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當年Princeton的高嶺之花,嘖嘖,就這么墮落了、俗了啊。”唐幕一臉憂傷感慨。
柏蒼當年可是在人前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學術大神范兒的!
因為那時候年紀太輕,臉嫩,所以戴了一副藍光眼鏡,也壓住了眉梢眼角里尚未收斂起來的邪美,讓那張臉多了書卷氣和禁欲感。
誰知道戴上去反倒是叫那些喜歡這個范兒的男女心癢,狂蜂浪蝶更多,從沒見他對誰那么上心過。
唐幕一邊搖頭,一邊抓著手機打開個APP挑了幾款,給他看:“這行不?夠拉風吧!”
柏蒼看都沒看他手機里那個拉風的騷粉色賓利小跑車,只干脆地交代:“要普通款的,通勤用的,適合女孩子開。”
唐幕嘆氣:“要不要那么小氣?”
照著他看,既然金錢攻勢,肯定要拉風到亮瞎一堆人的狗眼,這才好滿足女孩子的虛榮心。
柏蒼淡淡地道:“車是讓她開了方便工作,太過了的車,不合適。”
溫念白也不會收。
他送車的用意也只是看她坐別人的車不順眼,既然會自己開車,那就誰的車都別坐了。
這不還有一年之期么,他可沒興趣到讓人截胡了 唐幕這下子明白了,更是暗自嘀咕,這大兔子真是有手段啊。
叫柏蒼送個車,還得找個借口。
不過他也知道自家死黨這是喜歡這種來往過招里的樂趣,也虧溫念白這種青銅小號竟然扛得住柏蒼這王者的攻勢。
是個人物,他都服氣的!
“你自己是個悶騷的,就喜歡這種悶騷的極品,不把她皮子底下的東西挖出來,就心癢癢。”唐幕搖頭。
他雖然不知道在西貢的時候,溫念白演了那么一出“戲”,但是那天溫念白穿著一身絲綢吊帶的小裙子,梳著辮子戴著男士草編禮帽的小姑娘的樣子,他下樓買飲料可是看見了。
關鍵是她眼波里隱的那種欲語還休的瀲滟迷離的韻致,雖然他只是下樓不遠處看著她站在柏蒼身后,他還是留意到了。
說不出來的韻味,像換了個人,站在那熱帶大片鮮妍濃稠的綠里,簡直了…像油畫里的人,又像書里的人。
不怪柏蒼興味濃厚,卻又愿意為她讓步。
柏蒼看了一眼他新選出來的幾輛車,他對車沒什么太多的興趣,否則也不會隨便從唐幕的車里挑一輛來開。
他只挑掉了他認為不合適的:“甲殼蟲、Mini
Cooper、特拉斯這些不實用的都刪掉,還有太大的車也不合適,剩下合資車品牌里挑一輛不超過二十萬的。”
這種價格,溫念白不會也不好拒絕。
唐幕想了想,干脆地選了一輛本田思域的高配版。
他想了一下:“我讓璐璐給大兔子送過去,就說是公務用車?”
柏蒼一聽就知道唐幕想干什么,他品了口唐幕拿上來的酒,似笑非笑地道:“行啊,你還能見到金組長?”
唐幕一說到金璐就蔫了,那張風流浪蕩的俊臉上就掛了郁悶的氣:“她說她忙。”
柏蒼點頭,慢條斯理地道:“是忙,金組長對項目很上心,邊做邊學。”
底下人削尖腦袋擠進來,而且也是有能力的,他當上司的當然樂見其成。
唐幕有點惱火,盤腿坐起來,不高興地蹙眉:“哼,她就說著忙,一直跟我疏遠,你也不幫我一下。”
柏蒼看著他還敢給自己甩臉,挑了下眉,嗤笑:“不是我,金組長就住進仙居一號1601去了,你以為這里你能想上來就上來。”
唐幕被刺得憋了一下,也確實是這樣。
金璐其實回來就對他冷淡了很多,還說溫念白一個人寄居在大房子里害怕叫她去作伴,都收拾了行禮要走了。
他又不是真白癡,當然知道金璐這是回來就疏遠了自己,這是打著不見面然后冷處理,好聚好散的主意。
他郁悶得要死,還是柏蒼看出來了,在溫念白那邊找了個借口,說1601是他的地盤,他不喜歡別人住進自己的地盤。
溫念白總不能叫金璐去住1602跟柏蒼一起吧,所以金璐沒搬成。
唐幕也知道以退為進,聽了柏蒼的話,從金璐公寓里搬走了,只是沒事還是會上去找金璐。
不過金璐這一個星期忙得飛起來,所以他來,要么真是在忙,要么就是很累,但他真的纏著要和她一起睡。
她也同意,但是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熱情妖嬈,就是一副隨便你的無所謂的模樣。
這讓唐幕就算下了口,床上也是食之無味,他哪里肯甘心,可又沒辦法。
“煩死了,女人真是麻煩。”唐幕心燥地扒拉自己的頭發,又灌了一口酒。
柏蒼品著酒,瞇起眼,看著窗外的夜景,淡淡地道:“你就是閑得慌,才天天圍著女人轉。”
唐幕氣笑了,朝著他‘呸’了一聲:“艸,你他媽的天天把人養在自己身邊,下班就能看見自己感興趣的在身邊,紅袖添香,你當然用不著天天圍著女人轉,還好意思嘲諷我?”
