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余連休眠持續的時間并不算是太長了。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離上次閉眼的時候才剛剛超過兩個小時。
這個時候,婭彌妲正坐在一個圓形露天劇場的中間座位上,聚精會神地看著正面舞臺上上演的古裝英雄劇。
現在已經是夜場,園內已經沒有未成年的孩子了,于是便可以上演一些黑深殘的劇目了,譬如說,正在上演的《霞光之歌》。講述的是帝國晨曦皇朝剛剛開朝時的一段相當著名的英雄史詩。主角是一位綽號“霞光騎士”的星界騎士,出生普通公民家庭,為帝國的早期宇宙開創立,以及同古美亞人的戰爭中立下了汗馬功勞,最后馬革裹尸,為銀河帝國和蒂芮羅人的霸業獻出了自己的青春和熱血。
呃,這種be的故事聽起來似乎不適合在游樂園上演,但我們得明白蒂芮羅人一貫以來的操性。這群自詡武德充沛的家伙,就喜歡這種矯情的調調。
總之,《霞光之歌》的故事算是帝國宣傳軍(喵)國主義和“愛國”的藍本了,被改編成了小說、電影、電視劇以及各種舞臺劇,現在又多了專門在游樂園上演的“英雄版”歌劇——說白了就是把故事精煉縮短,歌舞也從嚴肅的歌劇變成流行類的。
不過,就算是專門為了游樂園氛圍進行了改變,可故事的內容就擺在那里,無論是欺騙、背叛還是殘殺的內容都是不缺的。
或許也正因為如此,最后的大決戰便顯得愈加熱血了。
雖然是小舞臺上的歌劇,但有了各種華麗逼真的投影技術,小小的舞臺上居然真的展現出了一種千軍萬馬的豪情和悲壯。
反正一定是比博人傳熱血的。
于是乎,臺下的觀眾們也都紛紛歡呼喝彩。
余連看著臺上那個穿著塑料甲胄和人戰做一團的霞光騎士,直接無縫地切入了角色之中,當場便站起了身,也鼓掌吶喊著加入了觀眾們的行列。
婭妮似乎也明白本尊的余連回來了,橫過了眼波,低聲笑道:“改編的確實不錯,是吧?”
“這種電子感如此強烈的動歌和舞曲,帝國這邊這些裝模作樣的嚴肅藝術家可不擅長。果然是你們的手筆吧?”
“畢竟這家游樂園的運營方是我們嘛。這姑且也能算是我們給帝國的禮物了。看樣子,反響還是很不錯的。如果一切順利,就可以以此為藍本拍新版的電影和電視劇了。”
“確實挺燃的,就連我都看得熱血沸騰啊!”余連笑道:“不過,仔細琢磨一下,說白了不就是一部熱血騎士版的《武訓傳》嗎?”
“哈?”
“不,我的意思是說,不就是一部教人如何熱血沸騰地當奴隸的故事嗎?”余連笑道:“婭妮,我一開始還在想著《綠》之后應該寫個什么,現在還真有靈感了。感謝你帶我來找靈感。”
貝倫凱斯特家的大小姐沉默地盯著余連,盯了好幾秒鐘,方才逐漸露出了興致盎然的笑容。
“你真的是個…”
“負重前行的偉丈夫?”
“不,走火入魔的偏執狂瘋子。不過,還是那句話啦,我其實挺中意這種類型的。”
她掛著微笑,又上下打量了余連一眼,贊許地點頭:“這次比上次還快,只花了十二秒。你的體質,對這種空間寶具的適應力還真是強得讓人驚嘆。”
余連露出了一個傲然的表情。
“根據我目前的分析,越是熟悉虛境的人,靈魂也會得到虛境環境的改造和強化。于是,對靈體合一,穿梭空間的現象就越是適應。那么,問題來了,一個才覺醒一年多的信任,為什么會這么熟悉呢?你到底去了虛境多少次了?”
