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聽我的召喚:
無盡虛空之王!移星者!…虛空與混亂之子!…謎一般的智者!…最后之尖端!門之主!辟途者!太初的全能的永生之主!
塔維爾·亞特·烏姆爾!
猶格·索托斯!
您的仆人召喚著您!”
常人無法理解源于太古的祭詞,但內心不由自主地涌出無限敬畏之情。
黃衣之王匍匐在星空中,不敢直視王座之后的那片璀璨宇宙,由死寂黯淡到極致升華,只有萬物歸一者才掌控如此偉力。
善之子烏姆爾消失了,祂響應召喚,一開始祂們就沒打算遵守約定,好不容易發現一個穿越者,自然不能讓他輕易隕落。
哈斯塔的信徒跪倒在地,不斷地顫栗,不僅是軀體,還有靈魂,未知的神祇在凝視他們。
意識、記憶、理智,甚至是毛細血管都因此恐懼,震顫成了唯一本能,他們處在崩潰邊緣。
如果不是在等待神祇的審判,軀體早已自主崩滅。
一道光出現了,在他們的意識中,亞弗戈蒙顯出本體投影。
他們恢復理智,卻又發出野獸式的咆哮,直視難以名狀之神,自然要承擔相應的后果。
“取悅我吧!”
沒等烏姆爾作出審判,亞弗戈蒙直接開口,祂被冠以“惡之子”的稱號,注定是殘暴、惡趣的代名詞。
啊啊啊!
慘叫持續不斷,血淚在他們丑怪的臉上肆意流淌,互相撕扯雙耳、扣取眼珠,又將血肉模糊的器官,整齊的擺放在地上。
耳、眼、鼻,連同牙齒也一顆顆敲碎,手臂猶如最精準的機械,掏取臟器、扯斷關節…
“瘋子。”
喬伊愣在原地,世界觀有了新的突破。
“我可是一心在幫你,那個小姑娘的靈魂已經返回,一覺起來什么事都沒發生。”
少年走到喬伊身旁,語調輕快且帶著一絲稚氣,清秀的五官模糊了性別。
“您…冕下…”
喬伊斟酌著措辭,不知該如何稱呼。
他與亞弗戈蒙初見時,拿轉輪槍抵住祂的下巴;與烏姆爾初見時,言語中多有不敬之處。
只有與黃衣之王見面時,才得以窺見神祇的不朽偉力,以無盡星河為宮殿,一條紅毯幫助凡人跨越數百光年的距離。
“通過翻閱你的記憶,亞弗戈蒙發現了一個名為杰克的惡徒,祂決定自稱為‘調皮的杰克’。”
“你覺得我該改成什么名字?”
祂揉了揉蓬松的軟發,似乎在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喬伊沒敢回答,祂們的性格無法揣度。說好了與黃衣之王公平打賭,結果幫忙作弊,將神之血交給自己做底牌。
他事先做好了搏命的準備,也不知道召喚猶格·索托斯的祭詞,但來自心底的呼喚告知了一切,并說:召喚,必有回應!
什么時候回去見見艾倫、奧卡先生?
喬伊歸心似箭,心中暗自想到。
“一座人族小城,偏居一地?你是在探尋知識?”
亞弗戈蒙的聲音響起,祂不滿信徒毫無進取之心。
“我們將希望寄托于你,時刻關注著你。”
恭敬地聆聽教導,喬伊隱約察覺到了:對善惡雙子來說,他很重要,大概是因為自己是穿越者,通過一扇‘未知之門’來到異界。
“穿越者,與這座安逸的城市告別吧,隨便去哪里。”
烏姆爾抬頭仰視喬伊,不帶雜色的眼眸如初生之物,純凈、純粹。
“沒人會注意到你的離開,你依舊是喬伊·波爾森。”
透過善之子的眼眸,他看到了一尊王座,璀璨到極致的宇宙在演化,無數世界線于此處具現化,那是一切的起點。
“看到巨石王座了嗎?當你真正得到認可,猶格·索托斯會準許你前往陛見。”
一根發絲粗細的世界線斷了,喬伊知道它與圣梅爾城相連。
小城會忘記一個名為“喬伊·波爾森”的16歲男孩,他是飄蕩的幽靈。
“我走了,艾倫怎么辦?”
馬車擦肩而過,連綿的秋雨從昨夜延續到現在。
嘭,雨傘打開,喬伊走在城市北區,人們忙碌地穿梭于大街小巷之間。
“煮蘋果,剛出鍋的蘋果…”
“炭烤墨魚餅,只要4阿斯…”
一個月前,那個逃課的清晨,他未曾預料到會發生什么。
從口袋里翻出一枚第納里銀幣,喬伊走到小販面前。
“先生,您要幾份墨魚餅?”
“一份。”
烤出油脂的墨魚餅散發著鮮香,他一只手提著行李箱,一只手捏住紙袋,大口吞咽食物。
“小心,燙…”
看著客人遠去的背影,小販欲言又止。
什么事情都有沒發生,逝者復活、記憶清空,只留下空白的一天…
海濱城市恢復了以往的安寧,靜靜地坐落在聯盟地圖的西北角。
“由圣梅爾城北站開往南都的A501****號列車,即將進站,請排隊檢票。”
“朋友,能幫我看看從哪個站臺上車嗎?我第一次出遠門。”
喬伊接過硬紙票,指了指左邊,檢票員抬頭看了他一眼。
很快,她的記憶慢慢模糊,直至消失:喬伊·波爾森,登記在圣梅爾公民冊上的幽靈,與之一同埋葬的,還有卡爾頓小鎮。
沒人記住他的低語:
命運之石。
一顆象征愛情的藍寶石,能折射出世間最迷離、最美好的光彩。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不然我會恨死你的。”
喬伊回頭,似乎在人群中看到了艾倫。
五分鐘后,蒸汽怪獸準時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