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蒼直起身子斯文秀逸地一笑,輕嘆:“所以,阿姨是同意我和念白在一起了,謝謝您,果然是有其女必有其母,念白溫柔善良,您也是和善美麗的人。”
雷茵白其實剛才大概只聽見他道歉,別的倒是沒太注意,因為面前的青年突然直起身子,那么近距離的看,他精致五官漂亮耀眼得讓她有些眼暈。
這么漂亮的孩子在夸她,讓她更有點不知要說什么…
“美麗什么啊,我都一把年紀了…。”雷茵白暈乎乎地道,臉上浮出被贊美的不好意思。
加上對方那溫文爾雅的笑容,如春日里的風,冬日里的晨曦,讓她都覺得劇目額對方的要求,佛都是一種罪過。
溫念白:“那個,媽…。”
為什么她覺得自己媽有點暈,可能一不小心就把她賣了。
柏蒼涼薄的目光梭地掃了過來,溫念白莫名地縮了下腦袋,沒敢叫醒她媽。
柏蒼扶著雷茵白坐在沙發上,給她倒了一杯熱茶,溫和一笑:“阿姨喝茶,如果不是知道念白是獨生女,我還以為您是她姐姐,何況…。”
他頓了頓:“您保護她的樣子,勇敢得很美麗,您是一個很好的母親。”
明明聽起來文縐縐得就是書面拍馬屁的話,從柏蒼嘴里說出來,卻聽起來這樣真誠,讓人心情很好。
何況沒有媽媽不喜歡被夸是一個稱職的母親!
“哎呀,哪里哪里,夸張了啊!念白這孩子啊,這么多年還嫌棄我管她太嚴…以后…也是麻煩你了。”雷茵白接過茶,繼續暈乎乎地道。
“媽!!”溫念白終于忍不住了,在柏蒼警告的目光下忍不住拔高了聲音。
雷茵白瞬間一個激靈,本能地瞅向溫念白,發現自己女兒正一言難盡地盯著自己,她慢了半拍才發現——
等一下,她剛才好像不但原諒了面前這小子他媽那可惡的行為,還把女兒托付出去了!
不對啊,她是來把不懂事的女兒押回家的,不讓這死丫頭再繼續在外頭丟人現眼的,不讓她被外頭壞男人騙走的!
雷茵白臉色一陣白一陣紅,她怎么就暈了頭了!
隨后,雷茵白沒好氣地瞪了柏蒼一眼——
可惡,都是這個臭小子長了個男狐貍精的臉,把她都給迷惑了…
柏蒼瞇了瞇眼,朝著溫念白露出個只有她才明白的帶著威脅的笑——乖,你給我等著!
隨后,他對著雷茵白溫聲道:“謝謝阿姨的信任,不過我們也是初次見面,所以這些天您就先住在這里,好好地考察我到底值得不值得您的信任,之前有些事情可能對您造成了困擾,但我會在一周之內解決掉,您看可以么?”
雷茵白看著面前那張斯文俊美得過頭的面孔用平靜溫和的語氣里,尊敬地詢問自己的意見。
她愣是沒辦法把剛才跟女兒罵他的話說出來一個字。
“行…行吧。”
雷茵白在溫念白越發無語的表情下,她硬挺著表情,冷哼一聲:“你們這兩個破孩子折騰的什么事,到時候給我好好解釋清楚!”
溫念白已經不想說話了,無力地站起來,拖著她媽的行李箱往另外一間客房去。
雷茵白經過溫念白的房間時,瞧了眼沒來及關上的房門:“你住這里?”
溫念白有氣無力地道:“嗯,我住這里,那邊主臥是他的房間,還有書房都是辦公的地方,您千萬別沒經過他同意進去。”
雷茵白對她翻了白眼:“說什么傻話呢,你媽是那種沒教養的人么?”
溫念白默默地想,還真有一個看起來很有教養的貴婦人,其實行為一點教養都沒有。
好吧,也許那是因為對方是個瘋子,不能跟瘋子一般計較。
把雷茵白送進了另外一間客房,只有母女兩人獨處,溫念白忍不住問:“媽,你怎么提前到了,不是晚上的那一班高鐵嗎?”
雷茵白冷哼一聲:“你媽我就是要殺個你措手不及,不然怎么知道你到底在外頭什么樣子!”
溫念白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什么樣子,就是這個樣子唄,現在高興了?!”
一來就上演一場撕逼大戲,把她心臟都嚇崩了。
雷茵白惱火地瞪著她:“你看看你什么態度,不是我幫你,那個瘋女人還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來!”
溫念白嘆氣:“行了,媽,我謝謝你,可是您到底來這里的目的什么?”
