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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人前深意難輕訴

  “不行就算了,小溪。”

  門外一道略有印象的女聲勸到祝小溪,晏清輕輕拉了拉翁懷憬,遞上縷安撫的眼神。

  “晚點再找人來看,咱們回樓下大練功房吧,你穿的這身不也挺好的嘛。”

  外邊人還不少,音色略冷的寧勐也開口了,翁懷憬聽罷才深緩一口氣,回身對啞然失笑的晏清比出個噓聲手勢,她靜聲著又再往門口貼了幾步。

  “可人家新拔草的練功體服和舞鞋都鎖在這邊的柜子里,咱們教授同款呢,好雯雯你現在就找人來開鎖嘛!要是耽誤了下午的課,你這獨舞課代表怎么當的?。”

  契而不舍搗鼓著鎖芯,但落好銷的門紋絲不動,不死心的祝小溪轉頭央求起資雯來,還把翁懷憬抬出來說事,這最后一句明顯在模仿她家教授的語調。

  “是哦,教授今天好像很忙誒,上午就來去匆匆的,本來還想問問復賽的事來著,鈴一響轉頭她人就不見了,平常不這樣啊。”

  門外的資雯立場不太堅定,嘟囔著還背刺了一記翁懷憬,豎起耳朵在偷聽的晏清嘴角不覺上揚。

  “那雯雯還等什么,趕緊找人修鎖吧,我發消息把童顏她們也叫上來,直接在這邊練得了,有問題還方便待會上課找教授請教…”

  “可是寧勐,咱們教授今天明顯就有事兒呀,她最近都好忙呢…”

  17級是今年帝舞芭表專業出征《蓓蕾杯》的骨干中間力量,資雯、童顏、寧勐、祝小溪幾人都通過了初賽的遴選,順利進到11月底的復賽階段,作為教練翁懷憬為她們量身定制了相應的專項提升計劃和備賽方案,即便近期行程排得很滿,翁教授也從來沒落下自己的本職工作,像今天這樣的情況純屬例外。

  某人的得意被翁懷憬都瞧在眼里,一聽門外那三位學生鐵了心要進門甚至還打算再叫點人過來圍觀,氣不打一處來的她忍不住掐了把晏清。

  “資雯,還有寧勐?”

  眼看事態逐漸失控,翁懷憬不得不清聲穩住門外的學生,同時暗暗以眼神示意晏清趕緊找個暫時的藏身之處。

  熱鍋螞蟻清:「我躲哪,落地窗外能站人嗎?」

  搖頭鴕鳥憬:「不行!外邊能看見,你先往窗簾后一藏。」

  除了更衣室,練功房空空落落到能一眼望盡,很難找出個完美容納下晏清的棲身之地,倒是門外的姑娘們不疑有他,很快資雯驚喜著回道:“教授?原來您在里面啊,祝小溪非要進來拿東西,我們還以為鎖壞了。”

  “教授,開門吶…”

  絲毫不給翁懷憬編織勸退說辭的機會,祝小溪直接嬌聲央求道:“我們只耽擱您一下下就好。”

  形勢已退無可退,翁懷憬確認了眼會到意快步躲進窗簾后的晏清藏得還算勉強合格,盤算著大可趁幾人進更衣室的機會偷偷放跑情郎,她銀牙一咬打開了練功房的門。

  然而情況卻并沒有如翁懷憬所愿,穿好了練功體服、大襪、舞鞋的資雯和寧勐完全沒有跟祝小溪一塊進更衣室的打算,倆人這幾天各自攢了好些問題忙著向翁教授請教,更讓人焦心的是,很快童顏也帶著另外幾位姑娘找了過來,她們和換好練功體服出來的祝小溪一道加進了備賽討論。

