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溫念白包里的手機不斷響起。
容飛揚瞥了眼她的手包,卻沒時間去拿她的電話,因為…
“我…我…頭暈!”
他懷里的小女人此刻正不斷掙扎,一副很不舒服的樣子。
容飛揚差點就抱不住她了,他只能加快腳步往車上走去:“等下,馬上就好了!”
他要是把她放下來,等下還不知道她能不能走,萬一發酒瘋的話,那就麻煩了。
這姑娘還穿著貼身裙子呢!
做銷售這么多年,他見過太多醉鬼,尤其是女孩子,如果老實睡覺還好,要是發起酒瘋來,簡直慘不忍睹,全無節操。
溫念白怎么說,也都是他手下的人,還是他不小心才導致這姑娘喝多了,總要負責到底,保住她的安全和面子。
但是溫念白此刻整個腦子和胃都在翻江倒海,尤其是被容飛揚這么攔腰抱著的失重感和匆忙行走顛簸感讓她更難受了。
上一次這么不舒服還是大學畢業喝畢業酒的那天,她紅酒、啤酒一起都喝多了。
“放…放…我下來…我…。”她眼前發黑,覺得自己像一件被人塞進了滾筒洗衣機的襯衫,轉得能把自己的胃都吐出來。
容飛揚哪里曉得她這個狀態,只趕緊三步并作兩步沖到自己的車邊,開了門就把她塞進去。
他打算得挺好的,把溫念白放進車里,然后再塞個袋子讓她吐,實在不行從車里探出腦袋在路邊吐也是好的。
只是他才把她塞進車里,還沒放開,就聽見了一道開啟了這個讓他難忘夜晚的聲音——“嘔!!!!”
溫念白:“啊…呃…嘔嘔嘔!”
容飛揚:“…。”
女孩子喝醉不是好事,要么被‘撿尸’然后被人占盡便宜,要么形象全無,順便害人不淺!!
容飛揚看著滿身的嘔吐物,聞著一車的酸腐味,只想吐血三升!
他一邊開車,一邊越想越氣,沒好氣地狠狠砸了下方向盤,咬牙切齒:“媽的,遇到D乳g那個敗類之后,就開始倒霉!”
那家伙真是他的霉星!
他原本還想溫念白送回她家,還頭疼過怎么帶著個醉得不省人事的丫頭進那個一看就防備森嚴的仙居一號,行了,現在也不必了!
他直接把車開到君悅酒店,在來往客人們異樣的目光下,面無表情地拿出自己的身份證和溫念白的身份證開了間套房。
“對了,幫我把車拿去洗。”容飛揚把車鑰匙丟在桌面。
到底是五星級酒店,前臺的女接待員倒是態度很好,看著容飛揚面不改色地微笑:“請問需要去我們一樓商店買換洗衣物或者需要洗衣服務么”
容飛揚低頭看了眼懷里也不知道是暈過去還是睡過去的溫念白,蹙了下劍眉:“洗衣服務吧。”
隨后,他看了一眼女接待,又道:“你們上來個兩女服務員,幫我朋友清理一下身體,額外費用我會支付的的。”
女前臺愣了一下,這算是服務表單上范圍外的東西,但是也確實有許多客戶需要,小費可不低,她笑了笑:“好的。”
她瞥了眼躺在那帥氣男人懷里的姑娘,雖然很狼狽,但是挺漂亮單純的樣子,這位先生還挺正人君子的。
容飛揚是正人君子么?
他覺得自己不算什么正人君子,美色當前,他自然也不會坐懷不亂。
不過現在這種狀況,他一來是真沒有想過要占溫念白的便宜,二來…他實在沒有興致在一身嘔吐物的情況下還能生出旖旎的心思。
等兩個服務員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溫念白洗干凈,把頭發吹個潦草的半干,套上浴袍連抱帶扶出來放在床上,容飛揚這才走過去查看情況。
他自己身上還臟臭著,所以就站在邊上看了看尸體一樣毫無動靜的溫念白,蹙眉:“好像有點嚴重,要不要去醫院?”
他自然不是不舍得那些賠償的錢,只是不希望好好的人在自己手里出事。
兩個女服務員倒是像有點經驗的,一個喂了溫念白喝了口水,看了看她的狀況,笑了笑:“如果按照您說的只喝了那么些,應該不是很嚴重,睡一覺就好了。”
容飛揚略放下心來,閃身進了浴室,把衣服換下來,和溫念白的衣服一起交給服務員送洗。
打發了服務員,他看了眼溫念白一直跳亮的手機,剛才手忙腳亂的情況下嫌她手機太吵,所以他直接調整了靜音。
只是沒有想到給她打電話的人倒是一直鍥而不舍。
看著屏幕上閃動的幾個大字——“金主大大”,他似笑非笑地挑眉。
他這位下屬小姐,感情生活有點神秘。
據說是跟前男友分手了,他也試探過,她目前應該是沒有明確男友的,但卻不知跟什么人去了越南。
難道是這位“金主大大”?
