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
穆山應了一聲,并向李鏡磕了個響頭,表示自己的確知錯了。
李鏡微微點頭,滿意地勾起唇角,然后將目光投向在一旁得意洋洋的包永寧,眸子迅速冷了下來,“至于受害者包永寧,此次惡犬傷人案你雖是苦主,但你欺凌弱在先,隱瞞實情在后,本官罰你賠償十兩白銀給穆山父子,以示懲戒。”
“什么?!”
包永寧的臉色瞬間變了,十兩白銀對他這種販而言,很有可能是一整年的收入。
李鏡這個懲罰,簡直比挖他的心還更令他難受。
“大人,我冤枉啊!”
包永寧不服氣地喊道:“燙了他兒子一下而已,最多賠一兩銀子湯藥費,十兩銀子這不是訛人嗎?”
“是啊。”
堂下百姓議論紛紛,很多都是跟包永寧一起擺攤的販,自然會對包永寧有所偏頗。
見此狀況,李鏡把驚堂木一拍,漠然道:“十兩銀子,罰得不僅僅是你燙傷了穆山的兒子,最重要的是,你不知悔改,恃強凌弱,仗著自己是大人就欺負孩。倘若那日被你燙贍是一個彪形大漢,你還敢這么做嗎?”
“這…”
包永寧垂下了頭,很顯然他是不敢的。
李鏡睨了堂下的百姓一眼,淡漠道:“此次重罰包永寧,不僅僅是要讓他長一個教訓,本官還希望你們所有人都知道,街市不是法外之地,任何人在街市上欺凌弱,都將受到官府的嚴懲。你們想好好做生意,就要和氣生財,不要心存僥幸,以為這點事官府不會受理,聽清楚了沒有?”
聽到李鏡的話語,堂下百姓才明白了他的苦心,大家紛紛點頭,恭敬地開口,“聽清楚了,大人英明。”
李鏡微微點頭,把驚堂木一拍,起身道:“退堂。”
“威…武…”
下了公堂后,李鏡發現文翰抱著一摞文書躲在后面觀看,不由微微挑眉,詢問道:“怎么樣,本官交給你的任務,背熟了沒有?”
文翰回過神來,迅速搖了搖頭,“人愚笨,暫時還沒有背熟,請大人多寬限幾,讓人繼續背完。”
“嗯。”
李鏡微微點頭,“你慢慢背吧,本官并不著急。”
文翰抬起頭來,對上李鏡坦然的雙眸,腦子里想得都是他剛才審案的模樣。
惡犬傷人案,雖然與他在私塾欺凌學生的事情并不相同,但二者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都是欺負孩,都是倚強凌弱,只不過他幸運一點,遇到的是一個講道理的李鏡,而不是一個訓狗傷饒獵戶。
先前他還對李鏡查封他私塾的事情多有不服,但是在親眼見識了這個案子的審判之后,他的想法頓時有所改變。
或許,李鏡真的不是仗勢欺人,而是希望他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呢?
雖然用的方法令他不滿,但比起那個獵戶穆山所用的方法,他竟莫名地有些慶幸。
二人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穆山已經領完了二十個板子,在林斬等饒攙扶下,來到了李鏡面前,“李大人。”
李鏡回頭看了他一眼,挑眉道:“怎么樣,還服嗎?”
穆山點零頭,真心實意地開口,“服,人真的服。”
著,他叫來自己的兒子,拉著他一起跪在了李鏡面前,感謝道:“要不是李大人幫我們父子倆向包永寧討回公道,我們接下來的生計可能都成問題,有了那十兩銀子,我可以安心地留在衙門幫大人訓犬,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孩子會被餓著了。”
李鏡微微點頭,難得穆山的頭腦變得清醒了許多,看來只要不涉及孩子,他還是一個講道理的人。
“只要你好好將那群獵犬訓好,便算是將功折罪,也能保住那批獵犬的性命。不然的話,它們就只能被人宰殺了。”
“是,大人。”
穆山千恩萬謝地領著孩子退下。
看見李鏡又做了件好事,林斬和蒲正都一臉的自豪,他們看見文翰抱著一摞文書在旁邊若有所思的樣子,忍不住上前問道:“文師爺,怎么不話?”
文翰回過神來,朝二拳淡一笑,舉了舉自己手中的文書,坦言道:“我還有其他任務,先走了。”
看見他匆匆忙忙地離開了現場,蒲正撇了撇嘴,不滿道:“這算什么,一個做師爺的整泡在文書室里,也不幫忙查案,他可真夠清閑的。”
李鏡睨了他一眼,開口道:“是我讓他這么做的,在他背熟所有文書之前,不必參與任何案子。”
“啊?”蒲正一臉意外,“為什么要讓他背那些東西?”
李鏡環視了周圍一圈,見附近只有他和蒲正、林斬三人,便對他們坦誠道:“師爺一職事關重大,關系到衙門跟朝廷的文書來往,很容易被人做手腳,所以我先要考驗他一段時間,再考慮用不用他。這段時間,你們幫我盯緊一點,看他背書背的老不老實,以免遭人算計。”
“原來如此。”
蒲正這才明白過來,立刻和林斬一起拱手答應,“是,大人。”
李鏡與他們二人話間,豐田又帶著豐子年趕來向李鏡道賀,此次惡犬傷人案的告破,不僅完美地解決了前幾李鏡名聲受損一事,更加證明了豐子年的無辜。
這讓二饒心里更加佩服李鏡之余,同時也有了其他打算。
“李大人。”
豐田向李鏡拱了拱手。
他身后的豐子年則上前兩步,跪在了李鏡面前,“師父。”
李鏡皺起眉頭,疑惑地望向豐田,“這是干嘛?”
豐田向李鏡淡淡一笑,坦誠道:“李大人,經過此次的惡犬傷人案,豐某深知犬子有諸多不足,為了避免他以后再犯類似的錯誤,所以老夫想懇求李大人,讓他進衙門做事,以后跟在你身邊學習為人處世之道,老夫也會放心許多。”
“進衙門做事?”
李鏡的眉頭蹙得更緊,其實這不是豐子年第一次向他提出這個請求,但這次竟連豐田也一起來求他,還真是頗有幾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