  「我家嗡嗡嗡簡直就一翁大聰明,確定祝小溪說的不是耽擱“億”下下?救命,要死了…」

  一聽便知自己短時間內肯定無法脫身,顧忌著會有女孩直接在練功房更衣的可能,晏清紳士地選擇了直挺挺面墻而站,眼珠快懟到墻里的他不由暗暗叫苦。

  窗簾外,姑娘們嘰嘰喳喳拋出的各種問題自然難不倒擁有多年帶隊參賽經驗的翁懷憬,憑著扎實的古典芭蕾功底以及對學生的了若指掌,她聲音雖有些凝滯,但一本正經答疑起來還是輕松如若庖丁解牛。

  「英雄所見略同,快刀斬亂麻趕緊送走這幫丫頭才是正經事兒…」

  這堂發生在晏清藏身之所對角線處的,計劃之外的小灶翁懷憬開得游刃有余,只不過很多技術動作間銜接的小細節光靠她說教簡直費時又費力,趁著學生沒注意瞥了眼對面墻角,翁教授一咬牙干脆也進更衣室換上了舞鞋,直接帶教起來:

  “童顏,最后連續兩個jete接jete間的pasdebasque,像這樣會更好一些,portdebras手臂抬起、打開…”

  「剛暗示不用等太久,果然…可惜看不到她的舞姿,breathingwithportdebras?舉臂的波地布拉斯呼吸么,我補的芭蕾術語還不夠,完全支撐不起場景還原…」

  窗簾后,目不能視的晏清勉強能聽懂些類似側踢腿、巴斯克舞步之類的芭蕾組合動作,可更多的就只能靠猜,他如此這般努力在腦中構建著翁懷憬此刻的舞姿。

  “同樣是《法老的女兒》,我們比起來簡直就像地主家的千金,旋子你說對不對?”

  被翁懷憬點撥之后,童顏由衷的感嘆簡直就是在變相撩撥著晏清,畢竟全場就只有他見不著翁教授的風采。

  “嗯嗯,好幸福,超羨慕學姐你們,每天都能得到翁教授指點,不管什么動作,她一跳出來,我就覺得這樣去處理才是最好的。”

  練功房里還跟進來一位聽來不像是翁懷憬親傳弟子的姑娘,她這番話說完,偷聽中的晏清深有同感,恨不得跳出來點個贊。

  “無可替代,沒有止境,芭蕾技藝中永遠沒有所謂〈最好〉的概念,我們每一位舞者其實都在路上,每天…”

  進到教學模式中的翁教授似乎氣定神閑多了,聲音雖稍顯清冷,可她對旋子的態度絕對能算一視同仁,教得同樣上心:“對著鏡子一次一次重復練習,總能發現自己有待打磨的細節,我所理解的〈進步〉就是在新的狀態中迅速找到新平衡,然后一步步加嚴標準去接近理論上的〈完美〉。”

  「我家的翁教授好有魅力,端著這樣的態度去努力又怎么可能會不成功…」

  藏在角落中的晏清聽罷,心中升騰起種難以言表的驕傲,連維持他那別扭姿勢帶來的肌肉酸痛都頓時中和掉不少。

  這種扣細節的帶教持續了將近一個多小時,身陷囹圄的晏清全程被動旁聽,其他學生都還好,唯獨這個叫旋子衿的大二姑娘情況有些特殊。

  原本只是打算感受一下比賽氛圍,可她卻憑著不錯的古典舞功底和討巧的編舞設計通過了《蓓蕾杯》獨舞組帝舞初賽的遴選,僥幸進到復賽階段后,小姑娘才發現跟已上過一整年古典芭蕾獨舞課程的大三學姐一比,差距近乎天壤之別。

  深喑“慢就是快”的道理,即使心急如焚翁懷憬教起旋子衿來也沒帶上任何情緒,甚至還跟據她的個人特點,幫著編排出一整套融入了法式宮廷舞風的技術動作,連復賽自選曲目都給換成了一首《G大調小步舞曲》,連晏清都知道通常芭蕾舞配樂都偏圓舞曲這類曲風。

