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陸濤大喊一聲,抽出了雁翎刀,遙指一圈,猖狂叫道:“哪位不怕死的,先來被你二爺砍上一刀。”
廣場上先是一靜,而后就如同是往滾燙的油鍋中潑了一盆水。
炸了!
各種難聽到極點的叫罵聲響起,一個穿著黑色勁裝的核心幫眾更是直接從總堂的方陣中沖了出來,身形如電,長刀若風,奔跑間,竟是連連劈出了一二十刀,猶如怒江之水,連綿不絕,一刀快過了一刀,等到了陸濤頭頂之時,肉眼已不可見。
早就做好準備了的陸濤反應迅速,雁翎刀刀尖斜向下,而后抽刀往上一甩。
來人以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在空中翻了幾圈,落地之后連連后退了十幾步,卻還是止不住退勢,一下子跌倒在地。
“速度是夠快,不過力氣太小了。”
陸濤不屑的哼了一聲,橫刀身前,看了眼來人,而后咧嘴笑道:“田猛?”
還是個熟人。
田猛站起身來,面色復雜。
剛才那一刀,不論是力量、速度、真氣的應用,乃至是氣勢和對陸濤的恨意,都是他所能達到的極限。
又是平生巔峰之作。
還是不堪一擊!
他本以為,前天自己之所以會在陸濤面前那么狼狽,只是因為被下了毒的原因,因此,他天還沒亮就來到這廣場,屏息凝神,默默積蓄,力求達到自身巔峰,只求一舉雪恥。
可結果,依然是功敗垂成。
“難道真如陸濤說所,即使不中毒,自己加上王大哥,也遠遠不是他的對手?”田猛的心中,陣陣無力。
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過來,看著陸濤,咬了咬牙,喝道:“陸濤,今日我必殺你!”
隨后,竟然又是鍥而不舍的沖了上來。
陸濤皺了皺眉,不等他沖到近前,就先是開口道:“慢著!”
田猛停下。
陸濤抬起手中雁翎刀,指著他道:“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資格上擂臺來?”
田猛頓時臉色漲紅,渾身顫抖。
他到現在還記得,前日在那食肆之中,陸濤也是這般語氣,對一個普通幫眾說道:“你是什么東西,有什么資格坐在這?”
言語如刀!
他田猛是什么人,竟然被陸濤當作一個只會溜須拍馬的人一般對待。
還不等他發作,陸濤就看向了站在臺階上的蕭應登,故作疑惑,高聲道:“蕭先生,這是怎么回事,不是說好的只有執事,才能上來打擂嗎?”
雖然說陸濤并不怕蕭應登的下流手段,可卻不代表他會忍。
你惡心我,我就惡心你!
反正你陰我,我只不過是吃個啞巴虧,但卻無損此戰結果。
但我陰你一下就不同了......
言而無信,出爾反爾,黑虎幫智計百出的蕭先生不要面皮嗎?
蕭應登聞言,面色一僵,臉上的笑容也漸漸隱去。
“田猛是我總堂赫赫有名的大將,每戰必當先,立功無數,早就能升為執事,卻淡薄名利,一心向武,如此人物,如何不能上擂臺?”
這個時候,總堂的方陣中,卻是有一人開口了。
陸濤看過去,卻見一身著常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面色淡然的望著自己。
在黑虎幫,不論是幫眾還是核心幫眾,都要統一著裝,普通幫眾是灰色衣服,核心弟子則是黑色。
等成了執事這一級別的“大哥”,就能隨意著裝了。
陸濤挑了挑眉,問道:“閣下是?”
“總堂執事常友山”
中年男子敷衍的拱了拱手,又是說道:“況且,方才蕭先生說的,不是只要覺得自己武功還可以的幫眾,都能上臺嗎?”
“哦!那可能是我太緊張聽錯了吧。”陸濤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對于蕭應登這樣表面光風霽月實則睚眥必報的人物,惡心一下就得,剩下的事情,留到以后就是。
隨后陸濤又是看著常友山,不屑的道:“看你都三十多了,才是個執事,真是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一會可別慫,讓二爺好好教訓教訓你,免得日后再虛度時日。”
人群又是一陣騷動。
常友山面如鍋底,差點就沖上來和陸濤拼命,冷哼一聲,道:“還是等你先打過了田兄弟再說吧。”
“就這個廢物?”