唐幕說的沒錯,男女那點事,不就是這個曖昧與征服的階段最刺激么。
柏蒼雖然被逼著退了一步,但是現在反過來,也挺享受這過程。
唐幕屁顛屁顛地拿了車鑰匙去找金璐。
他現在也學乖了,知道不能逼著,找了金璐出來吃飯,順手把鑰匙給她,把柏蒼的意思說了。
金璐是個聰明人,雖然聽著自家上司的意思是嫌念白沒車總得叫人接送或者有事容易耽擱,所以扔一輛公務車過來,可總覺得有點別的原因在里頭。
不過她拿了車鑰匙,看了下只是本田思域而已。
很普通的車,外型還湊合,但對一般人來說也挺好,有個代步的,念白也不是眼皮子淺的能被一輛車就收買了的人,她也懶得多想了。
“行,念白拿了駕照這些年,沒開幾次車,也該練練手。”她笑了笑,收了鑰匙。
唐幕看著金璐,給她點了砂鍋粥:“我看你這幾天很累,多吃點?”
金璐抬起一雙嫵媚的貓眼看著他,眼底有點波動,但還是微微一笑:“難得咱們唐公子也會心疼人,這個面子要給的。”
她接過他遞過來的碗。
兩個人吃了一頓晚飯,金璐開著那輛思域跟著唐幕去了自己公寓。
金璐看著他,挑著眼角笑:“要上去么?”
唐幕看著女人的臉,她雖然笑著,也是邀請他上樓的姿態,可以前她眼里風情妖嬈,跟有把小鉤子一樣,撩撥得人心發癢。
可現在她眼里只有平淡,像例行公事一樣。
唐幕心底自然不是不窩火的,可他也不蠢,河內折騰那一趟,他就知道面前的人吃軟不吃硬。
他隱忍了下來,只是一把拉著她過來,狠狠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不上!”
也不知道是不上樓,還是不上什么…
咬完了,他又舔了舔她嘴唇,轉身就下了車,轉身頭也不回地去地庫開自己的車回去了。
金璐坐在車上,目光從唐幕隱著惱火的背影移動到后視鏡上,看著自己唇上的印子,瞇了瞇眼,輕嗤一聲——
真是個屬狗的。
動不動就咬人。
可是…
她默默地撫了下自己的唇,聽著唐幕開著跑車身邊唰地出去,那轟鳴的引擎聲似他不得發泄的怒氣,她心情有些復雜。
一個驕傲恣意灌了的公子哥,現在卻會忍著大爺脾氣跟在她身邊,這意味著什么?
她不傻,也不想深想。
有些東西,她不想招惹,說了好聚好散的。
但現在這局面,她頭疼。
溫念白從金璐那里拿到了車鑰匙,聽了金璐的話,雖然糾結了一會,但還是接受了。
她琢磨著,反正是公務車,開不了幾個月,到時候還回去唄,反正開著。
何況也確實像金璐說的,有車會方便很多,早上上班也不用蹭車了。
她以前不舍得買車,這兩年更舍不得買車的,攢錢買房呢。
說到買房,她就不得不想起陸明思,又想起她媽。
溫念白就又煩了,她好不容易把柏蒼大妖怪給打發了,這邊事業發展上遇到分叉路口了,正頭疼,還得把上一段分手的首尾都清理掉。
人生怎么就那么多麻煩事呢?
