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雨一直下。
叮鈴鈴…
馬車上的鈴鐺隨著車身晃動,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給空曠的小巷帶來些許熱鬧之意。
權杖街,152號。
那里是第一庭的所在。
略顯陳舊的天平雕塑擺在巷口,向來往的過客彰顯議會法的莊嚴神圣。
喬伊身著正裝,在道爾先生的指導下,特意選取了一套深色西裝,以表示對法官、對議會法的尊敬。
“日安,道爾先生。”
“日安,法爾閣下。這是我的助理,三級偵探,喬伊·波爾森。”
道爾先生拄著手杖,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就像是一個上了發條的機器,一舉一動都經過無數次排練。
“法爾閣下,日安。”
喬伊伸出手,向眼前這位年邁的老法官行禮。
“日安,孩子。我是第一庭的大法官邁克·法爾,很高興認識你。”
老人面容和藹,握手之后抱住喬伊,“如此年輕優秀的偵探,十年后又是一位傳奇偵探。”
喬伊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應,他求救似的望向道爾先生。
“還需要歷練,才十六歲。”
道爾先生摩挲著手杖,話語中雖是這么說,但臉上的笑意愈發濃郁。
“確實,手段有些激烈了,不過年輕人就該這樣。”
客套了幾句,法爾閣下帶著兩人走進“第一庭”內部。
白色浮雕隨處可見,上面雕刻著各式各樣的圖景,大概是出自司法典故。深綠色的藤蔓在風雨中毫不動搖,給神圣肅穆的法院帶來一絲生機。
腳下是印染成紅色的羊毛地毯,眼前是一扇厚實的木門。
“權力是一頭兇猛的獅子,而議會則是囚禁獅子的牢籠。”
“接下來,保持肅靜,孩子。”
鑒于喬伊是第一次旁聽審判,他提醒了一句。
言畢,法官先生推開木門,先行踏入法庭。
事先,道爾先生告訴過喬伊,法庭里有三條紅毯,犯人與押運官走右毯,旁聽員與其他工作人員走左毯。
而中間那條地毯是專門為大法官鋪設的,它是在提醒邁克·法爾,時刻保持公正的態度。
法庭里通著暖氣,濕潤的空氣變得干燥,喬伊與道爾先生坐在旁聽席上,耐心等待犯人被押送過來。
暴風雨中,草坪上的花草顯得飄零無依,尼爾森·洛特在四名警官的押送下,步入法庭。
“沒想到第一庭的建筑格調如此蕭瑟,咳咳咳!”
警官對著犯人的腹部來了一下,全城居民都在關注這家伙,他犯下的惡行成為報刊頭條。
“清醒了嗎?”
“我一直很清醒,老實說,第一庭…”
安塔爾警官扳斷了洛特的下頜骨,看了看四周的伙計,示意其中一人去通知法官。
“現在,你的說話權被剝奪了。”
第一庭,只對要案進行公正審判,必要時它能審判一切:異端、惡魔、暴徒…
因此,禁止以任何方式詆毀第一庭,押運官有權處理藐視第一庭的犯人。
“保持安靜,我不介意提前一天送你下深淵。”
安塔爾用槍托敲了敲犯人的腦袋,無視了他野獸般的目光。
證據齊全,這家伙難逃法律的制裁,可惜了死去的孩子。
“尼爾森·洛特是嗎?”
大法官披著黑色法袍,那代表權威與公正,議會法賦予邁克·法爾審判的權利。
“嗚嗚嗚…”
犯人試圖掙脫押送官,暴突的眼球布滿血絲,與瘋狂的野獸無異。
“讓他說話。”
法爾沒有因為憤怒而失態,語氣平緩、克制。
“遵從您的意志,大法官閣下。”
安塔爾警官向端坐在高處的法爾先生行禮,然后熟練地給犯人接上骨頭。
喬伊旁觀著一切,除非大法官要求他發言,否則他不會開口。
“尼爾森·洛特是嗎?”
法爾閣下再次出聲提問。
“嘿,那是藝術,我…”
“請回答我的問題,你是尼爾森·洛特嗎?”
“聽著!那是藝術!”
那家伙試圖掙脫押運官的控制,身子不斷前探。
你在挑釁嗎?雜碎!
早已忍耐多時的安塔爾與同僚對視一眼,瞬間拔出警棍,敲碎了他的膝蓋骨。
與此同時,一名警官捂住洛特的嘴,讓其無法發出哀嚎,以免驚擾大法官閣下。
“所有的證據都表明:你殘害了一名學生,她的名字是萊斯莉·伯克。”
“如果有疑問,請提出來。”
洛特無法嘶吼,胸腔上下起伏,仿佛要沖上高臺與法官理論。
“沒有,是嗎?”
看著情緒失控的兇手,喬伊滿意的笑了,若不是為了保持肅靜,他真想高呼一聲:“法爾先生干得漂亮!”
隨后,大法官當眾宣讀了判決書,因為犯人“認下”全部罪行。
他說:“仁慈的議會、北方三國的最高權力機構,尊重每一位公民的性命。”
“我們認為以下權利是不言而喻的:造物主賦予人們某些不可轉讓的權利,其中包括生命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
為了保障這些權利,人們建立起律法。任何人或物,一旦破壞這些目標和原則,法庭就有權力去審判他(她\它\祂),并派人嚴格執行審判。”
“被告藐視生命權、自由權,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我認為一切有道德的公民,都不會容忍他的罪行!”大法官閣下疾呼,并補充道:
“經過與陪審團的討論,我決定判處犯人絞刑,明早九點,在公證員的陪同下執行!”
喬伊見證的第一場官司,落下帷幕,法爾閣下很公正!
“人需要學會變通,你說我該怎么跟一頭畜生講道理?”
這是臨走時大法官說的話。
燈光透過窗戶,人們激烈的討論著第一庭對犯人的審判,所有人都希望兇手被宣判死刑。
喬伊提著剛買的蛋糕回到酒店,他賺到的第一份賞金,現在還剩下兩枚奧里斯金幣。
自從領養艾薇以來,除了參加工作,喬伊一直在陪她。
“哥哥,你明天出去嗎?”
女孩抱著他的腿,將鼻涕蹭在喬伊的長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