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念白一出房門,就發現陸修媛已經走掉了,只微信里留著她的信息——“寶貝兒,離柏蒼那家伙遠點,他是個坑!”
溫念白一愣,邊刷牙邊嘀咕:“本來就是坑啊,要不是開工資大方,誰愿意伺候個刻薄鬼老板!”
BAT之類大部分科技公司是996制工作時間,都叫苦不迭,她可是997甚至007!(注:996工作制——工作六天,9點上班,9點下班,007——全周無休,隨叫隨到)
二十分鐘搞定完了自己,她剛出盥洗室,就看見西裝筆挺,頭發一絲不茍地梳在腦后,從頭到腳精致又體面的柏先生已經坐在餐桌前喝…牛奶。
溫念白覺得這位先生時常會有點不協調的小習慣,比如,這類商業精英大多愛喝手磨咖啡,彰顯格調。
可這位先生很少碰咖啡,保養得那個小精致——早餐一杯鮮奶,健康一個民族的精神貫徹者。
晚間有時候去普瑞,偶爾還能看見他桌面玻璃養生壺里飄蕩著中老年的最愛——紅棗枸杞菊花茶,甚至…薏仁水。
對了,上次她失戀那晚,還給她泡了一壺安神茶。
比她這個花茶愛好者還專業。
不過今日柏先生似乎沒有興致煮早餐,瞧著她出來,線條精致的下巴朝桌面點了點:“速食麥片加雜糧面包,吃么?”
溫念白一瞅那異常健康寡淡的早餐,嘖,沒胃口。
或者說早餐胃口被這位先生養刁了。
她搖搖頭:“不吃了,我先上班了,副總慢用。”
她轉身拎包出門,彎腰穿鞋。
正彎腰扣小高跟的鞋袢,忽然覺得背后有點不對勁,似有點什么靠著自己。
她眼光下移,透過小腿,她瞅著一雙漂亮的系帶深色鱷魚皮鞋無聲息地出現在自己鞋子后頭。
再往上是包裹在鐵灰色筆挺西褲的一雙直直的長腿,不知道什么時候,悄無聲息地懟在她屁股后頭。
“喝!”她嚇了一跳,直起身子一轉頭,直接撞上平坦的胸膛。
她一抬眼,對上一張比尋常人唇色猩紅的精致薄唇,那唇幾乎貼上她眼睫毛,他皙白的下巴懸在她鼻尖上。
溫念白一僵,這距離太近了。
他唇間溫涼的薄荷味道掠過她柔軟的眼睫,在她鼻息間繚繞,聲音淡淡冷冷的:“我送你。”
溫念白頓在原地,不知道為什么心驚肉跳的:“啊…。”
這大佬是鬼么?
什么時候過來的,悄無聲息地貼著她,她都不知道。
柏蒼垂著眼眸,瞧著有點嚇到的小女人,他深暗的眼珠微微轉了下,晃出點瀲滟冰涼的光,:“走吧。”
說著,他越過她,平靜地出了門。
她瞅著他的背影,撫平自己有點麻痹的心臟和立起的寒毛,想起剛才那一幕。
溫念白定了定神,關上門,拎著包出門,一邊等電梯,一邊不動聲色地偷眼打量柏蒼。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打量他,就是,有點…瞧著他就有點發毛。
“怎么了,有話要說?”他轉過了臉,看著她,聲線平靜柔和。
溫念白莫名地有點耳朵發熱,轉過臉,搖搖頭似想把那古怪的感覺甩掉:“沒什么。”
柏蒼瞧著她微微發紅的耳垂,鏡片后的眼眸垂下來,唇角無聲無息地彎起涼薄的笑。
會怕他么?
會怕是好事…
柏蒼看著手機,淡淡地問:“假請到了,機票已經預定完畢了。”
溫念白點點頭,只覺得自己恢復了正常的情緒:“請好了。”
此時,電話忽然響起,她低頭一看,“容總監”三個字在屏幕上閃爍。
她看了眼一邊的柏蒼,不知道為什么有點心虛,都是直屬上司啊…
“喂,總監。”她調整好心態,接起電話,順勢走進了電梯 電話那頭,容飛揚好聽似聲優的聲音響起:“出來上班了沒?”
溫念白以為他今天有什么事兒,要催她提前出門,立刻道:“已經下樓了,我會盡快趕到公司的。”
說著,她腦海里迅速地濾了一遍工作,看是不是自己漏了什么重要通知,以至于上司直接電話催她。
容飛揚在電話那頭笑了:“不著急,我到了仙居一號門口,出來唄,我搭你去上班。”
溫念白眼角一抽,額上滲了點汗,下意識地又瞥了眼柏蒼:“啊…不用了,這怎么不好意思?”
“一個公司的,我搭個自己下屬,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反正都順路,以后我帶你上班!”容飛揚爽氣迷人的聲線帶著點笑意。
北京爺們的爽脆勁頭讓人覺得像外頭那道燦爛的陽光,拒絕都不好意思。
溫念白一頓,嘴比腦子先用了:“啊,那好,您等等,我馬上出來。”
說完,掛了電話,她又有點尷尬地看了眼邊上那道淡冷的身影。
“那什么,副總,我們老大住附近,他順路過來搭我了,就不麻煩你了,我那什么…讓同事知道我在您這兼職不太好。”
柏大佬偶爾善心大發搭她上班,她拒絕他的好意,會不會惹他生氣啊?
畢竟這位爺,某些方面是個小心眼的小氣包。
柏蒼目視前方,淡淡地道:“你是怕別人知道兼職不好,還是怕別人覺得你跟我有不可告人的關系?”
溫念白沉默了一會:“這個,都有。”
仙居一號門口 溫念白老遠就看見一輛黑色路虎停在仙居一號門口的路邊上,里頭男人支著手臂,姿態閑適地靠在駕駛位上。
容飛揚瞧著溫念白踩著小高跟一路匆匆半小跑的出來,他伸長手臂過去給她開門。
“慢點,別摔了。”
溫念白三兩步上了車,杏眸彎彎,有點喘氣:“混寫字樓這些年,早就練就踩高跟健步如飛了,摔不著。”
容飛揚瞧著她額頭上一層細絨的汗,嘴唇嫣紅,給她遞了紙巾:“怎么不穿平底鞋,我瞧著好多人都愛穿平底鞋,到了公司再換。”
溫念白笑咪咪,拿紙巾按了按自己額上的薄汗:“不好看唄,在外頭必須時刻保持自己最好看的姿態,誰知道真命天子什么時候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