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軍自認是西安的資深老球迷,喜歡各種球賽,不管什么甲A、甲B,國家隊、國奧隊,英超意甲什么的。只要是足球賽,他就能津津有味的看上半天。但現場去的就不多了。可能也是陜西一直沒什么高水平比賽吧,像他這么不挑嘴的球迷,也沒法提起興致看下去。
周末下班前,單位領導給了他張球票,說是知道他是球迷,犒賞他的。張軍一看,群眾聯賽,不就是業余聯賽嗎?本來沒什么興致來看的,但是今天天氣不錯,加上老婆帶孩子回娘家,自己沒什么事,就溜達著到了體育場,就當遛彎踏春了。
他是老球迷,知道類似這種決賽閉幕式、領導講話什么的比較耗時間,就沒按開球時間進場,在球場四周溜達了一陣才進場,剛走進球場就看見雙方球員站在中圈里準備開球,他滿意地點點頭,嗯,時間卡的正好,啥都不耽誤。然后轉過頭向看臺上方走去,尋找自己的座位。但他沒走兩步,就聽見山呼海嘯般的掌聲、喝彩在身旁響起,他急忙扭頭去看球場,就見綠茵場上身著紅色球衣的一方球員正團團圍住一起,高舉著雙手在慶祝,球門里停著的足球,還有草皮上坐著的守門員,告訴張軍,剛才他一扭身,向上走的功夫,已經有一粒進球產生了。
這讓他有些遺憾,“哎,這么快就進球了,早知道就站住看一會了,開場就進球的比賽,自己可是很少見過的。而且這種業務比賽的決賽,一場球下來估計就能進個一個兩個的,錯過這個,下一個進球有沒有還不知道呢。”
張軍站住看看場上情況,看來進球的是自己西安的球隊,他拉住旁邊一個興奮的小伙,“哎,伙計,誰進滴呀?咋進的?”旁邊小伙一邊興奮地拍巴掌,一邊向張軍講解,“咱西安隊進滴,一開球,對面連球毛都沒碰到,我算下,一、二、三。。。八腳傳球,全是一腳傳遞,絕了,這些碎娃牛的很嘛,踢的比陜西國立還好呢。”
看來是一個挺不錯的團隊配合進球,張軍更是有些遺憾了,不過他對小伙的說辭不怎么相信,比陜西國立還好,那可是甲A球隊的水平了。他看了兩眼,繼續向上尋找自己的座位,因為剛才進球的原因,球迷都站起來歡慶,讓看臺變得有些擁擠,張軍費力地擠開人群,領導給的球票位置在中間的區域,他好不容易找到自己所在座位的那一排,一點點想里挪,剛走了兩步,身旁又響起山崩地雷的呼喊,旁邊的球迷也突然就站起來,拼命地朝場地里揮手吶喊。他扭身看向球場,就一個紅色球衣的球員在場上快速跑著,手指向替補席上的教練,然后一個跳到教練的身上,緊緊地摟住他,怎么?又進球了?張軍想不明白,自己不過就是從看臺走到座位,這短短幾分鐘時間,怎么就已經進了兩個球了,這也太不科學了。
寶雞隊第一個失球后,他們的球員精神有些恍惚,剛才對手是怎么三傳兩倒就殺進禁區的,沒一個人能看明白,站起中圈開始時,都一個個對目相視,眼睛里全是問號。梁冰定定心神,和隊友招呼著,“這可是他們的主場,大家還是穩一下,等他們的勢頭下去一點再攻吧。”隊友們也認可了梁冰的說法,準備把精力先放到防守上。
一開球,梁冰就將球交給后腰,準備讓他在后場組織倒一倒腳,穩一穩再說。但球剛一出腳,一條身影就從他身邊掠過,朝接球隊員沖去。“靠,用的著這么快嗎?”梁冰被嚇了一跳,他沒想到對手速度竟然可以這么快,球傳的力量有些小。準備接球的后腰也是被嚇住了,看著球要被追上,急忙迎了幾步,險險在對方球員之前接到球,看著來勢洶洶的對手,后腰心里有些膽怯,倉促中將球分到右邊邊路。
邊后衛剛接到球,還沒停穩,壓上的李開田已經逼了過來,后衛急忙用身體扛住李開田,護住球,想趕快把球交出去,但余光一瞄,發現身邊能出球的線路上都有了紅色的身影,他腦袋有些大,不知該怎么處理,猶豫之間,李開田更是貼緊他進行壓迫緊逼。邊后衛感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失去球權,將球一撥,準備大腳把球開出去,先解決到眼前的危機再說。但李開田好像早就知道他會這樣做,一直在等這個機會似的,左腳從身后輕輕一捅,就將球捅出邊后衛的控制范圍,身體一別,讓對手失去了球權,自己也跟著一個跨步,把球搶斷到自己腳下。
搶到了球,李開田開始沿著邊線向前加速突進,看著對手急忙逼過來的防線,他沒有盲目的突破,一個節奏的變化,用右腳尖將球回扣,閃出空擋,像游戲里的“上帝視角”一樣,他用腳弓把球搓出一道弧線,繞過了前來防守的隊員,正好落在拍馬趕到的柴信身前。守門員有些欲哭無淚,這才幾分鐘,自己已經兩次要單獨面對對方的球員了。他有些聽天由命地向前一沖倒地一撲,柴信這時冷靜的像一個旁觀者,一直看著守門員的動作,直到他下身撲過來,才有些驕橫地出腳,輕輕一挑,足球越過守門員的身體,慢慢墜入球網。開場不到5分鐘,秦皇足校已經二比零領先。
看臺上的人們,包括那些已經成為秦皇足校擁躉的球迷,都被眼前的情形震住了,他們知道自己喜歡的球隊很強,比賽應該能拿下,但沒想到會這么強。今天的球員好像更加興奮,前幾次看的比賽,他們雖然都輕松拿下,但給人感覺就是像訓練比賽,球員像完成訓練科目一樣,進球后也看不出激動。但今天他們好像一把磨練已久的利劍開始出鞘,要讓世人看到他們真正的力量。
主席臺上,許濤和省足協領導、寶雞隊的老板剛剛還在談笑風生,他不是個愛出風頭的人,一個勁地在謙虛,說著球隊的不足。進第一個球,他打著哈哈說僥幸、僥幸,但話音還沒落,本方就又進一球,這次直接讓他蹦起來,大聲歡呼,然后在寶雞隊老板幽怨的目光中,訕笑著坐下來,喝著水掩飾自己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