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進城已經步入正軌,每天程恭領著兵士操練,讓一群烏合之眾一點點變成士兵,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皇家商號帶領著成群的民間商隊蜂擁而至,一下讓推進城運轉了起來。也幸虧有象雄這幾十萬人,要不然想要讓這座城池運轉起來還有些難度呢。
房遺愛看一切正常了,就交了任務回江南東道去了,畢竟那里還有最重要的一個戰役要打…
而程鴻這里,程鴻做夢也沒想到,程鴻這里居然給了他一個驚喜。
這事還要從柳承宗返鄉說起~這柳承宗返鄉以后,特意買了好些米回去,到了村里沒回家先去了一趟村西頭。
柳承宗站在一個籬笆小院前向里面喊著:“侄女婿,侄女婿在家嗎?”
“哦?原來是本家伯伯,當家的去西山打獵了,早上去的現在還未歸來,不止伯伯有何事找他?”
從兩間茅草屋后面繞出一位荊釵布衣打扮的小婦人,雖說荊釵布衣,可是這氣質一看就是大家閨秀。
柳承宗見侄女婿不在,便開口說到:“沒什么別的事!這不是嘛,我這段時間去江南東道出工嘛!本來以為是徭役,誰知道居然真給錢!
而且那里飯食不錯,管飽。這次回來放的麥收假,而程都督那里開恩,允許收麥以后每個人帶一個過去。
我這不是想嘛,這侄女婿飯量那么大,就算少拿點兒工錢也合適啊!這不就過來問問…”
“哦,那侄女多謝伯伯幫忙,先謝過伯伯,等當家的回來我便和他商量,有勞伯伯有這等幸事還能想著這里。”
“誒!這算什么。再說伯伯這里也沒什么能耐,也只能幫你們到這里了,你家那位我從小看到大,絕對不像是一輩子務農的主兒,早晚有一天能封候拜將的,到時候衣錦還鄉,讓你那個眼眶高的阿耶看看。”
小婦人拜了又拜,沒說什么。
柳承宗這里把那袋子米隔籬笆扔了進去:“哦!對了,剛剛在碼頭那里買了一袋子白米,給侄女婿煮了,好歹吃個半飽,這給侯爺做工可不敢餓的打晃過去!算我借你家的。”
扔完柳承宗就走了…
小婦人見狀沖著柳承宗的背影拜了拜,這人窮志短,馬瘦毛長,更何況家里還有一個大肚漢。
小婦人費力的把米袋子拖到了屋里…
等這群麥收的人回來以后,各家的船長死活不讓他們進水輪房了,好家伙嘛,上次進水輪房,軸承都讓你們給推熱了,這次再來一下不得直接推紅了?
你可饒了我吧,這要是把船開壞了,家主非宰了我不可!再說回去是順水而下,把把船舵就成了,你們還是歇歇吧!
等到這群人一到余杭,余杭立刻熱鬧了起來,雖然人多了,可是這工作早就分配好了,到地方自己領來的人自己負責,輕車熟路。
建碼頭的建碼頭,修水渠的修水渠,建余杭城的去建城…
各司其職,雖說整體上人數翻了一番,可是對于領著人來的那些人來說,這都不算什么事,不就是多一個人嗎?帶兩天就好了。
有些事帶兩天就好了,可是有些確是一天便在整個修水渠的工地上出了名,比如~柳承宗的侄女婿。
這人可不像別人,碎石筐別人兩個人抬,這人一人就拎走了,而且還跑的飛快!
若是有什么大石頭擋路,別人還用鑿子一層一層往下鑿,到他這里,啐兩口唾沫在掌心,輪圓了大錘,幾下子就把石頭砸的全是裂紋,在砸幾下直接都能扔水泥里攪拌成混凝土了!
可是吃飯時候也震驚了眾人,別人吃飯,人頭大的碗,一碗都吃不完!這人,第一頓就吃了十一碗。
這還是因為看他的人太多不好意思吃了。
第二天可能是被看習慣了,每頓固定下來了,一頓十八碗飯,菜一碗,咸菜一碗。
第三天整個修水渠的工地都知道了,柳家侄女婿,能吃又能干!簡直是西游記里傳說當中的豬八戒!
這天程鴻閑來無事,問李麗質和武二丫:“今天想去干什么?”
李麗質:“捉泥鰍!”
武二丫:“看豬八戒!”
“捉泥鰍就甭想了,母后下了懿旨,禁止你做有失公主身份的事情!否則打我板子!”
“呵呵呵!”李麗質一聽打程鴻板子立刻沒心沒肺的笑著。
“還有禁你足,罰你抄書!”
…笑臉立刻變苦瓜臉!
“誒!二丫,你說看豬八戒是什么玩意?”程鴻問武二丫。
“哦,這水渠那里有一個民夫,能挑兩個碎石筐奔走,桌子那么大的石頭,用大錘就能敲碎,一頓飯能吃十八碗干飯,一大碗肉和一碗咸菜,簡直就是高老莊的豬八戒。
我想去看看!這一個人怎么能吃那么多飯?十八碗啊!都有一大桶了,那不是成了名副其實的飯桶了?”