雖然她不想母親和柏蒼交惡,可看目前這情形,她一慣公主病的老媽怕被那位捧得找不著北了,能把她打包售出!
雷茵白咳嗽幾聲,有些尷尬地道:“我這不是看了看剛才那孩子,雖然臉長得不讓人放心,但他不偏袒他媽,你媽打了他媽一頓,一句話沒怪罪你,倒是老老實實道歉,也沒跟你住一個房間,沒占便宜,也還算老實。”
溫念白撫額,沒占便宜?
她見雷茵白這樣快地轉變對柏蒼的態度,卻沒什么太高興的情緒,反而嘆了口氣——
“媽,我是你養大的,你每次對我的評價,能根據你認識的我來,而不是根據別人的反應和情況,來評價我嗎?”
她已經不想說什么了,這剛才還罵柏蒼是男狐貍精,蠱惑了她給他背鍋,現在就成了那“孩子”了。
而且,能幾句話就有本事戳你心,把你這風風火火又固執的大姐哄得心花怒放,就差賣女兒的人,到底“老實”在哪里了。
雷茵白看著溫念白瞅著自己樣子,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你還好意思瞪我,說!你們這破事兒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實雷茵白倒是心里有點數的,瞧著女兒住進這樣一樣看就很貴的房子,身邊跟了個同樣一看“很貴”的男人,可眼睛里的神采和她這越發好的氣質騙不了人。
女兒過得很好。
所以,她才稍微對那個看起來很不好駕馭的男孩子改變了點想法,好吧…是改變了一些想法。
溫念白已經放棄改變她媽的評價系統了,至少現在,雷茵白愿意聽她說話。
所以,她干脆地先揀選能說的事情簡短地說了一遍。
兩刻鐘之后,雷茵白一臉復雜、震驚又狐疑地看著溫念白:“所以你現在就像電影里那種雙面嬌娥?”
溫念白被“雙面嬌娥”這個古老的譯制片稱呼給雷了一下,她嘆了口氣:“啊,可以這么說吧,不過這周事情就會結束了。”
雷茵白臉陰沉著臉,又擼袖子:“陸明思那一家子混蛋,我非鬧得他們跪地認錯,欺負我女兒,還居然敢騙我,氣死我了…。”
溫念白攔住她,搖搖頭:“算了,咱們沒有必要再跟他們起沖突了,我該拿回來的,律師一定會幫我拿回來,何況…。”
她看了眼雷茵白:“你要是不信他媽的話,又怎么氣能被氣到,說白了,其實你也不相信我。”
雷茵白這種性格,她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護著她這個女兒是真護著,可太好面子,別人說什么就首先讓她這個女兒先反省。
雷茵白噎了噎,眼底閃過一絲愧疚,但還是有點沒好氣地道:“女孩子名聲最重要,等你有了孩子,看到她被全世界罵成這樣,你什么心情?”
溫念白淡淡地道:“我會問清楚事情,如果我認為她沒有問題,那么我會堅定地站在她身后。”
雷茵白看著她,隨后沒好氣地說:“你就得一張嘴,等你有了孩子,就知道了!”
說著,她不耐煩地趕溫念白:“出去、出去,你媽我匆匆忙忙趕過來,要換衣服休息一會!”
溫念白被趕出了門,也知道自家母上大人這是臉上掛不住了。
雷茵白的個性好強,指出她的錯誤也要用委婉的方法。
但這次,溫念白也不想再在自己母親面前軟弱了。
她往客廳走去,準備給柏蒼說一說今天發生的事情。
誰知,卻見柏蒼脫了外套,穿著簡單的襯衫,戴著黑色半身圍裙,正在流理臺前清洗蔬菜。
雖然她知道這只是他的愛好和發泄情緒的途徑,有沒有自己,他都會下廚。
就像《沉默羔羊》里那位高智商的食人魔萊克特醫生也是一位優秀的廚師一樣,每個人都有發泄情緒的方式。
可是,她看見他在流理臺前的樣子,心底都會覺得很柔軟,莫名地覺得有種溫馨的感覺。
溫念白悄悄走到他身后,可他卻像后腦勺長了眼睛一樣:“阿姨休息了?”
她也點點頭靠在一邊的吧臺上,懶洋洋地托著腮應道:“嗯,她應該會先去沐浴吧…。”
話音未落,她就感覺柏蒼忽然伸出一只手驀地一把將她扯過來,按在冰箱與他胸膛之間。
她有些莫名其妙地抬起眸子看他,卻見他眸光微冷,分明是…
生氣的樣子。
可是,他干嘛生氣?
