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妖怪跑得很快，徐清陽一直沒有找到出手的機會。
如此兜了幾圈，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周圍邪氣變得濃郁。
接近山頂的時候，跑在前面的大狗突然縱身往巖石堆里一跳，不見了蹤影。
“呃哼哼！”
豬妖停了下來，在大狗消失的地方一陣哼哼叫。
“汪汪汪!”
有帶著回響的狗叫聲回應，似乎是藏到了某個洞穴里面。
狼神山險峻而高大，這個位置還算開闊，是一個出手的好地方。
徐清陽沒有遲疑，隨手一揮，五只聚煞紙人轟然落地，殺向豬妖。
豬妖有著不低的靈智，它和大狗是死對頭，之前一直咬著大狗追，沒有理會綴在后面的徐清陽。
徐清陽一出手，它頓時就被激怒了，豬背上長毛豎起，刨著四只蹄子，毫不畏懼地撞向紙人，欲要撕裂紙人，再把徐清陽碾碎。
這只豬妖比任家鎮里的猿妖強得多，然而還不是聚煞紙人對手。
在它撞飛一只聚煞紙人的同時，四柄長刀也招呼到了其身上。
紙人長刀瞬間破開豬妖硬實的皮毛，拉出四條口子，有鮮血淋漓而下。
“呃~！”
豬妖被劈飛，吃痛之下大叫一聲。
它靈智著實不低，甫一受傷，掉頭就逃，沒有絲毫戀戰的意思。
逃跑不緊要，有老虎代步，徐清陽可以追。
問題是，這豬妖驟然收回原形，變作一只豬頭人身的怪物，而且變得像猿猴一樣靈動，借著巖石飛速跳動幾下，在徐清陽反應過來之前，就消失在里草木之間。
“額......這到底是豬還是猴子？”
徐清陽有點發楞，完全沒有想到還有這種變化。
豬妖軀體碩大，就算化形，也大多是莽漢、胖子那樣的笨重體型，跑起來還沒維持原型快。
這一只怎么反過來了，這也太另類了吧！
徐清陽有點無語。
好在，跑了一只還有另外一只。
他命令紙人往巖石堆里包抄，自己也跳下虎背，手捏紙人走過去。
還不等靠近，一顆狗頭就從巖石堆里冒了出來。
又讓徐清陽想不到的是，大狗完全不怕散發著殺氣的聚煞紙人，豬妖消失，它似乎知道是誰救了自己，興奮地跳出巖石堆，伸著舌頭，搖頭擺尾地跑了過來。
徐清陽很訝異，既然大狗沒有逃跑，他也沒必要立馬動手，于是任由對方跑到了腳邊。
“歐歐歐！”
大狗好像見到親人一樣，繞在徐清陽腳邊，歡喜地叫著，還熱情地蹭了蹭他褲腿子，隨后翻倒在地打了個滾，露出柔軟的腹部要害。
這......
徐清陽感到更加驚訝。
訝異中，看到大狗脖子間光芒一閃，似乎是金屬光澤，他蹲下身來。
輕輕撫摸幾下，大狗就愜意地閉上了雙眼，好像享受無比。
徐清陽撥開黃色絨毛，發現一個篆刻著道家符文的古樸狗圈，上面還帶著茅山印記。
這家伙身上沒有血煞之氣，顯然沒有害過人，說不定是哪位茅山前輩馴養的，這下倒是不好下手了。
簡單地推測一下，徐清陽拍了拍大狗腦袋，試探著道：“起來！”
大狗睜開雙眼，從地上爬起來，以乖巧的姿勢端坐在他眼前。
徐清陽雙目一亮，問：“聽得懂人話？”
“汪汪！”
大狗點頭，搖著尾巴叫了兩聲。
“知道豬妖在哪里嗎？”
“汪汪！”
大狗再次點頭。
“好，你帶我去。”
徐清陽贊許地摸了摸它狗頭，起身收回紙人。
也不用徐清陽吩咐，大狗就一溜煙地跑到前面帶路。
跨上虎背，隨著大狗在山林中疾奔，一盞茶功夫后，一人一狗到達一處充滿血腥氣的地方。
前方藤蔓交織，散發著豬妖的惡臭氣息。
“汪汪汪！”
有人撐腰，大狗昂首挺胸地走上前去，沖藤蔓里神氣地吠了幾聲。
“哼哼哼！”
藤蔓被撥開，一顆猙獰的豬頭瞪著眼睛冒了出來。
“死！”
徐清陽直接祭出猿形紙人，一刀劈了過去。
長刀帶著冷光凌冽地劈下，又有滔天兇威壓來，嚇得豬妖朝藤蔓里猛地一縮。
猿形紙人出手，霸道地把藤蔓堆一分為二，豬窩里卻是沒有慘叫聲傳出。
徐清陽過去一看，發現山藤下方空間很大，地底還有幾條半人高的深溝通向外面，足夠豬妖逃跑之用。
當真狡猾，又被它逃了！
他不由得無奈地搖了搖頭。
“汪汪！”
大狗在地上嗅了嗅，示意一樣沖徐清陽叫了兩聲，然后沿著某個方向撒丫子就跑。
差點忘了自己還有個幫手！
徐清陽反應過來，迅速地追上去。
大狗一邊用鼻子分別空氣中的味道，一邊引領徐清陽追殺豬妖，速度越來越快。
某一刻--
“汪汪汪汪......”
