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塵一噎,倔強地開口,“這是我的地盤,我當然有過問的權利。”
李鏡懶得理他,直接大步向案發現場走去,了塵不甘心地跟在他的后面,繼續追問道:“你們查案要查多久,一直守在我的廟里,很影響我們寺里的香火。”
李鏡怕他妨礙自己做事,只得敷衍道:“快了快了,你別再煩我了。”
李鏡甩開了塵,再次回到案發現場,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他偷偷地用佩劍將手指割開,然后將自己從普德那兒偷來的犍錘沾上血跡,隨手丟在案發現場的角落里。
接著,他吩咐在場的捕快繼續盯好案發現場,不要讓其他人隨便靠近,自己跑出明凈寺外吃了碗面填飽肚子。
等到將近黃昏的時候,才回到這里,假裝發現了這根犍錘。
發現犍錘之后,李鏡一方面讓人去通知林斬,另一方面讓在場的捕快去將明凈寺的所有和尚都抓到這里,打算逐一審問,看看這是誰的犍錘。
他之所以會選擇偷犍錘這玩意兒,便是因為之前來的時候,他曾發現明凈寺的和尚會將各自的犍錘刻上名字放在禪房,以避免大家一起用的時候搞混。
但他顯然不會將這件事說出口,他要等那些和尚自己來說,才能避免有人懷疑他刻意栽贓。
一刻鐘后,明凈寺的所有和尚都被捕快們帶到了現場,而林斬也聽到消息趕了過來。
眾人虎視眈眈地盯著那些和尚,很快就讓他們有些受不了了。
“喂,你們又想搞什么鬼來冤枉我們?”
了塵第一個忍耐不了開口,自從他被李鏡揭穿真面目后,他就已經徹底放飛了自我,不再裝什么得道高僧,總是擺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處處跟李鏡作對。
李鏡睨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開口,“今日我來發現麻九尸體的地方巡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有關麻九一案的新證據,結果你們猜我發現了什么?”
那幾個和尚面面相覷,了塵不耐煩地說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看見他粗俗的樣子,李鏡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舉起了自己手中的犍錘,“這是我在案發現場發現的,上面還有已經干涸的血跡,想來就是麻九遇害的兇器。”
那根犍錘舉起,那些和尚的表情各不相同,有人驚訝、有人意外,還有人皺起了眉頭。
皺起眉頭的那人是普德,他定定地望著李鏡手中的犍錘,顯然心存疑竇,但卻什么都沒有說。
李鏡睨了他一眼,繼續說道:“只要能證明這根犍錘是誰的,那就能證明誰是兇手。”
聽見這個,了塵松了口氣,“就這樣而已啊?”
他走到李鏡面前,無比認真地開口,“要證明犍錘是誰的很簡單,我們明凈寺里每個人的犍錘都會在內側刻上自己的名字,以避免跟其他人混淆。只要李師爺你仔細在犍錘的內側找找,就能知道誰是兇手。”
“是嗎?”李鏡表現出一臉意外的樣子,“在下還真沒發現這個秘密。”
了塵一臉的得意,“看來沒有我,你也破不了這個案子,之前你還冤枉我殺害了麻九,這下你沒話說了吧?”
“那可不一定。”李鏡揚了揚手中的犍錘,“誰知道這上面會不會刻著你的名字呢?”
“你?!”
了塵被李鏡氣得不輕,但神色卻也變得擔心起來,這家伙不會偷了他的犍錘,故意冤枉他吧?
李鏡當著眾人的面找到犍錘內側的名字,然后展示在了眾人面前,“原來這根犍錘是普德的。”
這話出口,了塵整個人松了口氣,嘟囔道:“早就說了不是我,你們非不信。”
其他和尚則紛紛望向普德,一副震驚且難以置信的模樣。
普德先是一愣,接著不可思議地退后兩步,表情也變得激動起來,“不可能!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李鏡拿著犍錘走到他面前,沉聲道:“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
林斬等人也適時地上前,當場擒住普德,要將他扭送官府。
普德掙扎了幾下,見自己無力反抗,不得不大聲吼道:“我是冤枉的,絕對是有人陷害我,有人陷害我!”
李鏡低嗤一聲,鄙夷地開口,“誰有空陷害你啊?除非你能說出是誰冤枉你,并且證明你是冤枉的,不然這證據確鑿,你怎么抵賴都沒用。”
“這犍錘根本不能算是證據!”普德急了起來,“打死麻九的兇器,根本就不是犍錘!”
這話一出,別說李鏡等人了,就連普德他自己也微微一怔。
他…好像是說漏嘴了。
李鏡彎起唇角,笑瞇瞇地走到普德面前,追文道:“你怎么知道,打死麻九的兇器不是犍錘?”
普德看見他意味深長的眼神,才意識到自己中了圈套。
他垂下頭,苦笑起來,“你是什么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李鏡看著他,慢悠悠地答道:“在你說沒聽見了塵的房間里有任何響動的時候,我看過明凈寺的地形,從你的房間到廚房,根本就不會經過了塵的房間,你卻那么坦然地回答我沒有聽見,還不是心中有鬼?”
普德無言以對,只得低著頭苦笑。
聽見他們二人的對話,了塵怒了起來,走到普德身邊,揪著他的衣領,大罵道:“好啊,原來是你殺了麻九,還想要陷害我,我平時哪里對不起你了?”
普德掙扎著推開了塵,不滿道:“我沒有陷害你,是李師爺想套我話!”
李鏡讓人將他們二人拉開,這才向普德追問道:“你是怎么殺害麻九的?以及為什么要殺他?”
普德看了他一眼,事到如今,他的確已經沒有再隱瞞的必要了。
“我不是故意要殺他的,那天麻九多喝了幾杯,看見我一大早去廚房備膳,便跑來對我冷嘲熱諷,還對我推推搡搡。我被他纏得煩了,在走出廚房的時候,順手推了他一把。沒想到就是因為這樣,他摔倒撞到了石頭,沒多久就斷氣了。”
說到這里,普德一臉的悔恨,“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殺他的,我怎么知道就這么推了一下,這個家伙就會沒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