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念白打了個嗝,推開他的手:“我騎車來的,雖然沒醉,但騎車有點危險。”
她喝了五六瓶啤酒,雖然是小只裝的,但按照國內醉駕標準,肯定也酒精超標了。
“看起來沒醉,還知道是騎車來的。”柏蒼淡淡地道,反手握住她的手,順勢把她拉了起來。
同時,他看了眼Vincent:“跟阮氏詩香說一下,我們打車回賓館。”
溫念白站了一會,身體有點晃,她下意識地扶住柏蒼的胳膊,閉了閉眼等那眩暈過去:“嗯,那摩托車怎么辦?”
阮氏詩香已經走過來,見狀,忙說:“我這邊叫人開回去就行,這邊出租車司機都懂點基本英文的,我打過招呼了,送你們回賓館沒問題。”
溫念白有些歉意地道:“不好意思,阿香,麻煩你了。”
柏蒼輕嗤一聲:“不夠你操心的。”
說著,他便提著她塞進計程車里。
上了車,溫念白推開他,直接靠在窗邊,一副閉眼就睡的樣子。
柏蒼坐在一邊,瞥著她:“不是沒醉么?”
溫念白擺擺手,一副疲倦的樣子:“副總,我喝多點就有些犯困,休息一下,如果有什么問題就叫我。”
柏蒼冰冷的修眸看著窗邊背對自己的窈窕人影,忽然一笑,溫淡地道:“你睡吧。”
兔子不想說話,縮回兔子窩了。
溫念白默默地嘆氣,真窩囊,居然要靠裝醉來避開他了。
可她今晚腦子有點亂,不想再跟他打機鋒,費腦細胞了。
到了酒店,出租車一停,溫念白就立刻自動清醒,然后干脆地付錢。
瞧著溫念白除了杏眼有些血紅絲,但身形平穩的樣子,柏蒼也沒有再伸手去扶她,徑自下車,點了根煙:“你先上去吧,好好休息。”
溫念白垂眸瞧著他修長指尖里夾著的薄荷煙,那人抽煙的姿態一慣也是很好看的。
她收回目光,瞧著自己的鞋尖,低聲輕“嗯”了一聲,轉身進去等電梯。
柏蒼看著她的背影,似笑非笑地彎了下唇角。
第二日,同樣是阮明恒接待,去了廣寧省參觀了一些國內過去設廠的工業區。
柏蒼看上了北寧和廣寧兩個省各一幅地塊,交代Vincent和金璐準備整理相應的資料,打算自建工業區。
考察完畢,回程的路上,溫念白瞧著柏蒼似有意定下這兩塊地,甚至直接取消了前往中部地區的考察計劃,便提醒了一句。
“越南地形狹長,南、北、中部發展極其不平衡,中部最落后,可以不去,但南部的港口發達,有優質深水港,也是越南經濟最發達的地區,相當大的一部分外資機構在那邊投資設廠,物流也發達,副總可以做個詳細的對比。”
“嗯,胡志明市那邊還是要去的,原定行程提前一些吧。”柏蒼頷首,抬起臉看著她。
他戴著墨鏡,讓人看不清楚眸中神色,她只覺得莫名地有些心悸。
溫念白垂下眸子,避開他的目光,看看著行程:“對了,阮明恒邀請我們去芽莊玩一圈,他們集團在芽莊開了新酒店,算是給捧場了。”
柏蒼挑眉:“芽莊?”
溫念白點點頭:“那是一個越南的海邊旅游度假勝地,我看了下行程,因為我們取消了中部的考察,那么會有兩天的富余時間是沒有安排的。”
金璐瞬間湊過來,一臉期待地看著柏蒼:“老大…。”
柏蒼看了眼金璐,又看了眼雖然似平靜,眼底卻帶著隱隱期待的Vincent,彎起唇角:“既然合作方盛情邀請,咱們也不好拂了他們的意。”
“老大萬歲!!”金璐跳了起來和Vincent擊掌。
溫念白也被他們的愉快感染,笑了起來,心情也跟著松快了不少。
出差的好處,就是空閑了,可以公費瀟灑一番。
現在本地合作方主動款待,自然可以玩得更盡興。
第二天,一行人跟著阮明恒和阮氏詩香幾人一起上了飛機,直飛芽莊。
越南國內短途飛行,不多久就到了地方。
一下飛機,柏蒼就留意到了不少來自國內的旅游團,機場里一半是中國人。
金璐都有些愣:“要不說這里是越南,我還以為是國內呢。”
入耳都是普通話。
“芽莊市已經很靠越南南方,這兩年也是國內旅行者的熱門度假地。”溫念白笑了笑。
阮明恒穿著大花襯衫、夾腳拖鞋,笑得有點嘚瑟:“就是因為中國游客很多,所以我們集團才開設了新的海邊度假星級酒店啊。”
說著,他對著金璐和溫念白曖昧地眨眨眼:“我們酒店對女士有優待哦,贈送新款比基尼,要不要告訴我尺寸,我讓人給你們送到房間?”