聽武二丫這么一說,程鴻也來了興趣,這能挑動兩個碎石筐的人,別的不說,這力氣肯定是不小。
能輪動大錘,這橫刀肯定也使得,若是穿上重甲,拿著橫刀,這簡直就是人間兇器啊!看看,必須去看看!
“走!今天咱們就去看看你口中說的豬八戒!”
一行人架著馬車去修水渠的工地,打聽到了“豬八戒”所在的地方,直接去那里。
到了地方以后,只見大家口中的“豬八戒”正挑著兩筐碎石奔走在路上。
兩個人抬的都沒有他一個人挑的走得快!
程鴻仔細打量,只見這人大概二十左右的年紀,生的倒是周正,鼻直口方,劍眉星目的。
這邊程平叫到:“柳家那位女婿,你過來一下,這里都督叫你有事詢問!”
這漢子應了一聲,把碎石挑到了地方,跑了過來,拱手一禮:“不知都督有何事叫某!”
“無事,閑聊而已,你姓氏名誰?家中還有何人?看你這一膀子的好力氣,若是在這工地蹉跎豈不是浪費光陰?可有從軍之心?”程鴻這里也是見獵心喜。
別的不說,就這身體素質比房遺愛和席君買高了不止一籌,和程鴻堪有一比了!
“回都督的話,某家姓薛,名禮,字仁貴,家父早逝,名諱軌。家中尚有未過門的妻子為家父守孝。”
“薛仁貴?”程鴻上下看了他好幾眼,良策息干戈”、“三箭定天山”、“神勇收遼東”、“仁政高麗國”、“愛民象州城”、“脫帽退萬敵”…
后世薛仁貴可是比皇帝還要出名的人物,電視劇都播到你想吐。沒想到這么一個人物居然活生生站到自己眼前!
還闖出了一個“豬八戒”的諢號。
這要是讓后世知道,還不得被笑掉大牙?
要知道史書上寫:薛仁貴六十九歲時候領兵對戰阿史德元珍,阿史德元珍問:“大唐的將領是誰?”
“薛仁貴!”
“我不信,薛仁貴不是死了嗎?”
薛仁貴摘下頭盔,阿史德元珍的軍隊一看真是薛仁貴嚇得連忙退兵…
就這樣的人居然在這里闖出了一個豬八戒的諢號,哎!不知道阿史德元珍怎么樣,反正現在程鴻是哭笑不得。
尤其是那邊武二丫一直撮躥著自己問:“你問問他,他媳婦是不是叫高翠蘭!”
程鴻按了武二丫腦袋一下:“薛禮,你身懷重寶,怎么在這里廝混?來我軍中可好?”
薛仁貴一低頭:“某尚在孝期,家中…”
“憨貨!”柳承宗在后面聽出了門道,這都督想招薛仁貴入軍,可是薛仁貴居然要以尚在孝期推脫掉。
你也不看看,這滿工地好幾十萬人,都督拉過誰當兵?
柳承宗這里也顧不得什么了,上前連忙堵住薛仁貴的嘴:“侯爺,你別聽這混小子瞎說,這事我算給他應下來了!
今天他就跟你走,至于家里那邊,大不了老漢跑一趟。”
柳承宗又回頭跟薛禮說:“我說仁貴啊,你這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那么混呢?
也不看看你丈人家那副嘴臉,雖說我那侄女跟了你了,可是怎么著你也得給她個風光吧?
跟著侯爺錯不了,等將來掙個誥命,也讓我那侄女能在家里抬起頭不是?”
薛仁貴聽了也覺得愧對妻子良多點了點頭:“薛禮愿聽從侯爺安排!”
“好!好!好!程平,把我那張弓拿來!”
程平拿來一張黝黑的弓,還有鐵扳指和撒放器。
程鴻拿著弓端詳了一陣:“此弓乃我親手所制,一把贈與多吉將軍桑布扎,隨他在高原征戰。
一把給了校尉席君買首次亮相陣斬吐蕃大將貢覺多吉,還剩一把一直在我這里,現在贈與你,希望能隨你斬將奪旗。”
薛仁貴鄭重的接下這把弓:“定不墮威名!”
“好!先寫下你家中住址,讓程平先把你家人接到長安,這幾日你隨在我身旁,過幾天我寫一封信到長安蘇定芳那里,推薦你去學習一段時日。
要記住,在來年春天,你一定要回到這里來!最遲到夏初必定要起戰事!”
薛禮一聽,大喜過望。男兒在世誰不想著開疆擴土封狼居胥,薛禮一身的本事,怎能蹉跎?
只不過薛禮以為程鴻在江南東道沒什么戰事,所以才推辭的,可這一看,好像這邊居然還占了大頭,哪能不答應?
薛禮誠心誠意拜服一禮:“薛禮謝侯爺提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