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他多了個鄰居。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金組長有意而為之…
按照那位金組長搭上唐幕那條線的風格,把女人送到床上,他也不會很意外。
但金組長怎么確定他喜歡的口味,就不怕送錯人惹他不悅?
所以,是巧合么?
他輕抿了口杯里的咖啡,似笑非笑地看向窗外,不無惡意地揣測著。
溫念白提早了快一個小時起床,大平層接近一百八十度落地窗依山傍湖清晨景觀讓她再次忍不住感嘆有錢人的快樂就是這么‘樸實且枯燥無華’。
可惜她沒有時間慢慢品一杯咖啡來欣賞,她得抓緊時間洗漱,畢竟現在寄居的仙臺一號雖然環境一流,但是離自己上班的地方有點遠,她不提前擠地鐵就趕不上打卡的點了。
溫念白收拾好自己,穿著小高跟匆匆地往小區外走,身邊偶爾也會駛過幾輛豪車,她瞧著豪車的尾巴,默默地想,她這種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一定是小區里的異類。
為了攢錢買房還房貸,她從來沒有想過買車的事兒。
臨出小區門崗,一輛銀灰色的路虎在經過她身邊時速度有點快,掠過一陣涼風。
她下意識地抬頭看過去,只覺得那車有些眼熟,溫念白也沒有多想,徑自轉頭去了地鐵站。
雖然要轉乘兩條線坐將十站地鐵,但好在地鐵站就在公司樓下,倒也算方便。
提前出門,到達公司的時間反倒是比平時還要比平時早十多分鐘。
溫念白站在茶水間里,伸了個懶腰,窗外的春陽透過玻璃落在臉上,她舒服地瞇起眼,心底潛藏的那些壓抑窒悶似都被窗外清風吹了不少。
希望今天會是順利而平淡的一天。
她默默地想著。
然而…
兩個小時后,她剛從規劃部開完會出門,就看見總務課的老蔡匆匆忙忙地朝她招手:“溫課長!”
她一看老蔡那表情,就有點不太好的預感,含笑問:“怎么了,老蔡?”
老蔡一臉詭秘的表情湊過來:“徐安寧又去行政部鬧了,你快回去吧,剛才下來我好像看見你們課那新來的胖胖小姑娘在哭呢!”
溫念白一聽,立刻點點頭:“謝了,下次請你喝茶!”
說著,她踩著小高跟速度地進了電梯。
老蔡看著她那行色匆匆的樣子,忍不住搖頭嘀咕:“真是倒霉啊,惹上誰不好,惹上徐安寧那種背景強大的討嫌貨。”
溫念白匆匆忙忙趕回行政課,還沒走到辦公室,就又看見了他們課附近站了好些看熱鬧的人。
“徐安寧…你…你太過分了…你賠我杯子…嗚嗚!”
女孩子帶著憤怒的抽泣聲透過人群傳出來。
“賠什么,我還沒有叫你和溫念白賠償我的損失呢!”徐安寧尖利又刻薄的聲音含著譏誚響起。
溫念白分開人群走過去,低頭一看,自己工位的地面上碎了一地瓷片。
那瓷片上的花紋很有點眼熟,如果她沒有記錯,那是李標顏很重要的…
“遺物啊!這個杯子是我爸留給我唯一的遺物,從小到大它都陪著我的…你為什么要打碎它…你太過分了…。”
圓臉蛋的胖姑娘蹲下來,看著滿地瓷片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平日的伶牙俐齒都不見了。
溫念白眉心一擰,走過去直接一把拉起她,隨后看向翹著二郎腿坐在自己位子上的徐安寧:“徐設計師,欺負一個剛入職的新人,不合適吧?”
徐安寧臉上先是閃過一絲心虛,隨后描著上挑性感眼線的媚眼一挑,囂張地拍桌而起:“我欺負誰了?明明是你和你手下的人欺負我,昨天又送了一臺有問題的電腦過來,我所有的設計稿現在全部都沒了,說吧,你打算怎么負這個責!”
“又壞了,設計稿還都沒了?”溫念白暗自冷笑一聲,這還真是一點都不掩飾地針對她啊,誰不知道徐安寧壓根沒什么好客戶。
徐安寧不喜歡溫念白那眼神,輕蔑地道:“對,所以我現在有理由懷疑你故意針對我,刻意給了我有問題的電腦,現在客戶要的設計稿交不出來,你要為此負全部責任!”