  配著練功房音響放出的伴奏,翁懷憬完完整整地給旋子衿演示了一遍,邁著極端莊典雅的blance舞步,也不知出于什么樣的心理,她跳著跳著身形就朝著另一端的晏清靠了過去,好在這支由ChristianPetzold(克里斯蒂安·佩措爾德)譜寫的小步舞曲時長甚短,才走到練功房中央,眼角眉梢已泛起桃紅的翁教授終于收住了腳步。

  雖然目不能視,但空氣中迷迭香味有些細微的變化,再加之明快、典雅的鋼琴伴奏這么一烘托,晏清能清晰感受到心上人的一步步靠近,他腦海中甚至生動地浮現出畫面來,翁懷憬舒展著纖細修長的四肢,糅放著輕盈優雅的體態,舞步尤如森谷間涉水而過的麋鹿,眼底盈盈脈脈暗涌著滿腔的愛意。

  「信不信,我能在這罰站到天荒地老!」有受到鼓勵的晏清頓時只覺自己豪氣直沖云霄。

  立在練功房另一頭的旋子衿宛如聽到晏清的心聲般,這支舞她學得極其認真,等好不容易練到快有模有樣時,下午第一堂課的上課鈴都快要響了。

  看似清冷實際已麻木的翁懷憬含淚剛想送走意猶未盡的童顏、旋子衿幾位,而芭表1703班其余27位姑娘已陸續趕來接班,讓這間原本就不怎么寬敞的芭蕾舞C練功房一時間人滿為患。

  形勢不由人,進更衣室換好大襪和體服出來的翁懷憬又抬頭掃了眼另一頭懸得穩如泰山的窗簾,雖然心疼死了晏清,可這堂獨舞課還是得要上,她盡力將姑娘們約束在自己周圍,然后清冷地繼續跟著授課計劃講上周沒教完的內容《西西里變奏》。

  這支獨舞出自浪漫芭蕾舞劇《珠寶》之綠寶石篇,雖風格不同,但因其浪漫與詩意的獨舞表演太過驚艷,亦受到了古典芭蕾六大學派所推崇,晏清有做過一番了解,《珠寶》共三個篇章,鉆石代表俄羅斯,紅寶石代表米國,而綠寶石代表著法國芭蕾的浪漫與詩意。

  一而再,再而三,倒霉蛋晏清今天連續痛失觀摩心上人翩翩起舞的良機,當這段《西西里變奏曲》一響,巴蘭欽學派傳人翁懷憬化身為一束嬌艷的法蘭西玫瑰,流暢飄逸的技術動作銜接處處透著優雅知性,雍容華麗的宮廷舞步流轉出動人的詩篇,她從容清冽的姿態像是游離于空氣中的盈盈珠光,這樣的翁教授即使獨占了練功房一小片區域,被迫擠作一團的姑娘們也甘之若飴。

  一堂四十五分鐘的獨舞課,翁懷憬將這支《西西里變奏曲》完整演繹了兩遍,穿插著各種深入淺出的動作拆解練習,彼此間的距離雖說時遠時近,但她卻始終都擋在晏清藏身之處的窗簾前。

  「大不了再站一個小時,反正嗡嗡嗡周一也就這四堂課,時刻牽掛著想守護我的她肯定慌多了,而且…聽翁教授上課感覺還挺奇妙的。」

  隔著兩層窗簾,挨得最近時晏清甚至能從背后感覺到翁懷憬砰砰作響的心跳聲,這一刻他感覺無所畏懼,銳不可當。

  …風雨過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不是天晴就會有彩虹,所以你一臉無辜,不代表你懵懂…

  即將挨到一堂課快結束,晏清校服衛衣口袋里的手機好死不死地響了起來,偏偏他現在這個別扭的姿勢壓根沒法把手伸進去調解音量,聽著那首翁懷憬的《人間》逐漸由弱變強,隔著窗簾背靠背而站的倆人心里同時一涼。

  “誰手機在響?”

  “我們的不都鎖柜子里了?”

  “教授也穿的體服,沒法帶手機…”

  這通來電誓有晏清不接不罷休的決心,芭表1703班的姑娘們很快都注意到了,她們小聲嘀咕著,直勾勾地看著翁懷憬身后,想到某種可能寧勐義憤填膺地快步走到落地窗前:“不會有變態藏在我們教室里吧?”

