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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追光者

  晏清這段話說完后,良久沒有等來邵卿的回應。

  “清哥,邵總那邊可能是選擇了閉麥在討論,她是用電話會議的終端給我撥的號。”

  苗妙體貼地向晏清解釋到。

  “估計是考慮到跟我說話邵卿那邊能聽到,還特意采用了尊稱,連原本軟糯糯的聲音也努力控制著,小喵這丫頭有心了。”

  敏感的晏清內心暗自為苗妙在這種小細節里下的工夫所感動。

  “沒事的小喵,咱們稿子也都看完了,視頻文案也定下來了,八字算是已經有一撇了,不著急。”

  苗妙聽到晏清這般話,露出兩顆小虎牙盈盈地笑了。

  晏清也會心一笑,他倆耐心地又等了一會。

  一個清清冷冷的聲音通過無線電波傳到晏清這邊:

  “哦,你說的這兩點有什么區別嗎?”

  “這是翁懷憬的聲音!”

  晏清和苗妙對視了一眼,他倆都聽出來了。

  苗妙的反應只是擰起了眉頭。

  晏清神色如常,不過心里想的則是:

  「這應該勉強算是自己和翁懷憬自喋血滬海后兩人間第一次直接交流吧,可真不容易呢。」

  晏清心中有股淡淡的忿懣,直接對著苗妙的手機回了一句:

  “當然有區別,可以選擇從芭蕾的題材入手去創作,但這位小姑娘追逐夢想的經歷也很勵志。”

  晏清稍稍頓了一下,他很快平復了自己那股莫名的情緒,語速也降到正常狀態:

  “屢戰屢敗算不了什么,屢敗屢戰還能堅持追逐夢想這相當了不起。我們從這個角度一樣可以入手。”

  “那你來呀。”

  翁懷憬不緊不慢的聲音,就這么平著調子順著電話網絡回懟過來。

  “來就來,我這會在苗妙辦公室里,手頭沒有樂器,你那邊有鋼琴或電鋼琴這類的樂器嗎?不然我就得換去邊上的練功房。”

  晏清的聲音里沒有任何的火氣,只不過語速稍稍快了一些。

  邵卿的聲音插進來,接過話茬:

  “有臺電鋼琴,清哥兒,你要怎么用,我們這邊的周彥泓老師和懷憬都可以彈。”

  苗妙的手機里傳來了輕盈的腳步聲。

  “我自己來吧,你要個什么?”

  那邊的翁懷憬似乎已經坐在了電鋼琴前準備就緒了。

  晏清快速的理清了編曲思路,有條不紊地說道:

  “麻煩先給我來個C,然后你給四組柱式和弦:

  先六級,接四級,再接五級,最后接一級。

  每組和弦每次兩遍,然后直接往復循環。

  左手的根音,也是相應的搭配上六四五一。”

  “知道了,我直接開始了。”

  翁懷憬看來也是知道這套歐米那邊的流行樂固定黃金公式,她找了找感覺后直接按照晏清的要求開始彈起了這段和弦進行旋律。

  晏清很有耐心,他一直等到翁懷憬彈奏的四組和弦過了一遍之后,卡在第二遍循環開始前,讓自己的聲音穩穩跟上了伴奏。

  帝都舞蹈學院邵卿她們所在的會議室里,電話會議終端穿來晏清稍顯失真的歌聲:

“如果說你是夏夜的螢火孩子們為你唱歌那么我是想要畫你的手你看我多么渺小一個我因為你有夢可做也許你不會為我停留那就讓我站在你的背后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著光夢游我可以等在這路口不管你會不會經過每當我為你抬起頭連眼淚都覺得自由有的愛像大雨滂沱  卻依然相信彩虹”

  因為和弦結構過于單調的關系,晏清只是簡單的跟唱了一段副歌和主歌,便主動停下了歌聲。

  電話那邊的往復循環的和弦進行則又循環了一遍才停下。

  晏清清楚地聽到了至少有四雙手在鼓掌,兩人的隔空配合算是反響不錯。

  自己這邊苗妙也化身小迷妹,跟著電話那頭的邵卿他們一快兒輕拍著手掌。

  “還有呢?”

  掌聲逐漸停下來,翁懷憬的音調依然毫無變化,晏清大概明白對面的這位多半還算滿意。

  “還有一段主歌,然后重復副歌,歌詞大概內容也是講的如何追逐光的故事,對了這首歌的名字叫追光者。”

  晏清斟酌著用詞繼續說道:

  “不過這首歌我粗略地考慮了后面的編曲計劃,還挺復雜的。可能需要用到的樂器不少,管弦樂、打擊樂。”

  邵卿聽晏清連編曲都有計劃了,趕緊回道:

  “需要用到一些什么樂器你盡管開口,樂手什么的我們鼎新也可以配合著一塊想辦法。”

  晏清思路很清晰:

  “主奏樂器選用鋼琴的話,其他和聲樂器需要:架子鼓、定音鼓、編鐘、和聲吉他、貝斯、一組小提琴聲部的和聲弦樂。

  這里邊編鐘、定音鼓、和聲弦樂可以用兩組鍵盤來搞定。”

  苗妙聽到這頓時想起似乎助演嘉賓的邀請資格是定在自己這邊的,她馬上接過晏清的話來:

  “樂隊我們工作室已經定了從Mao Livehouse那邊找。”

  對這個名字有些熟悉,晏清很快想到了:

  「Mao似乎就是自己當初錄〈浪淘沙〉環節在的那個演藝酒吧,自己還有很多樂器放在了那邊,這么多天也沒去取回來,好像自己還跟酒吧的老板是朋友來著…」

  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的邵卿打斷了晏清的思考:

  “那鋼琴讓懷憬來彈還是你自己來,還缺一個鍵盤手對嗎,我們鼎新隨時能提供支持。”

  晏清想著自己還有一份選稿任務,首期節目自己不能把風頭都搶走,便清了清嗓子開口說:

  “排練起來我估計還挺麻煩的,最好的辦法其實是我鋼琴伴奏,翁…她來唱…”

  晏清的話在對翁懷憬的稱呼上頓了一下,不過很快便調整好了:

  “鍵盤手我們要等去了Mao那邊之后才能知道具體的情況。

  如果我來唱,她彈琴這樣子練習的進度會相當的趕,邵總您也知道,我這邊也還得做一首歌。”

  邵卿想到如果由翁懷憬來唱這首歌,也許能幫沒有什么綜藝感的翁懷憬在節目里增加不少路人緣。

  而且這樣的安排對那個叫許墨兒的女孩來說,意義也更加特別一些。

  邵卿的腦子轉得特別快,她起身用手捂住了想張嘴拒絕的翁懷憬,嘴上繼續跟晏清說著:

  “那就這樣說定了,鍵盤手那邊我們提前備著等著你通知,清哥兒,要麻煩你把歌詞給我們懷憬先發過來先練著,你自己那首歌呢,編曲排練來得及嗎。”

  晏清的耳朵有著絕對音感,他聽到了電話里傳來一道疑似是某個表情高冷手黑心狠女人嘴巴被堵住的聲音。

  他心里不覺有些莫名的快意,望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樹洞來稿,揚聲答復道:

  “行,我們會盡快將完整的歌詞發過去,我這邊也收了個挺有意思的稿子,我準備周六錄節目的時候用那臺工作站編個Beat,就做首說唱。不需要另外再做編曲了。”

  晏清回完邵卿的話,又對著苗妙問了句:“苗總,你能不能唱兩句粵語歌給我聽聽呀?”

  有些不明所以然的苗妙執行力還是很高,她也不怯場,當即便小聲唱了兩句。

  晏清一聽丫頭的粵語字正腔圓,便放下心來,伸手將手里那張選中的來稿遞給了苗妙,開口對她解釋道:

  “那首說唱里需要兩小節粵語歌聲來做Hook,到時候打算找你幫給我唱。”

  苗妙接過晏清遞過來的稿子抱在胸前,似乎很開心自己能幫上晏清,她低聲用軟糯糯的粵語說道:

  “我都好中意可以幫你唱歌。”

  邵卿那邊先是確認了一番不會影響到晏清自己的選稿計劃后,又提醒了一遍晏清要記得在今天將歌詞發過去,還不忘再三感謝晏清的出手相助,才將電話連接斷開。

  她話術相當高超,一番話下來讓晏清、苗妙聽著都很舒服。

  晏清的眼睛瞟著苗妙辦公桌上那臺待機狀態的電腦。

  “小喵,我得用一下你電腦把邵卿要的東西打出來。”

  苗妙很爽快起身將座位讓給了晏清,她手里拿著那張稿紙輕輕靠在了辦公桌邊,嘴里念念有詞:

  “淡黃的長裙,蓬松的頭發。

  牽著我的手看最新展出的油畫。

  無人的街道,在空蕩的家里。

  就只剩我一個人狂歡的party。”

  正在輸著歌詞的晏清聽著有些哭笑不得,苗妙似乎極度缺乏說唱天賦,投稿里舉例的一段說唱歌詞被她念得像小學生朗讀課本。

  “小喵,你可別表演朗讀者了,稿子全文我都看過。”

  面對晏清的調侃,苗妙選擇了噘嘴賣萌。

  晏清很快就把追光者的歌詞打好,苗妙幫著給發給了鼎新那邊。

  兩人又計劃了一番明天上午去“辦公樓”拍開場視頻,下午去Mao那邊找茅致遠談助演的事情。

  晏清最終還是掏出了自己的機皇,在苗妙的注視下硬著頭皮給茅致遠撥了個電話,說起自己需要樂隊助陣的事。

  電話那頭是個很渾厚的男人聲音,話不多,很干脆。

  他問清楚晏清什么時候過來之后就一口應下,承諾自己會讓樂手提前準備到位。

  晏清對自己今天上午的工作效率表示滿意,特別是自己手機通訊錄里那九個有名字的聯系人,他很輕松地便搞清楚了兩位的具體身份。

  手機里存著的“大茅”,對應的是茅致遠,Mao livehouse的老板。

  以及“錢德均老師”,錢德均,自己單位帝都人藝的同事。

  下午晏清在空白樂稿上譜好了追光者的鋼琴譜和架子鼓譜,其他幾款伴奏樂器,和聲吉他、貝斯都是比較簡單的固定和弦組合,晏清盤算著沒有單獨譜曲的必要,就沒有去多費心思了。

  剩下的時間晏清就按著自己的工作計劃繼續回一樓拉片了。

  這段時間他作息時間維持得相當有規律:

  沒有出行行程計劃的話,晏清都是早起先練聲,白天拉片加打磨自身的表演肌肉的掌控力,晚上則是雷打不動的在練功房堅持完成兩小時的格洛托夫斯基流派形體鍛煉。

  晏清始終記得自己在陳列室里找到的那份歸屬感和責任感。

PS:追光者原唱:岑寧兒作詞:唐恬作曲:馬敬編曲:黎偌天收錄專輯:夏至未至·聽見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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