陸濤舉起雁翎刀,指著田猛,一臉詫異,道:“你怎么還不滾下去,不嫌丟人是吧?”
“啊!”
田猛暴怒,瘋了一般沖了上來,一身所學全都丟到了九霄云外,舉刀就是一陣亂砍。
陸濤臉上的嬉笑瞬間消失,他同樣沖了上去,速度比田猛不知道快了多少,圍觀的黑虎幫幫眾只覺得眼睛一花,兩人便已是想距不足三尺。
陸濤一刀揮出,田猛應聲向后倒飛出去。
陸濤如影隨形,又是一刀,將還在倒飛的田猛劈的仰面倒地。
第三刀,田猛躺在地上,手中單刀橫在胸口,擋住了陸濤的雁翎刀,可上半截刀身卻還是抵在了他的肩膀上。
有絲絲鮮血滲出。
田猛用盡全身所有力氣上托,可那染血的雁翎刀只是紋絲不動。
“都是兄弟。”
陸濤突然收回了雁翎刀,而后反身走回了中央位置,高聲道:“我陸濤從不殺兄弟!”
“說得好!”
人群最外圍,驀然傳來一聲大喊。
陸濤尋聲望去,卻見廣場外面,站著一群沒資格進入廣場的普通幫眾,鼻青臉腫的胡璉,赫然正在其中。
不過叫好的卻不是他。
胡璉身旁,站著一個身材高大,渾身肌肉賁起的漢子,他一喊完,周圍的人除了胡璉之外,皆是對他怒目而視。
還是一個熟人。
卻是昨天陸濤帶著胡璉進總堂時,出言攔路的那個幫眾。
陸濤還跟他開過玩笑,說“叫什么陸爺,聽著生分,叫二爺”。
陸濤遙遙沖他比劃了下大拇指,道:“好膽色,一會等我當了堂主,跟我回泗水,給你個核心幫眾當當!”
“謝二爺!”那人臉色漲紅。
“陸濤!”
常友山越眾而出,緊緊盯著陸濤,聲如寒冰,森然道:“你還沒當堂主呢!”
“還有你呢啊。”
陸濤收回目光,歉意的道:“不好意思,我這個人記性不好,從來記不住虛度時光的廢物,你要是不說話,我都把你給忘了。”
常友山聞言,也如先前的田猛一般,氣的渾身發抖,怒吼一聲,向陸濤沖了過來。
這位在總堂同樣是名聲不弱的執事,渾身氣機涌動,真氣如決堤之水,竟是透體而出,在體外形成了一個模糊的虛影,隱隱可以看出是一頭猛虎模樣,還有陣陣咆哮聲傳出。
真氣化形!
在神州大陸,凡是達到了真氣境后期,并掌握有一門品級不錯的武功,都能悟出此種技能。
昨晚,在陸濤耗費了整整六萬武學經驗,將少林寺入門心法至滿級,打通了十二條正經之后,以北疆八式以及血刀刀法催動自身真氣,也是能夠做到。
他也真沒有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中年人,竟然已是真氣境后期!
說他“一把年紀都活到了狗身上”還真是冤枉了。
不過陸濤也不在意,沒等常友山沖到身前,就先是高聲喊道:“慢著!”
慌亂間,常友山竟也真的生生止住了腳步,顯出了遠超常人的身法,氣度儼然。
他看向陸濤,皺眉問道:“你干什么?”
陸濤不理他,看向聚義廳外的幾個人,喊道:“蕭先生,四位堂主,陸濤有一個請求。”
蕭應登淡淡的道:“說!”
陸濤將手中的雁翎刀扔到地上,用腳踢到一旁,環視一周,揚起下巴,道:“聽這個老兄說,方才那位田猛,已是總堂出了名的大將,不過可惜,這樣的人,還是擋不住陸濤三刀,更是不小心被我誤傷了......”
“但我陸濤又不想為了區區一個堂主之位,就傷了自家兄弟,未免再次誤傷,那么接下來的比試,便請蕭先生與四位堂主允許,不用兵刃,只較量拳腳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