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咽了咽口水,不知道為什么,莫名其妙地有一種感覺——
如果她現在臨時答應容飛揚去坐他的車,會有出不了這個電梯轎廂的危險…
實在是身后那冷冰冰跟刀子一樣的視線太可怕。
溫念白腦子飛速地運轉,硬著頭皮撒了謊:“那什么…容總監,我已經坐地鐵,快到了,就不勞煩你了。”
容飛揚一愣:“你坐地鐵了嗎,怎么沒聽見那邊有聲音?”
溫念白一驚,暗自叫苦——撒一個謊要用一百個謊去圓。
她趕緊道:“哦,我肚子不舒服,在地鐵廁所,先這樣吧。”
說完了,她就直接掛了電話。
這位容老大曾經是刑偵方面的高材生,她怕自己再撒謊下去,就被戳破了。
本來屁大點小事兒,反而顯得好像她做賊心虛,在干什么壞事一樣。
容飛揚瞧著掛斷的電話,有點莫名其妙地摸摸鼻子,這是怎么了?
他敏銳地察覺到,對方難道是跟什么人在一起?
隨后,他又有些好笑,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他看了眼自己放在一邊的早點,決定到了公司再給溫念白拿去。
溫念白收了電話,不知道為什么,覺得電梯轎廂里的空氣溫度又低了兩度。
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跟個中央制冷機似的。
當然,在她說自己已經搭了地鐵之后,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她應該說自己坐了朋友的車就行了,干嘛撒謊搭地鐵,還撒謊自己在廁所呢?
可為了趕緊讓容飛揚走人,怕他撞上她坐著柏蒼出門,她一時腦子短路,撒了個愚蠢的謊。
這樣一折騰,搞得她好像跟隔壁老王偷情,見不得人一樣…
柏蒼怎么說也算好心搭她一側程,那樣驕傲的男人,會不生氣才怪。
完了,完了,接下來好一段日子,她估計都收不到好臉色,要在高壓下工作了。
她還沒默哀完畢,“叮”一聲,電梯已經停下來了。
柏蒼率先出了電梯門。
溫念白默默地跟在后面。
柏蒼冷冷地道:“我都不知道溫小姐有跟男人一起上廁所的癖好?”
溫念白跟在他身后,老老實實地認錯:“對不起,副總,我錯了。”
不要狡辯,直接老實認錯,免得有人繼續嗶嗶嗶嗶。
柏蒼瞧著跟在自己身后鵪鶉一樣老實的人,鏡片后冰涼的眸子閃過一絲冷焰。
一拳頭打在棉花上讓他心情更不好了。
這女人不是第一次一副他見不得人的樣子了。
這種感覺…
他瞇了瞇眼,唇角彎起一點冰冷的笑意。
他心情不好的時候,惹他心情不佳的人,通常也會跟他一樣心情不好。
上了車,發動車子,一路速度不慢地沖到小區門口。
溫念白忍不住問:“不用那么快吧,副總,安全第一。”
雖然柏蒼車技很好,但是他這個面無表情的樣子,明顯窩火得很。
路怒癥患者導致的事故可占據交通事故的不小部分啊喂!
柏蒼神色淡淡地直視前方:“我心里有數,你不是說已經坐地鐵快到公司了么,總不能比你們總監還晚到公司吧?”
溫念白一僵,她忘了這個BUG!
她揉著眉心,簡直想吐槽自己是弱智了!
不知道為什么,有時候一對上柏蒼這人就容易慌,一慌她就偶爾智商不在線!
“那…那就謝謝副總了,不過還是安全第一,咱們得做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溫念白清了清嗓音。
柏蒼微涼的目光掃了眼溫念白,涼涼地一笑:“當然。”
不知道為什么,溫念白覺得自己有點頭皮發麻。
但是,話音才落,車子就直接飛馳出去了。
溫念白:“…。”
一路無話,除了她偶爾總覺得有點不安。
柏蒼開車雖然快,但倒是也很有分寸,她除了被晃得有點頭暈之外,一路倒是順利。
她估摸著也許、可能、應該趕在容飛揚之前到達公司吧?
柏蒼看著溫念白一個勁瞅手機的樣子,他眼底閃過一絲莫測的光,隨后看向前面不遠處中間車道上的那一輛路虎。
他的好視力告訴他,那就是幾次送溫念白上班的那一輛車。
他彎起唇角,鏡片微微反光,趁著一個紅燈后起步的時間,尋了間隙,直接一腳油門趁著起步超車。
不過幾秒鐘時間就直接貼著路虎“咻”地一聲越了過去。
因為貼的距離有點近,很有壓迫感,足足能把被超車的人嚇一跳,但又沒違反交通規則,所以被超車的人多半只能氣惱罵人,又憋屈,卻做不了什么。
容飛揚正聽著車載交通路況廣播,正準備換頻道,忽然一輛寶藍的瑪莎拉蒂猛地掠過身邊。
他下意識地擺了下方向盤,雖然馬上意識到不需要做這個動作,但車子還是微微抖了一下。
放在副駕駛的食物里豆漿杯一晃“啪”地倒了,沒蓋嚴實的蓋子掉下來,杯子里的東西直接撒了一袋子。
如果不是容飛揚眼明手快,抬手就揪住了那袋子,不讓豆漿撒出來,不然他今天就得去洗車了。
“艸,這孫子,趕投胎哪!”他瞅著前面那一輛瑪莎拉蒂,忍不住罵了句京片兒臟話。
然后,他就發現,那瑪莎拉蒂開過去了,看著挺著急的樣子,但是超過他的車之后,速度就慢下來了,也沒看再拿出那招去超別的車 雖然早高峰時段,車速度都快不到哪里去,烏龜爬都是正常。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就覺得那瑪莎拉蒂像是故意挑釁一樣,總是不時間地出現在離他不遠的兩三個車身的位置,但愣壓在他前方。
容飛揚蹙眉,冷冷地看著那瑪莎拉蒂。
溫念白沒意識到柏蒼給她挖了一個坑,瞧著手機的點,又看著不遠處自己公司的大樓,只覺得默默地松了一口氣。
還好,總算是一路無事地到了公司。
幾分鐘后,柏蒼把車靠邊,溫念白一邊祈禱千萬要超過容飛揚的車,一邊點頭:“謝謝。”
誰知,她剛跳下車,才轉頭就看見一輛車一拐,往邊上公司地下停車場的口拐去。
那熟悉的路虎車型,瞬間讓溫念白僵住了。
尤其是在她明顯感覺坐在駕駛座上的容飛揚身形一轉透過車窗看過的的那一瞬間,溫念白覺得自己…體會到了什么叫大型尷尬癌現場。
溫念白:“…。”
柏蒼淡淡地道:“看起來,你要解釋一下,為什么你這個廁所上到我的車上來了。”
說著,他徑自開車離開。
“喂,你…。”溫念白瞬間就懂了,這肯定是柏蒼這混賬在坑她!