  緊張得十指絞成一團,翁教授從來沒有這么在學生面前無助過,眼淚水在眼眶里打著轉,那段鈴聲短暫停歇后又嗡嗡響起,晏清已猜到電話是誰打來的,明顯是邵卿的風格,章雅夢反正做不來這種事,他后背輕輕一送傳遞給翁懷憬個趕緊脫身的信號。

  “下課!”

  接到暗示后,翁懷憬匆匆發出半聲氣音提前宣布下課,帶著滿臉的酡紅她逃進了更衣室,極為流暢地將門給牢牢反鎖上。

  “你誰啊?”

  一把掀開窗簾,寧勐氣勢洶洶地瞪著英勇面墻罰站的晏清,資雯、祝小溪等也圍過來,看到那張緩緩轉過來的瘦削側臉后,她們無不目瞪口呆:“晏清?”

  “晏清老師,您怎么在這?”

  遲遲才響起的驚呼聲中充滿了八卦味兒,見過晏清的資雯視線在略顯呆滯的男人臉上以及另一頭房門緊閉的更衣室間來回游弋,很快想明白緣由的她笑出了八顆牙齒:“你倆肯定好上了!”

  “讓我緩緩,腳麻了…”

  持續緊繃了好幾個小時的肌肉陡然一放松,晏清還沒組織好話術,聽資雯這么一說,他身體有個明顯往后一栽的動作。

  被資雯和寧勐攙扶著艱難坐下,晏清頂著姑娘們火辣辣的視線開始試圖圓場,當然說辭還是那一套:

  錄制節目期間情難自已,喜歡上了翁懷憬,目前正處在熱烈追求階段,今天是過來談工作,午休期間臨時起意想著第一季《才華有限公司》沒有一首跟舞曲關聯特別深的作品,他倆就來練功房找找靈感,結果被堵了門,害怕誤會才產生了更大的誤會…

  結果晏清沒想到通常這套無往不利的說辭在1703班的姑娘們面前碰了釘子,板著臉的寧勐逮著他一通奪命追問:

  “什么風格的舞曲?”

  “小步舞曲?你怎么不直接說西西里變奏曲!”

  “已經有靈感了?你就算唱出花來,我們都不信。”

  “切,什么多次表白被拒,你倆肯定是好上了!”

  最后冷冰冰作出蓋棺定論,寧勐雙手抱胸睥睨地看著晏清,她頗有些不恥地嗤笑道:“這有什么不敢承認的?你女朋友什么料子做的,我們都很清楚。”

  沒接住梗的晏清聽得滿臉黑人問號。

  “因為我們教授對你早就心有所屬,怎么可能會一直拒絕!”

  最藏不住話的祝小溪把什么翁教授嗑自己的糖、數次為晏清更換手機壁紙等她們抽絲剝繭找出來的蛛絲馬跡通通一股腦全倒了出來。

  “晏清老師您就別瞞了,放心吧…”

  咔咔一通背刺,祝小溪拍著小胸脯大言不慚道:“我們口風很嚴的!”

  “那拜托你們要保守好這個秘密,她特別的…”

  沒法改變姑娘們的固執己見,晏清只好含糊過去。

  “害羞,我們都懂!”1703班的姑娘們信誓旦旦保證到。

  解決完困局后,這幫小姑娘開開心心將晏清團團圍住,嘰嘰喳喳問著他關于《笑傲江湖之東方不敗》和《才華有限公司》的各種傳聞。

  滿屋的鶯鶯燕燕聲中副校長鄧穎玲終于姍姍來遲,她顯然是接到了翁懷憬打來的求助電話。

  “額,這個,晏清是我叫來的,電話里沒講清楚…”

  單手推開芭蕾舞C練功房,迎著姑娘們微怔的視線,鄧穎玲張嘴就把所有的鍋攬到了自己頭上,她急燎燎沖晏清揮手道:“我辦公室在另外那棟的三樓,走吧!”

