一條由寄鷹眾守衛的秘密通道,進入了一心居住的副樓。
一踏上樓梯,陸瀟就聞到了淡淡的酒味。
永真腳下一頓,隨后穿著雪白足袋的秀氣雙角加快步頻,從腳步落地的聲音來推斷,永真的心情似乎不太愉快。
“一心大人。”
永真的聲音乍聽之下和往常沒什么區別,但陸瀟卻敏銳的從這句平平無奇的呼喚中感受到了不滿的情緒。
“您又偷偷飲酒了。”
“哈哈哈哈!”
還沒見到人,熟悉的豪邁笑聲就首先傳了過來。
“永真,別這么死板,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當陸瀟跟在永真身后踏過最后一級樓梯時,一名干瘦的白發老者動作豪放的伸腿坐在榻榻米上,手中端著盛滿酒液的白瓷小碟,面帶笑容的看著剛剛進入室內的永真和陸瀟。
“最后一段時間,讓我好好放縱一下吧,以后恐怕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一心大人…”
永真張了張嘴似乎打算勸說什么,但最后她只是輕輕嘆了口氣,任由一心大口喝下杯中的濁酒。
“哈”
舒暢的呼出一口酒氣,一心舉起手中的酒壺向陸瀟晃了晃。
“明國來的旅行者,會喝酒嗎?”
陸瀟學著一心的樣子,不拘禮數的坐在他的對面。
“雖然酒量不大,但姑且也算是能飲酒吧。”
“哈哈甚好,甚好!”
一心從一旁的盔甲架后取出另一碟酒具,在永真埋怨的眼神中為陸瀟斟滿一杯酒。
“來!先喝一杯再說。”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陸瀟抬頭將碟中的濁酒送入口中,辛辣的氣息頓時在他的喉中開始發酵。
“嘶”
陸瀟沒想到這個時代釀的酒也能這么烈,一口悶下去,火辣辣的喉嚨著實不怎么好受。
濁酒是相對于清酒而言的另一種酒類,大多使用黃米或糯米釀制,因酒液較為渾濁而得名,是一心的心頭所好。
“哈哈哈!”
一心看到陸瀟略顯狼狽的姿態,忍不住大笑出聲。
“小子,我特別釀制的濁酒和一般的品種可不一樣,很烈吧?”
陸瀟苦笑著點了點頭:“這確實是我沒想到的,有些托大了。”
“那么…”
對飲過一杯后,陸瀟逐漸擺正了臉色:“葦名國國主一心大人,特意讓永真小姐將我叫來,請問有何吩咐。”
一心手中輕搖酒杯,杯中的酒水順著他的動作勻速流動著。
“呵呵別這么拘謹,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對吧?”
仰起脖子將杯中的濁酒喝下,一心意味深長的說道:“不久前我收到寄鷹眾的報告,三名孤影眾的首領被埋葬在金剛山上,其中還包括半藏的長子正就,是你做的吧?”
陸瀟:“是,僥幸獲勝。”
“哼我從來不相信所謂的僥幸。”
“能一次性擊殺三名孤影眾首領,說明你的葦名流已經練得頗有火候了,說實話,你的進步速度即便是我也前所未見。”
放下酒壺和酒碟,一心身上散漫的氣質頓時收斂,變得鋒銳而極具攻擊性。
“永真。”
“不可!”
還不等一心話說完,永真焦急的勸說道:“一心大人,您的身體已經不適合戰斗了,要不就讓我…”
“夠了!”
一心嚴厲的看著永真,凌厲的氣勢涌出,將永真的下半句話逼了回去。
“你忘了自己的誓言嗎?你的劍只能用來斬殺非人之物,我可不是為了讓你上戰場殺人才教給你劍術,你想讓我對道玄失言嗎!”
喝止住永真,不怒自威的一心將視線重新轉回陸瀟:“陸瀟,對吧?”
“是。”
“跟我來,樓下有一個小道場,雖然比不上天守閣頂層的訓練場,但用來給垂暮的老頭子做謝幕演出應該足夠了。”
‘果然。’
陸瀟早在跟隨永真前來面見一心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即將到達大限的劍圣一心不想病死在床上,他希望能在戰斗中走過身為武者的最后一段路程。
“世界任務二觸發,與葦名一心的戰斗中,禁止使用一切與只狼世界無關的特異能力,請宿主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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