大狗朝某個地方急叫，顯然是發現了目標。
猿形紙人具備猿猴的靈動和敏捷，徐清陽沒有把它收起來，當下就命令它殺過去。
“哼哼哼......”
豬妖早已感受到一人一狗的氣息，它發現無可躲藏之后，急哼著躥出來，再次逃跑。
就見到，險峻的狼神山上，幾道影子不斷起落，或躍出樹頂，或跳下巖壁，一時攀巖而上，一時沖淵而下，盡皆迅捷無比。
這一追，就過去了半個時辰有多，天色開始入夜，山上邪氣越來越濃。
在狼神山里追逐，過程描繪雖然簡單，但其中驚險之處，卻是層出不窮。
一路跨越山林和懸崖峭壁，無異于挑戰極限，讓徐清陽身上腎上腺素激增。
他死死抱著紙虎脖子，才沒有在兇險的地方掉下去。
經過這么久時間，豬妖和大狗都有點疲態，只有紙虎和猿形紙人還是速度不減。
豬妖也發現了這點，猛地朝狼神山背后，互相連接的另外一座山峰跑去。
“汪汪汪！”
隨著前進，邪氣愈發濃郁，大狗有點驚懼地吼叫起來。
徐清陽也覺察到不妥，但豬妖露出疲態，勝利明顯在望，卻是不愿意半途而廢，只能咬牙猛追。
追到兩座山峰交叉處的山脈中間，讓人心悸的感覺撲面而來。
到得這里，一直死命逃跑的豬妖居然停了下來，它喘了幾口大氣，然后轉身，眼珠子帶著得意之色瞪向徐清陽。
前面山峰一片光禿禿，接近山頂的地方，隱約有個山洞，洞里有邪氣噴薄而出。
徐清陽心里一驚，放緩速度，警惕起來。
“哼哼哼哼哼......”
豬妖雙手叉腰，神氣地沖徐清陽哼哼著，似乎在說--你過來啊。
“汪汪！”
急吼吼的叫聲響起，大狗自背后猛地躥到前面來，焦急地擋住徐清陽去路。
怎么回事？
徐清陽剎住紙虎，神色凝重地向大狗詢問：“前面有危險？”
“汪汪汪！”
大狗忙不迭點頭。
于是徐清陽跳下虎背，站在還有綠植的狼神山這邊，神色凝重地觀望起對面截然不同的危險山峰。
豬妖見徐清陽和大狗真的沒有追過來，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壞笑著朝山峰后邊跑去。
不一會兒，它就再次出現。
同時，一小群雙目赤紅的動物被它驅趕了出來。
梅花鹿、老虎、山羊......
沒有妖氣，看起來都未曾成妖。
這些動物沒有朝這邊沖殺過來，反而瑟瑟發抖地站在豬妖面前。
這家伙要干什么？
徐清陽有點好奇。
沒多久，豬妖就有了動作。
它讓這些動物一排排開，半趴在地上，然后往自己腹下黑黝黝的絨毛里一掏，掏出條小毛毛蟲，對準一只梅花鹿屁股就懟了上去。
“哼哼哼哼......”
愉悅而又蔫壞的豬叫聲響起，使得徐清陽面上一黑。
多人運動？
我的天！
這他么到底是什么豬？
結合剛才在狼神山里面的驚險追逐，如今能準備形容徐清陽對豬妖驚嘆之情的，或許只有一句話。
那就是--
白天挑戰極限，晚上極限挑戰。
真是，忒厲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