金璐不去看唐幕那臭臉,只笑得燦爛:“我們還是親自試好了,萬一款式不合適換起來也方便。”
阮明恒笑瞇瞇:“好啊,到時候我陪著兩位美女去酒店的商鋪挑,你們一件件試,我不著急。”
唐幕氣哼哼,正要說話,便聽見柏蒼淡淡地道:“阮總不送我們泳褲是不是有點厚此薄彼了?”
阮明恒一臉納悶,他干嘛要送男人泳褲,他又不是GAY。
唐慕眼珠一轉,抬手搭上阮明恒的肩膀:“對嘛,阮總要不舍得送我們泳褲,我們送你唄,大家一起試穿,還可以比比大小?”
溫念白:“…。”
金璐:“…。”
她們能不能假裝從來不認識這貨?
溫念白嘆了口氣:“恒哥,我記得你女朋友也要過來吧,她大老遠地過來找你,你還是給她送泳衣吧,我們都自己帶了。”
她話音一落,阮明恒頓時像想起了什么,趕緊擺擺手:“快快,咱們趕緊上車,我的寶貝大概要到了。”
眾人:“…。”
前一秒嘴花花調戲女孩兒,下一秒一副癡情的樣子,竟毫無違和感,這是越南哥們的特殊技能么?
一行人上了車,往芽莊市內奔馳而去。
河內靠近廣西,是亞熱帶氣候,芽莊更接近熱帶緯度,典型的海洋熱帶氣候。
一出機場,就看見碧藍的天空,干凈如水洗,白云漂浮在天邊,似朵朵柔軟棉花糖。
機場一路過來,不多久就能看見漫長漂亮的海岸線,浪花隨風卷點珍珠浪,遠處有輪船慢行。
游人騎著自行車悠哉地晃過路邊。
眾人終于有了一種“度假”的閑適心情。
不多久,車子就到了一處海邊的酒店,柏油大馬路一邊是海灘、一邊是各種飯店、酒吧。
阮明恒集團旗下的酒店位于柏油馬路邊林立的酒店之中。
高檔現代化的全鋼化玻璃門庭,高層建筑嶄新得一看就知道剛建成沒有多久,一副高仿國際W酒店的范兒。
溫念白和阮氏詩香把護照拿去登記之后,將房卡分別給了幾人。
阮明恒大方地讓溫念白和金璐一人一間行政房,所有的叫餐和服務都記他的賬。
“時間還早,咱們先去吃午飯,下午睡一覺,然后四點太陽沒那么大,去海灘怎么樣?”溫念白把自己安排的行程分享給其他人。
大家都沒有什么意見。
芽莊的午餐就簡單在酒店里打發了,奔波兩天,大家用餐完都各自回房休息。
金璐剛要進房間,就瞧見阮明恒忽然提著個袋子從電梯里出來,幾步沖過來攔住她:“璐璐,我想麻煩你一件事。”
金璐挑眉,有些疑惑:“什么事?”
阮明恒琥珀色的眼像似折射了陽光,透徹漂亮,帶著迷人的笑意,讓人難以拒絕:“可以進你房間說嗎?”
說著,低聲說了幾句話。
金璐頓了頓,打量了他一會,笑了笑:“進來吧。”
唐幕從餐廳衛生間洗手出來,正打算去找坐在窗邊看電腦的柏蒼,就Vincent拿了一個袋子遞過來,不免好奇:“這是什么?”
Vincent笑了笑:“這是阿香小姐剛才給我們送的當地特色點心和水果,這里頭是金組長那份,要不,唐少拿上去給她?”
唐幕冷哼一聲:“我干嘛要拿給她,那巫婆都不愿意跟我住一層樓!”
雖然這么說著,他手上卻不自覺地接過了Vincent手里的袋子,瞥了眼柏蒼:“那…。”
“副總知道的,就是副總讓我交給你的,念白跟阮氏詩香去確認后天考察細節了。”Vincent笑道。
唐公子和金組長最近在冷戰,金組長不見異常,唐公子卻是個少爺脾氣,臉臭得一點不掩飾,總是不時找茬和擺臉。
搞得大家整體氣氛都不大好,副總這意思大約是讓唐公子去主動求和。
Vincent將手里的房卡也交給他:“這是我的房卡,我跟金組長住一層,你可以刷電梯上我那一層。”
唐幕撓撓頭,一臉勉為其難的樣子:“算了,算了,我去就我去,誰讓你們都忙。”
說著,他拿過房卡轉身上樓。
Vincent瞧著他的背影,忍不住搖搖頭。
這兩位一路虐狗就算了,現在還搞什么虐心情節!
還好金組長不是個戀愛腦,否則還不知道要鬧成什么樣子。
Vincent回到靠窗的位子上,柏蒼看著電腦上滾到的數字,頭也沒抬地問:“那個家伙上去了?”