李標顏猛地也站了起來,指著徐安寧的鼻子喊:“你放屁,信息部的人送過去的時候明明就是好的,當面調試安裝過!”
徐安寧頓時臉色一變,一把拍開她的手:“拿開你的手,你是什么玩意敢指我,我最討厭別人指著說話!”
溫念白按住了李標顏因為憤怒而顫抖的肩膀,將她按在自己身后,隨后看向徐安寧平靜地道:“我等會讓信息部的人去檢測,如果真是電腦的問題…。”
“沒有如果,反正現在電腦就是開不了機,而且我的設計稿都沒了,我不管你是滾出公司還是賠客戶錢,反正你必須負責!”徐安寧不耐煩地打斷溫念白。
“我勸你省點力氣狡辯,如果你們總監還要包庇你,我會向副總裁檢舉你們HR部門蛇鼠一窩,到時候你們都沒好果子吃!”
她輕蔑地冷笑一聲,轉身就要走。
走了一步,她低頭看了眼地面,嫌棄又惡意滿滿地踢開擋在面前的幾塊水杯瓷片:“什么死人用的東西也帶來我們公司,晦氣死了!”
說完,她高傲地踏著三寸christian louboutin紅底細高跟扭著腰離開了HR聯合辦公室。
李標顏氣得發抖,可她已經顧不上她的杯子了,她慌張又有些頹喪地看著溫念白:“念白姐…。”
她把徐安寧得罪死了,一定會連累念白姐的!
溫念白輕吸了一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打斷了她想說的話:“你跟我去一趟資料室。”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一路上其他部門的人都向溫念白她們投來了憐憫的目光,但沒有人想蹚渾水,畢竟副總裁能為了討徐安寧開心把設計部原主管都開了,何況他們這些小蝦米。
到了資料室,溫念白關上門看向面前的胖姑娘,嘆了一口氣:“說吧,剛才是怎么回事?”
沒有了圍觀者,再加上溫念白溫柔的聲音,李標顏瞬間眼淚又下來了:“剛才那個臭女人過來就罵你把壞了的電腦給她,是要故意害她,我氣不過就跟她爭了幾句,那個女人就把我杯子砸了…。”
“那是我爸爸留給我的…。”
溫念白看著胖姑娘可愛的臉蛋上滿是委屈,她寬慰地伸手輕輕拍著對方的背后:“好的,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徐安寧想要針對我,你是被波及了。”
李標顏抹了一把臉,紅腫著眼看向她:“…念白姐,現在怎么辦,徐安寧那個神經病一直這樣的話,我們根本沒法工作!”
那個臭女人明擺著是把念白姐趕出公司或者讓念白姐吃不了兜著走。
溫念白雙手環胸靠在資料架上,若有所思:“是啊,看來有人真是迫不及待啊,那我也得加快速度了。”
她低聲在李標顏耳邊又說了幾句,李標顏先是一驚,隨后點點頭:“好。”
從資料室出來,溫念白就直接上樓,準備去老詹的辦公室。
經過招募部時,一名穿著米白色套裝的中年女性抱著資料走出來,兩人差點撞一塊。
溫念白敏捷地退開一步,對方有些歉意又和氣地笑了起來:“小溫啊,不好意思哎,差點撞上你。”
“唐菀姐。”她認出來對方是招募的主管。
唐菀差不多四十歲,細眉細眼,一副和氣相貌,她有些擔憂拉著溫念白:“儂最近哪能,聽說徐安寧又為難儂了?”
唐菀是上滬人,來深城這些年,說話偶爾還喜歡夾著上滬話的腔調。
溫念白看著她,輕描淡寫地道:“沒事,我這就上樓找老詹,他站在我這邊,我一點不擔心。”
看著溫念白這自信的樣子,唐菀細長的眼里微閃:“是伐?”
溫念白點點頭,干脆地抽回自己的手:“那當然,我走了,你先忙。”
唐菀目送著她離開,臉上的擔憂瞬間消失,她抿著薄唇,眼底里閃過一點莫測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