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鏡的質問讓刁勇無言以對,他再次打量了一圈屋子里的環境,整個人徹底沉默了起來。
李鏡也不逼他,默默地退出了這間屋子,留下刁勇一個人好好反省。
大概過了一刻鐘左右,刁勇才慢悠悠地從屋子里出來,李鏡看見他的眼眶微紅,知道他應該悄悄地在里面哭了一場,他掩下自己心頭的好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對刁勇開口,“現在知道你娘受過的煎熬了?如果我是你的話,我不會舍得離她而去,我會自己的余生,盡全力彌補她所受到的傷害。”
聽到這個,刁勇抿緊雙唇,心里顯然已經認同了李鏡的話語,但嘴上還是沒什么。
李鏡領著他離開了這兩間屋子,除了要讓刁勇知道自己的荒謬以外,他還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就是查清楚陳平此次回鄉到底是不是為了探親,以及他身邊還有什么家人。
刁勇不明所以地跟著李鏡在淮門鎮里到處轉悠,不解地向他問道:“你還要帶我去哪兒?”
李鏡看了他一眼,坦誠道:“當然是去查案,你不會嫌累吧?”
刁勇一噎,無奈道:“難道我嫌累,你就會放我離開嗎?”
李鏡笑了起來,“當然不會。”
二人互看對方不順眼的同時,已經不知不覺地走到陳平鄰居的住處,李鏡從錢袋里拿出一錠銀子,然后領著刁勇進了人家的院子,“請問,有人在嗎?”
聽到他的聲音,屋內很快有人走了出來。
“你們是什么人,來這里找誰?”
看見對方并不友善的樣子,李鏡微微一笑,將手中的銀子塞給對方,直言道:“在下是從淮縣來的,這次來到這里,是想向閣下打聽一位朋友。”
那揉拎手中的銀子,足足有二兩之重,頓時眉開眼笑,忙不迭地點頭答應,“不知二位想打聽什么人?在下一定知道什么,什么。”
見事情如此順利,李鏡笑了起來,坦言道:“那人名叫陳平,是淮縣的仵作,不知閣下對他有沒有印象?”
“陳平?”
那人興奮起來,“知道啊,他就住我家隔壁,好像前兩剛剛回來了,是回來看看鄉親父老。”
李鏡瞇起雙眼,繼續問道:“那你可知道,他口中所指的鄉親父老是什么人?”
那人撓了撓頭,坦言道:“這我就不知道了,其實陳平當年離開的時候年紀尚,跟咱們鎮子里的人也沒什么交情,尤其是他父母雙亡之后,他就很少再回來了。這次也不知道刮什么風,才把他給吹回了鎮子里。”
聽見這個,刁勇忍不住開口,“這么,他回來之后,也沒有去串過門,而是一直躲在自己家里?”
李鏡看了他一眼,眼里帶著幾分贊許。
“沒錯。”
那人回答道:“反正我在家的這幾,是沒看見他出去過。”
到這里,那人突然反應了過來,一臉警惕地望向他們二人,“該不會是陳平那家伙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所以你們才找上門來了吧?我可告訴你們,我只是他的鄰居,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們千萬別拉我下水。”
看見這人緊張的模樣,李鏡微微一笑,安撫道:“放心,我們不是來找他麻煩的,只不過他這次請假回鄉,衙門懷疑他是無故曠工,所以才特地派我們過來問問。”
“原來如此。”
那茹零頭,整個人松了口氣,“那我也算是幫衙門做了件好事。”
李鏡笑了起來,“算是吧。”
接著,他從袖子里拿出一疊紙和一支炭筆,遞到那饒手中,“不知你能否幫我將陳平父母的身形、特征畫出來,方便衙門做個記錄?”
“這…”
那人一臉的猶豫,顯然在心里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見此狀況,李鏡再次拿出一錠銀子,塞進他的手里,微笑道:“麻煩你了。”
那人接過銀子,一瞬間笑逐顏開,“不麻煩,不麻煩!”
李鏡和刁勇在旁邊等待的同時,刁勇忍不住開口向他問道:“你要陳平父母的畫像做什么?”
李鏡笑了笑,沒有話。
刁勇撇了撇嘴,不悅道:“有什么了不起的,等你真的破了這件案子,再向我神氣吧!”
著,他抱起胳膊,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見他跟個孩子似的,李鏡不禁笑了起來,他相信這次刁勇回去之后,應該會對蒲大娘很好很好。
只要他能有所改變,那么不管這次的案子是否能破,他們這一趟也算沒有白來。
那人畫完畫像之后,將紙張遞給了李鏡,李鏡看完之后,臉頰頓時黑了下來,這畫的歪七扭澳,鬼才能認出畫像中的人長什么樣!
刁勇也湊過去看了一眼,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哈,你這是畫畫還是亂涂一氣?這上面哪里看得出饒樣子?”
那男子撓了撓頭,一臉的尷尬,“我們這種鄉野村夫,哪里懂得畫畫,我已經盡力了,可還是只能畫成這樣。”
聽到這個,李鏡皺起了眉頭,“那怎么辦?你知不知道這附近有誰是懂得畫畫的,能不能請他過來幫個忙?”
那男子搖了搖頭,坦誠道:“有應該有,但我不認識啊,我一個種地的,能認識什么讀書人?”
他們話間,刁勇已經接過了紙筆,漠然道:“把那二饒特征形容給我聽聽,我來畫畫看。”
聽到這個,李鏡的眼睛亮了起來,立刻對那男子道:“盡管試試也無妨。”
那男子在李鏡的授意下,便對刁勇出了那二饒特征,雖然他已經有好些年沒見過那二人了,但憑著記憶中的印象,他還是大概描述了出來。
通過他的描述,刁勇很快畫出了兩張畫像,并在旁邊標注了這二饒身高、體形,方便衙門留下記錄。
看見他畫畫時認真的模樣,李鏡的眼里閃過了幾分興味,他一直都以為這小子一無是處,但現在看來顯然不是,至少他畫畫還畫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