  也不接話,晏清瞅準時機拉上兜帽撒腿就跑,才總算安全脫身。

  待在副校長辦公室,正如鄧穎玲所說安全性還是有保障,就這樣癱坐在沙發里不時傻笑出聲的晏清一直坐到了下午三點半,連綜教樓外籠罩的烏云已散去,大雨徹底停歇他都毫無察覺,這種癥狀持續到翁教授下課后施施然找過來才有所好轉。

  “傻笑什么呢…”

  雙手把著speedy手袋推過來,翁懷憬有些不太敢跟晏清對視,她眼神飄忽地催促道:“快換上吧,讓佩佩隨便買的,大家都到小音樂廳了,我到外面去等你。”

  “隨便”買的衣服很合適,穿身上特別暖和,手袋中還有頂熊貓針織帽,晏清拿起往頭頂一套,快步跟著翁懷憬往樓下的小音樂廳趕。

  低頭下樓的初戀清:“你學生都還挺可愛的,下次再給她們補簽名吧。”

  兩眼沁紅的傲嬌憬:“你還敢想有下次呢,丟不丟人?”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白天窘態百出的頻頻社死噩運就像樓下的那場雨沒有一直延續下去,如期在帝舞綜教樓一樓室內音樂廳拉開帷幕的《梁祝小提琴協奏曲》試音會辦得很是成功。

  應邀出席的國家交響樂團、華國愛樂樂團、以及帝都、滬海、冰城等老牌城市交響樂團都對這支旋律優美洋溢著東方傳統民樂風情與魅力,和聲體系與章節結構又完美兼容西方古典音樂美學思想的作品小樣給予了極高的評價。

  “柴科夫斯基的《羅密歐與朱麗葉幻想序曲》一直都是倫敦交響樂團的保留曲目,今日梅某何其有幸能親睹梁祝在古典音樂屆的初啼…”

  最后一位發言的是前倫敦交響樂團首席指揮、滬海交響樂團總監梅賜貽,一曲梁祝聽得是老淚縱橫,等其他人花團錦簇地夸完晏清和翁懷憬,他動情地感慨道:“其實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故事,較之由阿瑟·布盧克原創,經莎翁改編而聞名于世的《羅密歐與朱麗葉》早問世近千年,自東晉伊始便在民間口口相傳,可謂家喻戶曉流傳深遠,向來被譽為千古絕唱,從古到今有無數人被他們的凄美愛情所感染…”

  自而立之年起便聲斐海外的梅總一通長篇大論,從故事起源、旋律走向、曲式結構、戲劇沖突、精神內核等等方面將《梁祝》抬到了與老柴作品比肩的程度,他目光炯炯凝望著晏清:“我的老師曾說過,只有以恰當的方式將精神內容融入于聲音及其復雜組合,形成某種感性因素時,音樂才能稱之為真正的藝術,不得不承認晏清和翁教授就做到了這一點,他們別具心裁啟用的特里斯坦漂浮和聲體系有著獨特的隱喻…”

  與先前發言的幾位樂團總監風格不太一樣,梅賜怡并沒有夸完之后就急不可耐地開始為自家樂團爭奪首演《梁祝》的機會拉票,他更多是站在一個音樂家的角度談著自己的理解:

  “半音化的上行代表著梁山伯與祝英臺之間無限的眷戀和渴望,而這一切又無法得到真正的圓滿——如同那個得不到解決的屬七和弦一樣,直到最后一幕化蝶時,才最終得以解決,其象征意義就很明顯了:正因為現實有著無法掙脫的殘酷,梁祝的最終結合才只能寄托于神怪故事。”

  這番精妙絕倫的理解贏得了與會者的一致掌聲,梅賜怡矜持一笑,湊近話筒他極為真誠地為自己的講演收尾道:“謝謝大家,最后一句,多年《羅密歐與朱麗葉幻想序曲》累計的經驗讓我在領悟《梁祝》的創作者思路上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請兩位老師務必首先考慮我們滬海交響樂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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