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當聽到死者是來自永樂歌舞坊時,杜嬋娟身形微動,險些昏倒在地,“誰,是誰這么想不開…”
但很快地,她又想起了什么,轉身揪住了豐子年的衣領,“是夏月,一定是夏月!她怕連累冬靈,所以選擇了自盡!是你害死她的!是你害死她的!”
杜嬋娟憤怒的話語,讓豐子年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原本他聽到有人畏罪自盡就已經夠震驚的了,如今再加上那人可能是因他而死,他瞬間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杜老板,你冷靜一點。”
也不知杜嬋娟搖了他多久,豐子年才清醒過來,伸手按住了杜嬋娟,急切道:“咱們先去看看怎么回事。”
聽到他這么說,杜嬋娟才鎮定下來,迅速跟著他返回了牢房。
此時牢房內已經亂成一團,眾人看著姚夏月的尸體,抹眼淚的抹眼淚,閉目祈禱的閉目祈禱,總之,大家的臉色都很難看。
杜嬋娟踏進牢房的那一刻,親眼看見了姚夏月的尸首,整個人瞬間掉下了眼淚,哭得險些快暈了過去,“夏月啊夏月,你怎么能這么傻,我都讓你等我回來了,為什么你要想不開自盡?”
豐子年站在杜嬋娟的身后,目瞪口呆地望著姚夏月的尸體,他怎么都沒有想到,自己一次偶然的沖動,竟這么輕易地就害死了一條人命,他突然覺得可怕極了,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才能將局面攪得如此混亂?
杜嬋娟哭了一會兒,很快意識到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她應該好好問清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她用袖子擦干眼淚,轉頭望向牢房里的其他人,目光很快落到了勾春蕾身上。
姚夏月雖然緊張莘冬靈,但還不至于這么輕易尋死,一定是勾春蕾又說了什么刺激她的話語,才將事情搞成今天這個樣子。
看見她冷冽的目光,勾春蕾心虛地縮了縮脖子,正如杜嬋娟所猜測的那樣,剛才杜嬋娟去見豐子年的時候,她忍不住開口譏諷了幾句,這才刺激得姚夏月突然撞墻,然后就死在了當場。
她可以發誓,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嘴巴壞了點而已,并沒有想要姚夏月的性命。
看見勾春蕾心虛的目光,杜嬋娟冷笑起來,已經失去了追問的心情。
就算她得到了一個肯定的答案又如何?
姚夏月再也不會活過來了。
到了這個時候,難道她還要讓歌舞坊狗咬狗嗎?
這樣想著,杜嬋娟的目光一轉,又落到了豐子年身上。
勾春蕾再壞都好,始終也只是言語攻擊,不像豐子年這樣,一出手就是酷刑,這才害得莘冬靈昏迷不醒,姚夏月畏罪自盡。
說到底,一切都是豐子年的責任,如果真的有人要為此而負責的話,自然就是他的錯。
“豐少爺,你滿意了?”
杜嬋娟冰涼的話語落下,豐子年有些心虛地抬起了眸子,“什…什么?”
看見他還在裝傻充愣,杜嬋娟冷笑起來,眼淚順著臉頰緩緩落下,竟顯得格外凄厲。
“一死一傷,你滿意了?”
聽見這個,豐子年才意識到她在說什么,不由結巴了起來,“我…我…”
“你不必對我交代。”
杜嬋娟冷冽道:“我相信李大人那里,自有公斷。”
這話出口,豐子年驚得退后了兩步,這才想起自己還沒向李鏡交代的事情,整個人頓時嚇得手腳冰涼,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甚至忘了自己是如何走出大牢的,只記得李鏡接到消息匆匆趕來的時候,見到他的第一句話便是,“你太讓我失望了。”
如果說上次惡犬傷人的案子,李鏡是勃然大怒的話,那么這一次,李鏡顯然要平靜多了。
可就是這份平靜,讓豐子年的心里恐懼不已,他感覺有什么東西自己正在失去,可卻又無法握緊。
李鏡進了監牢,親自檢查了姚夏月的尸體和莘冬靈的傷勢,整個人的臉色快要當場失控。
因為信任,所以他才會毫無保留地對豐子年說出自己內心的揣測,可到頭來他換到了什么?
一具冷冰冰的尸體和一個千瘡百孔的疑犯。
他知道豐子年向來不怎么聰明,可就算再不聰明都好,也該要有個度吧?
他曾經無數次地跟衙門的人強調自己不喜歡嚴刑拷打,但豐子年怎么就不聽呢?
看見李鏡近乎崩潰的表情,豐子年緩緩地朝他跪了下來,“師父,對不起。”
“別再叫我師父。”
李鏡冷冽道:“我沒有你這么會擅作主張的徒弟。”
這話出口,豐子年只覺得一股涼意直沖腦門,整個人都慌張了起來,“師父,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我本來只是想幫你分憂的。”
“分憂?”
李鏡一臉的好笑,“那我真是要謝謝你了,因為你的分憂,害得一個原本不該死的人死了,你讓我如何對杜老板交代?”
提到杜嬋娟,李鏡的表情愈發譏諷,“你不是喜歡人家嗎?怎么好意思去害死人家辛辛苦苦栽培出來的舞姬?這就是你喜歡一個人的方式嗎?”
豐子年無言以對,只得跪在李鏡面前,泱泱地開口,“師父,不管你怎么罵我,我都愿意接受,甚至你打我也可以。總之,只要是能彌補我這次所犯的錯誤,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的態度越好,李鏡就越是感到生氣,“每次你犯了錯后,道起歉來都勤快得很,我以為你會吃一塹長一智,結果是我高看你了,你不僅沒有長進,還一次比一次錯得離譜。這次鬧出了人命,不是你輕飄飄一句對不起就可以解決的,即便你是我的徒弟,是豐家的大少爺,也休想將一條人命糊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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