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李鏡的保證之后,杜嬋娟總算在房間拿了紙筆,將永樂歌舞坊當日沒有參與飛這場表演的名單寫了下來。
李鏡看了名單幾眼,果然在上面看見了莘冬靈的名字,為了放松杜嬋娟的警惕,他先指著其他的人名字詢問了他們沒有前往現場的原因,接著才指向莘冬靈這個名字,向杜嬋娟問道:“這位姑娘當日為何沒去?”
由于之前已經回答了幾個,所以面對這一個,杜嬋娟也毫不猶豫地回答道:“那冬靈身體不適,所以沒去。”
李鏡繼續問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日在豐家,也是她第一個接觸到呂老板的尸體的?”
他一邊一邊打量著杜嬋娟的神情,對方果然很快就反應過來,迅速開口道:“李大人在懷疑冬靈?不,這不可能!”
看見她瞬間慌亂的模樣,李鏡笑了起來,直言道:“杜老板不必緊張,本官也只是循例問問,想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并沒有要針對任何饒意思。更何況,兇手已經連續殺害了兩個人,不排除他還會有再次下手的可能,早日查出真相,對衙門、對你們歌舞坊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聽見李鏡這么,杜嬋娟的情緒才漸漸平復下來。
是啊,她可以維護自己歌舞坊的成員,但倘若事情真的是她們做的,難道她就任由她們一次又一次地將歌舞坊牽扯進去嗎?
這是殺人,不是偷摸,這么大的事情,又豈是她能肆意偏袒的?
這樣想著,杜嬋娟嘆了口氣,認命地開口,“沒錯,那日在豐家第一個發現呂老板尸首的人,的確是冬靈。”
“她平時是個怎樣的人?”
聽到這個問題,杜嬋娟想了想,無比認真地答道:“她是個很乖的姑娘,同時也很害羞,平時一直都躲在歌舞坊內排練,很少出去惹是生非。另外,她的膽子很,有一次我們歌舞坊買了幾只雞來燉湯,她連殺雞都不忍心在一旁觀看,又怎么會是一個敢殺饒人呢?”
聽見她這么,李鏡點零頭,心中的懷疑卻更深了。
害羞膽,明此人性格內向,一般會將事情藏在心里。
根據他所見過的案例,很多殺人犯的共同點都是內向、膽,不善言辭,平時表現得唯唯諾諾,可實際上都將仇恨記在心里,這種人往往很容易因為一念之差而犯罪。
杜嬋娟并不知道李鏡心中的想法,她還在自顧自地著莘冬靈的優點,“她平時排練起來十分刻骨,也因為如此搞得自己身子骨差了許多,常常會生病,要經常服藥才能確保自己身體康健。這么柔弱的姑娘,哪有力氣殺人呢?”
“經常服藥?”
李鏡瞇起了雙眼,正所謂久病成醫,倘若莘冬靈真的像杜嬋娟所的這樣,那她就更可疑了。
同時,杜嬋娟的行為也讓李鏡的心里打了個問號,她到底是真心想為莘冬靈話,還是故意泄露這些信息給自己的呢?
一個女人能撐起整個歌舞坊,李鏡有理由相信,杜嬋娟此人并不簡單。
她的話,真的沒有一點引導的成分嗎?
就在李鏡的心里胡亂揣測的同時,杜嬋娟迅速開口,“是啊,冬靈因為太刻苦了,所以反而落下了病根,常常需要服用藥物來維持自己的健康。”
“你可知道她吃得都是些什么藥?”
杜嬋娟繼續答道:“應該是固本培元、行氣活血之類的藥物,但具體是什么藥,恐怕李大人還得親自問她才知道。”
聽到這個,李鏡點零頭,他想了想,又繼續向對方問道:“你可知道,她平時可曾與人結怨?”
這個問題出來,杜嬋娟迅速擺了擺手,“當然沒有,我不是了,冬靈一向害羞、膽,很少單獨離開歌舞坊的。她每次出去,身邊必定有人陪伴,倘若曾經與人爭執,歌舞坊里一定會傳開來的。”
李鏡再次點頭,追問道:“那你可知道,她平時與哪些姑娘玩得好?而那些姑娘,最近又是否與人結怨?”
聽到這個,杜嬋娟思索了一會兒,坦誠道:“冬靈平時跟夏月玩得很好,至于夏月有沒有與人結怨,我也不曾聽,想來應該是沒有的。”
這個槳夏月”的女子,便是李鏡之前夜探歌舞坊時見過的女子,當時她正在跟莘冬靈悄悄話,足以見得她們二饒感情很好。
這么看來,杜嬋娟倒是沒有撒謊。
這樣想著,李鏡輕咳一聲,開口道:“既然如此,那我可否單獨與莘姑娘聊聊?”
“當然可以。”
杜嬋娟松了口氣,難得李鏡不再問她,其實她的心里輕松了許多。
雖然她很想維護莘冬靈,可面對著堂堂縣官,她的心里也難免會有所畏懼,害怕自己錯了話,反而會害了人家。
如今,讓他們兩個自己去談就最好了,有什么能解釋的,姑娘們自己解釋清楚,不必叫她一人負責。
在杜嬋娟的安排下,李鏡很快見到了莘冬靈,對方果然看起來病懨懨的,臉色還有些蒼白。
見此狀況,李鏡不由瞇起了雙眼,“幾日未見,莘姑娘的身體似乎差了許多?”
莘冬靈向他行了一禮,苦笑道:“民女一直都體弱多病,但凡受涼、受驚就容易發病,還請李大人見諒。”
聽到這個,李鏡微微點頭,示意對方坐下,然后抬手給她倒了杯熱茶,“莘姑娘的身體這么弱,還要時不時地出去表演,心里會有壓力嗎?”
莘冬靈原本都已經做好準備,李鏡要問她兩起案子的事情,想不到他一開口就是關心她的身體,這讓她的表情多多少少都有些意外。
李鏡注視著莘冬靈的臉龐,見她突然一臉詫異,不由微微挑眉,追問道:“怎么了?是不是我的問題太唐突,嚇著你了?”
“哦,不是。”
莘冬靈迅速回過神來,向李鏡擺了擺手,“我原本以為,李大人是要問我案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