她開著車,打開車窗,就著灌進來的涼風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嘆什么氣?”后座飄來淡涼的聲音,像一泓冷泉倒是讓她心底的燥火下去。
溫念白透過后視鏡看著車后座上閉目養神的男人,不動聲色:“沒什么,就是下周一要開始校園招募了,周邊幾個城市走一走,所以普瑞這邊要是有什么需要翻譯的,發我郵箱,我會盡快翻過的。”
嗯,她差點忘了今天后座上還坐著她的金主大佛呢。
柏蒼微涼的眸子在后視鏡里掃了她一眼:“你要盡快考慮的事是你要在飛影繼續做,還是跳槽來普瑞的問題。”
溫念白:“哦。”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周六她在普瑞加班了一天,開車把柏蒼給拉回來了以后,她想了想,還是把陸明思從微信黑名單里拖出來,再給加回來了。
不管怎么樣,這破事總要有個說法。
陸明思當初可是說好了把房子給她的,現下給不給,也不能這么拖著!
微信過去,陸明思倒是很快地就通過了。
他最近被蔡妍妍煩死了,以前倒是覺得嬌滴滴的蘿莉范兒新鮮又軟嫩。
可是蘿莉的特點就是容易不懂事唄,何況這都23了,五年醫科出來,也不是真蘿莉了。
雖然學醫這一行23歲嫩著呢,但真把自己當十來歲的小姑娘沒事撒嬌作作地生氣就很煩人了。
蔡妍妍看著病人對陸明思臉紅都會生氣。
陸明思好歹當初也是校草,本科雖然不是重本,奈何他爭氣研博都考了重本的醫學院,也算是條件不差,有病人或者小護士喜歡也不奇怪。
只要他自己身正就不怕影子歪。
至少當初溫念白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是這樣的,溫念白也不懷疑他,兩個人感情挺好,不然也不會沖著結婚去。
可蔡妍妍不一樣,她自己拼了命給溫念白松土,加上陸明思他媽陳玉這個助攻輔助,愣把陸明思給撬到手里的。
小三轉正,就會擔心陸明思還會被小四撬走,這人就作天作地了,陸明思要是多看別人一眼,眼淚汪汪的就要哄。
當醫生的哪里有不累的,還是在輪轉的醫生,陸明思就有點受不了蔡妍妍了,心底忍不住就會拿蔡妍妍和溫念白比較,后悔死了。
念白從來不叫他操心,總是能把一切安排妥當,溫溫柔柔的,懂事明理。
他讓她不要去跳那些妖里妖氣的街舞跟男生混在一起,她就不去了,讓她把房子寫自己的名字,她也沒猶豫。
懂事又深愛自己的女人,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放棄這樣的溫念白。
可是后來溫念白變了,跟他媽鬧成那個樣子,那個陌生的女孩子,像是他從來沒有認識過一樣,讓他心底難受,總覺得溫念白變成現在這樣,是他害的。
陳玉氣他答應把房子給溫念白,其實后來,他也有點后悔。
但不完全是為了房子,而是這樣的話,斷的太干脆了,半年過去,他心底還是覺得做夢一樣,舍不得,后悔的情緒糾纏著,卻不敢再去找溫念白。
陸明思本來就是優柔寡斷的性格,現在總覺得拿著房子不給溫念白,她也不催自己,是不是也不舍得他?
所以溫念白一加他,他就立刻通過了,高興極了。
雖然對方張口就是要談分房子的事情,可他心里還是興奮的,能見一面嗎?
能見面,也許…也許…他們之間還有緣分呢?
畢竟相識十年,人生有多少個十年?
溫念白看著手機里,陸明思要求周日見面,她琢磨了一下,還是同意了,約在外頭咖啡館。
不過這事兒,無意間讓柏蒼知道了。
他挑眉道:“你還有時間去咖啡館,是最近翻譯資料不夠多?就約他上來談吧。”
溫念白愣了下,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
柏蒼這是說讓陸明思上1601來談?
他沒心理陰影,她有好吧,上次那個混蛋差點想在房間里用強的!
柏蒼琉璃似的冰涼眼珠子看著她,淡淡道:“一個舊愛而已,我在,你怕什么。”
溫念白:“…。”
這話和他的氣勢太曖昧了,說得你跟我新歡情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