“你干嘛呢?”溫念白這時候也沒什么心情哄情人,經歷了下午樁樁件件,她自己心情也不是很好。
柏蒼垂著眸子,目光幽邃莫測地盯著她:“你沒什么想跟我說的嗎?”
溫念白有點不高興,細白的小臉微微垂下,漫不經心地道:“說什么,說我媽忽然來了,我去超市買菜,結果回來撞見你媽,然后她非要進1602,把房子翻了一邊?”
“還是說她因為認定我外出偷人,給你戴綠帽子,就打我,結果被提前到達的我媽看見,然后兩個人廝打了起來?”
他媽媽說了那么多難聽話,還想拿盤子砸破她腦袋,她還沒生氣呢!
他生什么氣,是她平時給他當助理久了,老要哄著他給慣出來的臭毛病!
柏蒼挑眉:“我要你說這些看監控就能知道的事情干什么?”
溫念白也學著他挑眉:“那你要知道什么?”
柏蒼勾起唇角,:“怎么,你很不想讓你母親認識我么,一直在那里打斷我說話。”
溫念白有些怔然:“…啊…。”
他是在氣這個哪?
她有點心虛地垂下眸子,臉上倒是一派平靜:“沒有的事兒,就是怕我媽跟你說多了,反而鬧得不好。”
嗯,一個鬧不好,就把她給賣了。
柏蒼瞇起眸子,目光細細地從她臉上往下看,溫念白就覺得那如有實質的目光掠過的地方都有點癢癢的。,
他輕笑一聲:“裝模作樣。”
溫念白沒說完話,忽然被他低頭輕輕地在唇上咬了一下。
溫念白怔然了片刻,皙白的面容染上一點細微的緋色:“你…。”
但下一刻,他的吻掠過了她皙白的下巴,向纖細的脖頸掠去,細細酥酥的麻癢就一路下來。
溫念白忍不住輕喘了一聲:“別這樣,這里是客廳…。”
柏蒼漫不經心地將她的手按著,卻低頭咬住她的衣領扣子,一顆顆咬開:“這是懲罰。”
溫念白漲紅了臉:“你你你…這是無理取鬧。”
他隔著衣衫輕咬了她鎖骨一口:“嗯,對于一只撒謊的大兔子,待遇也就是無理取鬧了。”
溫念白被他咬得低叫一聲,縮了身子就想從他胳肢窩下繞出去,卻被他一把按住。
兩個人在流理臺下貼在一塊,他不客氣就要解她衣服,可偏這時候,溫念白聽見她媽穿著拖鞋走出來,叫她:“念白,念白?”
溫念白一僵,猛地抬手去推柏蒼,他猝不及防地被推了下,差點摔著,好在他長腿一頂,才穩住了身形。
“媽,我在這里。”溫念白立刻就要站起來,卻被人一把按住了腰。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自己衣服被猛地掀起來,胸口細微尖利的一疼,她一把推開他,漲紅了臉踉蹌地站起來,低頭狠狠地瞪他。
這不要臉的居然咬人!還是咬的…
半跪在流理臺下的男人,挑釁似地意猶未盡地舔了下唇角。
“你干嘛呢,今晚吃什么,在家吃不!”雷茵白拿著準備洗澡的東西出來 溫念白抿著唇,努力平復著心跳:“在家里吃…。”
“阿姨,你休息,我來做菜,今天你受驚了,我準備了安神的雞湯。”柏蒼拿著食材站了起來。
雷茵白跟見鬼似的,看著柏蒼:“你會做菜?”
柏蒼笑了笑:“嗯,念白給我當翻譯和助理之后,基本都是我在做飯。”
雖然只是偶爾。
雷茵白忍不住又對面前的青年改觀了不少:“真是難得啊,我家這個死丫頭,就會蛋炒飯,西紅柿炒雞蛋。”
說完,她又沒好氣地瞪溫念白:“你這個翻譯和助理做得很瀟灑啊,都是老板給你做飯,成何體統,不知道的以為你是老板!”
溫念白很是無語:“媽,你又來了,又因為別人三言兩語就指責我。”
可是她吃人嘴短,雖然偶爾吃上一餐,可不可否認,還是她吃了,所以她還不能揭穿柏蒼撒謊。
雷茵白瞧著女兒那委屈的樣子,想起之前自己可能錯怪女兒了,心里到底有點不自在,沒說什么,轉身去洗澡了。
溫念白捧著自己胸口被咬的部位,沒好氣地瞪了眼柏蒼:“害我被我媽罵,你高興了,你真是個高端綠茶,幸虧你不是我媽的兒子!”
要不,她媽絕對重男輕女到沒邊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