否則哪里就那么巧了,剛好比容飛揚早到那么一點點!
她忍不住咬牙暗自罵了一句,小心眼的混蛋。
隨后只得一邊絞盡腦汁想著怎么解釋,一邊匆匆向容飛揚的方向走過去。
柏蒼通過后視鏡看見溫念白朝著那輛路虎匆匆而去,路虎車主降下了車窗。
那一瞬間,雖然距離漸遠,還是能看見坐在架勢位置上的男人輪廓俊毅,動作氣息灑脫,五官雖然看得不太清楚,可…
不知道為什么,柏蒼竟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
但車已經漸漸開遠了,越發看不見人的樣子,他眉心微微蹙。
這個姓不算常見,但更不多見。
這些年,他也認得一兩個,大部分都是交際場面上一面之交。
再往前…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神陡然變得黝黯,但…
不可能,那人如果出現自己面前,必然干著穿制服的職業,畢竟從小就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
他輕嗤一聲,現在溫念白那位上司既然是做銷售的,大約是在某些論壇或者公眾商務場合見過一兩次某些名字都不記得的人。
藍牙耳機忽然震了一下,他按了一下接通鍵,聽著電話里的報告,也不再在意剛才那些小事。
HR總監辦公室 “總監,實在不好意思。”溫念白絞盡腦汁還是找了個借口,只說自己肚子不舒服,中途下了地鐵,叫朋友來幫忙送了一程。
容飛揚才給她拋出橄欖枝,欲將她招攬做旗下心腹,她就爆出來個在外頭搞兼職的活兒,實在覺得——
這怎么都會給容飛揚一個她不能盡心工作的印象。
容飛揚看著面前一臉歉意的小女人,他修長的丹鳳眼里閃過一點銳利的光。
他邏輯能力一慣極強,一眼就看出來——
她,沒給他說實話。
但是,那又怎么樣呢?
這不過是一件不足掛齒的小事情而已。
成年人之間在小事上說謊,更多只是不想讓人追根問底,說白了就是——“我干嘛了,關你什么事”的另外一種客氣的表達。
他笑得爽氣:“沒關系的,不過是一件小事。”
既然溫念白不想說,他就不追問了,這點眼色還是有的。
雖然,他還是有點好奇那瑪莎拉蒂的車主是誰,對方為什么會有那種對他挑釁的超車行為。
明顯對方大約是知道他的,甚至可能知道他經常早上去接溫念白,是因為這件事所以看他不爽?
所以,瑪莎拉蒂的車主是她男友?
“你男朋友是不是住得離你挺遠的,所以不方便早上接你,讓你擠那么遠的地鐵有點辛苦哦?”他隨手給她遞了一杯咖啡,狀似隨意地問了一句。
溫念白一愣,頓了頓,隨后搖搖頭,淡淡地一笑:“不,我沒有男朋友。”
容飛揚抿了口咖啡,笑了起來:“好,不聊這些了,咱們先說說公事吧。”
從面前姑娘微表情和動作來判斷,部長小姐的確沒有男友,但是應該有一個曖昧期的對象。
所以,他之前的那個判斷是對的。
瑪莎拉蒂的主人,是故意挑釁他的,大約是出于某種雄性的傲慢,在向他宣示這是自己看上的妞,叫他別染指?
容飛揚有些囂烈的劍眉挑起一點譏誚的笑。
他這輩子最討厭這種不長腦子的孔雀男。
不過是曖昧期,連男女朋友都不是,就到處開屏挑釁宣揚主權,智障!
說著,他有些可惜地看了眼溫念白。
這姑娘怎么就看上那種男人了?就因為開個瑪莎拉蒂?
他有些猜測地不動聲色打量了眼溫念白。
溫念白哪里知道這么幾分鐘時間,容飛揚在腦子根據她的幾句話和表情迅速地推測出了自己事情的一半真相,同時還繼續腦補了點情節。
“副總,你跟我說的事情,我都已經了解了,我想問,今天就動手么?”溫念白再次確認。
這牽扯得那么大,她雖然有了心理準備,還是會 榮飛揚看了眼手機,挑眉:“沒錯,走吧,哥帶你看戲去!”
說著他抬手攬了下溫念白的肩膀,笑得白牙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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