他挑了挑眉,他雖然對溫念白很有些興趣,但如果這是個‘撈女’,那就沒意思了。
容飛揚沒再去理會溫念白的手機,轉身進了浴室清理自己身上沾的臟污。
而電話那頭的柏蒼,看了眼手機,修長冰冷眸子里似跳出兩團黑暗的冰焰一般,他梭地捏緊了手機,力氣大得瞬間把屏幕都捏碎。
Vincent在一邊看著,汗都要出來了:“副總…。”
他追著柏蒼沖出來,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就看見柏蒼渾身陰冷之氣,甚至可以說陰戾了。
柏蒼面無表情地道:“今晚我有事,這邊你來負責作陪。”
Vincent一愣:“啊?”
話沒說完,柏蒼已經大步流星地下樓了。
他上了車,隨后又取了另外一部手機出來,干脆利落地打開電腦,將原來的手機和新手機與手提連接起來,戴上藍牙耳塞,然后開始鏈接衛星操作。
一番操作,若是讓人看見都只覺得他像個黑客。
不,他的確就是個頂尖的黑客,不過柏蒼從不屑自為黑客,他學這方面的技術,也只是方便自己做事而已。
就像現在,他要入侵溫念白的手機,也只是為了定位她的所在地而已。
君悅酒店 浴室里溫熱的水花灑里噴落下來,容飛揚舒服地瞇了瞇丹鳳眼,暗嘆了一聲,看起來今晚是沒法回家了。
他不是個會虧待自己的人,開的豪華套房浴室陳設不差。
瞧著時間還早,容飛揚索性拿了一只啤酒,擱在邊上,邊淋浴邊放了音樂,準備沐浴完畢之后,泡個澡,權當遇到少年死對頭的晦氣。
《Senorita》帶著南美洲風情吉他和弦的調子在水汽彌散的浴室里飄散開來,讓人身心都跟著放松。
而在門外的房間里,躺在床上,攤尸一般的人隨著浴室的音樂聲,跟喪尸一樣慢慢地蠕動了下,然后一只手從被單下有些僵硬地伸了出來。
猛一眼看下去,還真有嚇人。
又過了片刻,窈窕纖細的人影從被單里坐了起來,她低著頭慢慢地站了起來,長長的黑發垂落下來,擋住了面孔。
她搖晃了一下身形,慢慢地向浴室走了過去。
浴室里悠揚松快的樂聲與浴室外黑暗套房里拖著腳步,喪尸一般的長發的蹣跚女性,要多驚悚有多驚悚。
浴室內正在沐浴的男人,哪里想到外頭這一幕,正愉快地沐浴著。
直到浴室的門被人打開,因為瑟瑟的花灑水聲與音樂,一慣警惕的男人都沒有留意到。
畢竟關好的房門,挺尸在床上的女性,能有什么威脅呢?
直到,他似乎聽到了一道略大的,不太和諧的水聲。
細細的…“嘩啦”聲。
容飛揚一邊沖著頭上的泡沫,一邊有隨意地想,真是有點奇怪,這花灑的聲音好像有點大。
嗯,是不是他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水龍頭。
他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卻發現自己并沒有碰著水龍頭,那水聲是…洗手盆?
容飛揚下意識地透過玻璃浴房向外看了眼,玻璃浴房是磨砂的,不過只從人的半身向下磨砂,從上面是能看見玻璃浴房外的情況。
洗手池那里不知道什么時候打開了,水嘩啦啦地流淌著的,但是并沒有人…
沒有人?!
容飛揚原本輕慢的思緒頓了頓,不知道為什么,這種情況匪夷所思得讓他瞬間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他下意識地推開玻璃浴房的門,他可并沒有打開水龍頭,那是誰…
浴房外并沒有任何人影,不知道為什么一股子涼風詭魅地輕輕吹了進來,撫在他光裸的皮膚上,讓他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忽然覺得腳邊有點癢,他一低頭,這才發現一蓬黑色的絲線從門外‘流淌’進來,纏繞上了他的腳踝。
然后,從絲線里面探出一只冰冷的手,慢慢地朝著他伸了過來。
“啊——!!”這種恐怖片里的情景,就算是容飛揚這樣的人,也忍不住慘叫出聲。
何況,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鬼!!!
“媽媽媽媽媽媽…。”
那只給黑色絲線里面修長冰冷的手就這么一把扣住了他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