Vincent點點頭:“是的。”
柏蒼按了按自己鼻梁上的金絲眼鏡,淡冷地道:“如果那個家伙還是這種欠收拾的樣子,你明天給他定一張機票,把他扔上飛機。”
Vincent:“…好的。”
可他不認為唐公子會這么乖巧地上飛機。
柏蒼眼皮子都沒抬:“不必擔心,我會讓他乖乖地上飛機。”
Vincent抖了都,看來副總對唐公子這個牛皮糖的忍耐到極限了。
唐幕提著點心和水果,看著電梯數字一下下地升高,他莫名地有點心情不安,又有點雀躍。
前天,溫念白跟他說的話,他記得。
他也知道自家死黨忍了他幾天了。
可他見到金璐那疏冷的樣子,他的情緒煩躁得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孩子。
要拉下臉不容易,但…從他這里開始改變,會不會有些不一樣。
在度假勝地,應該會比較好緩和金璐彼此間的關系吧。
而且,阮明恒那個罪魁禍首的女朋友也要過來了,招惹不上小辣椒。
唐幕心情有些復雜地跨出電梯,正好瞧著一間房門忽然打開,一道高大的身影從里面出來,轉身笑著跟站在門內的女孩子說什么。
唐幕一眼就看見金璐的妍麗面容,她披散著大波浪的長卷發,穿著一件浴衣。
那白色的浴衣沒拉上,可見里面只穿著一套性感的黑色吊帶內衣,各種細細的帶子包裹的酮體,在浴衣下若隱若現,性感異常。
唐幕冷眼相看,唇角漸漸緊繃成銳利的弧度,正要走過去,卻忽然看見阮明恒低頭在她額上親了一下。
下一秒,金璐抬手推了他一把,笑罵了一句英文,把大門“砰”地關上了。
唐幕神色徹底陰郁下去,瞧見阮明恒走過來,他深呼吸一口氣,握緊拳頭,強迫自己梭地轉身進了電梯。
如果不是這樣,他怕自己會忍不住過去把阮明恒一頓暴揍。
他無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但他還記得對方身份不俗,最重要的是柏蒼的合作方。
他不能因為自己的縱情任性壞了兄弟的公事。
到了自己住的樓層,唐幕陰沉著臉走出電梯,看著自己手里的點心和水果,驀地狠狠將它們“砰”地一聲扔進了一邊的垃圾桶。
隨后,他兇猛地一腳踹在垃圾桶上:“艸尼瑪!”
什么垃圾旅行!他就不該跟著來!更不該蠢蠢地想要從自己改變,改變個屁!
他回了房間,站在窗邊,抽出跟煙惡狠狠地吸了一口,打開手機看了看,調出里面溫念白的對話界面,發了條信息過去,然后開始抽煙。
收到回信之后,他瞇了瞇眼,捏滅了手里的煙,從冰柜里挑了一瓶伏特加,轉頭又出門進了電梯。
金璐正打算脫衣服洗澡,忽然聽見門鈴響。
她攏好浴衣,走到門口,通過貓眼一看,隨后抿了抿唇角,這人是來求和的?
她打開門,冷淡地道:“唐大公子屈尊來這里做什么?”
說著,她轉身進了房間。
唐幕跟著她進房間,順手落鎖下扣。
她聽見反鎖落扣的聲音,轉臉挑眉:“你做什么?”
唐幕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俊朗的面容上浮現一個痞氣到陰冷的笑:“不干什么,喝喝酒,談談心,怎么,不歡迎?”
金璐這才瞧著他手里提著的伏特加,那是烈酒,她沒好氣地道:“下午我還要去海灘,不喝酒。”
“沒關系,我跟溫念白說了,你下午和晚上都沒空。”他抬手一把扣住她纖細的腰肢。
金璐這才瞧見他唇角的噬著的冰涼笑容,頓時有點不安,冷著臉蹙眉:“你想干什么?”
唐幕梭然地扣緊她的胳膊,向后一折,將她手臂反扣在她背后,讓她雪白的脊背彎成一道性感的橋。
他低頭瞧了眼浴衣滑落露出裹著性感內衣的嬌軀,眼底閃過森涼的光,卻嗤笑一聲:“我說過的話,你是不是不記得,金璐。”
金璐惱了,掙扎起來:“你發什么神經,放開我!”
唐幕擱下酒瓶,挑手抽下她的浴袍腰帶,握在手里輕掂了下,梭地繞上她手腕,笑得陰翳:“好啊,我們‘坐’下來慢慢聊,我說了要請你喝酒的。”
說著,他低頭一口咬上她性感的紅唇。
“唔…。”金璐悶哼一聲,掙扎起來。
下午四點的芽莊,天空陽光少了些熾烈。
溫念白穿著泳衣,披著披肩,戴著草帽,穿著夾腳拖鞋,走出了酒店門口。
她低頭看著手機,嘀咕:“真是的,這兩人又粘膩上了,居然連海灘都不來了么?”
唐幕中午給她發了微信,她剛才才注意到。
那頭忽然響起Vincent招呼她的聲音:“念白,這里!”
溫念白抬眼看去,就看見Vincent和柏蒼站在一起。
她沒注意Vincent,目光只落在了柏蒼身上。
他靜靜地站著,姿態難得的慵懶,正看著遠處的海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