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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不會再傷我的心

  誠然那段雙人舞他們配合默契,但晏清精心準備的三句話,卻沒有得到翁懷憬的回應,只有一兩記耐人尋味的眼神。

  “你跳得跟以前一樣好,還記得在布朗克斯那會…”

  翁懷憬毫無反應,甚至于眼神躲閃,她專注著鬼步舞。

  晏清的潛臺詞:“我們來隨便聊聊吧?”

  “跟Sean他們好多年沒聯系了,不知道那幫人現在在監獄里過得怎么樣。”

  這句話晏清是以很中性、客觀的語氣閑聊而出的。

  Sean曾經是個說唱樂現場DJ兼三流說唱音樂制作人,晏清查到Issac Yen在紐約活躍的那段時間跑活動從來都只去他所在的場子。

  晏清估計那個胖子應該算是自己馬甲時期的鐵哥們,可惜因為幫派前科的原因,14年8月初Sean跟著他一大幫黑哥們集體進宮吃了牢飯。

  晏清的潛臺詞無非想讓翁懷憬提些紐約時期的舊事,可沒想到換來了的卻是一記怒目相視。

  “翁…格…”

  這不倫不類的稱呼倒是又招來翁懷憬一記白眼,不敢再造次的晏清將話題轉向Seve:

  “這其實是一首福音風格的電子舞曲…”

  晏清對馬甲身份從老學校橫跳到福音說唱這一段過往也很感興趣,他不動神色地追逐起翁懷憬的目光。

  直到一曲終了他才成功制造出一次眼神的交匯,卻不料對視里翁懷憬一觸即潰,她直接選擇轉身離開。

  翁懷憬的反應讓晏清在后悔冒進之余也解析出不少信息:

  她似乎并不喜歡馬甲身邊那群玩說唱的朋友,但還是陪著他一起登臺表演。

  晏清揣測道:「多半是因為米國說唱歌手的普遍尿性和名聲太差…又或者他們的存在直接影響到了當初倆人的關系?」

  翁懷憬參與了馬甲所有八首歌的制作,包括Beat水印[we make rap music to the best]和所有的女聲副歌。

  晏清舉一反三地想到:「難道首期節目錄制那天她對我說那句粵語,是在吃醋?因為我讓小喵幫唱hook,但這又說不通,嗡嗡嗡明顯看上去對苗妙毫無敵意。」

  翁懷憬似乎不太喜歡福音類的歌曲,是因為福音說唱的副歌是采樣的唱詩班和聲,還是因為那三首福音說唱的主題都在隱喻著懺悔?

  晏清大膽推測著:「或者說這三首歌都是馬甲為她而做,想隱晦道歉,翁懷憬并沒有要原諒“我”的意思?可這也說不通…只能先掛起來。」

  拉片室,晏清無意識地操作著數字放映設備將電影李煜花絮里他“自己”吹綁笛的片段設置成循環播放。

  也許是相出同源,音響里綁笛旋律像極了前世晏清記憶里的蕭笛名曲妝臺秋思。

  「2013年5月到2014年2月那段時間自己還出席了三輪在帝都舉行的聽證會,2月底還發生了苗妙一腔孤勇闖帝都的故事。」

  隨著耳邊婉轉凄美的梆笛聲,晏清心潮起伏,感慨良深:

  「這段隱匿的感情究竟緣起何時,又緣滅何處,后面究竟藏著一個什么樣的故事。」

  晏清自穿越到這個時空后一直都在努力試圖補全身體的記憶。

  而這一段意料之外的跨洋異地戀卻成為了他無論如何都繞不過去的天塹。

  疑受角色的影響對翁懷憬漸起的好感;

  他身體對那股迷迭香味道的眷戀;

  初見女兒情時翁懷憬的那一抹傲嬌與羞怯;

  再錄女兒情前翁懷憬的復雜,堪稱曖昧的眼神;

  兩人因為工作關系不得不交織在一起的行程,迷霧之下撲朔迷離的過往情史;

  甚至連前世母胎單身Solo三十七年培養出的好奇心都在隱隱作祟。

  這一切的一切,讓晏清迷惘的同時又渾然不覺沉醉。

  花開兩路,各表一枝:

  差不多同一時間,在萬壽寺路一號院3005室。

  一根透亮細長的手指懸停在點亮著的手機屏幕上。

  “就它了…”

  這是回家午休的翁懷憬那不復清冷的聲音。

  屏幕上是一封投給才華有限公司翁懷憬的稿件:

我分手了我也有反思過可能怨我太不懂事或者干脆這一切全都是我自己太作分手不過是一句氣話而已他卻當了真想不到我們就這樣戛然而止了那些情到濃時,脫口而出的甜言蜜語總無時不刻我耳邊縈繞嘲諷我、提醒著我我和他已經分了手我嘗試著冷靜下來去仔細回想每次爭執時他多數以冷暴力應對而我選擇用很傷人的話刺激他他也只是默默承受可能這一切就像書里面說的感情里沒有必要去在乎對錯錯過就是錯過他現在的生活依然光鮮亮麗而我只能擁著過往的記憶在夜里祈禱夢里的他將我抱緊  不會再傷我的心。

  “我覺得挺好的,這篇來稿的文字本身就美得像散文詩一樣。”

  周佩佩接過翁懷憬手里的手機,嘴里無條件迎合她的憬兒姐。

  “佩佩你這就不懂了吧,每一個女人失戀后都有成為一名詩人的潛質。”

  邵卿笑吟吟看著翁懷憬,她話里有話。

  翁懷憬的反應頗為讓邵卿意外,她坦蕩對視著,眼神里還閃爍著一兩分得意。

  「事后寫詩的人可不是我。」

  翁懷憬心里想著:「福音說唱的Verse不就是詩么?」

  “那行吧,反正當我意識到自己失戀那會倒是真的寫了挺多酸詩的,對了…”

  有些意興闌珊,邵卿自嘲般繼續說道:“可能這種無疾而終的暗戀也不算是失戀吧。”

  翁懷憬將手臂輕輕搭在有些落寞的邵卿肩上。

  “像你這種談過戀愛的女人就應該給我和佩佩多上幾課,這樣我們才能早日脫單。”

  邵卿很快便調整過來并一轉攻勢:“起碼不用在電影里客串過干癮…”

  “只會教芭蕾、戲劇表演…哦,還有我很幸運。”

  沒有針鋒相對,翁懷憬突然上前一步,輕輕將邵卿擁住,她脆生生道:“卿姐,謝謝你。”

  邵卿不知所措地享受到了翁懷憬突如其來的片刻溫情。

  真的只是片刻,旋即她便被翁教授放開了。

  “舒服了…感覺替你準備的那個驚喜已經值回票價啦。”

  邵卿倒也容易滿足,她滿面紅光地示意周佩配將翁懷憬選的那條投稿轉發過來。

  “那就確定這篇了唄,咱們這選稿也忒輕松,今天早上出門前我還在愁著呢,你和佩佩客戶端里那幾千多封私信要看到什么時候才是個頭。”

  翁懷憬低頭回道:“昨晚有些睡不著,就看了會私信,里邊有幾句話寫得挺好。”

  轉發完私信的周佩佩小聲向邵卿拆穿她:“憬兒姐昨晚在客廳彈琴到很晚。”

  “稿子我馬上就轉過去,下午佩佩跟我去咱們工作室轉轉,約了保潔、裝修公司上門,得好好拾掇一下,等著迎接禮物吧,懷憬。”

  邵卿瞟著陽臺上的立式鋼琴,伸了個懶腰,她三十六歲的身體,曲線依然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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