“不多啊!(這輩子)就兩次吧?不過,畢竟我是第一個在三環就完成虛境儀式的人嘛。宇宙之靈寵愛我,虛境也寵愛我!”余連道。
婭彌妲再次用過于深邃的目光看向了余連,足足看了五秒鐘,接著嫣然一笑,輕描淡寫地喟嘆了一聲:“唉,真想解刨來看看!”
“喂,掛著這么可愛的笑容說這種毛骨悚然的話真的沒問題嗎?”
“放心,只是在開玩笑的。”她又笑著道。
我就當是信了,可以吧?就當未來那個解刨了一個虛境領主的變態老巫婆,是另外一個人了,可以吧?
“那么,說說看吧?這次做了些什么?”
“炸掉了星環制造廠的二號高爐。另外,還干掉了三個星界騎士。”余連比出了一個大拇指:“他們確實提高了警戒等級。不過,這也不出我們所料。帝都的重要目標那么多,星界騎士和執行判官再多,又能看得了幾家呢?而且,這才過了一天,帝都之外的支援怎么都是趕不回來的。依舊是只能撒胡椒了。”
于是乎,那片廠區便安排了一組三人的星界騎士駐防,還配備了紋章機。只不過,余連出現得依舊還是太突然了,整得三位騎士沒有穿甲就急匆匆地跑來攔截,這才被反殺了。
“現在,他們知道國土太大的問題了吧?”
這一次是真的有點出乎婭彌妲的意料了。她微微地張了張嘴,小愣了幾秒之后,啞然失笑:“我本來以為今晚只是佯動,只是隨便露個面表示自己來了,就會直接撤退的。”
“沒辦法,那三位星界騎士老兄還是很有行動力的。”
“果然,有行動力和智慧的瘋子,干出什么樣的事都不奇怪!”
“都說了我不是瘋子,只是一個充滿了滿腔熱血的行動派啊!”
隨著熱血騎士版的《武訓傳》的結束,兩人便隨著退場的觀眾離開了劇場,然后又在園內找了一家高檔餐廳,開始用宵夜。
因為是帝國宮廷風格的餐廳,供應的也是高檔宮廷菜和點心,所以要用“用”。
反正之前贏了那么多免費券,不用白不用呢。
于是,兩輩子的余連,也第一次感受到了用一克一枚金龍的帝國龍血酥和太陽餅填飽自己的四次元胃袋的感覺。
這一次,婭妮很乖,沒有再打擾余連吃飯了。她笑瞇瞇地看著對方,一直等到余連基本上填飽肚子了,才道:“明天的話…”
“明天再來一次?這次要不要去夢幻島?”
“那地方可沒什么意思。說白了就是把全宇宙的長得漂亮但又比較溫順的幻獸種抓在一起弄了個大動物園,滿足了皇帝們的收集癖罷了。這些皇朝的皇帝以星龍之王為紋章,以星龍之王自居,當然也要給自己標榜出一個萬物之長的樣子了。”婭彌妲笑道。
“況且,有了你剛才行動造成的模量,這次時間干擾的陣列也算是完成了,明天就不用繼續了。”
“也是,而且我再來上一次,帝國這次說不定真的要全天域戒嚴并且取消戰神祭了。雖然這么打他們的臉我也覺得挺有趣的,但真的變成這樣,你就會很困擾了吧?”
婭妮微笑不語,喝了一口核桃奶。
余連伸出了一只手:“那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婭妮抿嘴一笑,伸出柔夷回握了一下:“不過,一定記住,你為了干擾諾德多斯的預知陣列,發下的可都是必須實現的宏愿哦。既然說是成年人什么都要,那就必須得執行。而且,我雖然用太陽神之書的力量干澀了陣列的預知時間,但這樣的改動是會有限度的,最好是在十年之內全部完成。”
余連和婭彌妲用于干擾帝都預知陣列的說法,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以大祭司諾德多斯那位八環“靈佑宗座”的實力,在兩人開始討論搞個大新聞的時候,應該就已經有預感了。
“說起來,我一直都在想,如果我在完成這些宏愿之前就死于非命了,自然就沒辦法實現。這豈不是直接改動因果律了?”
“這也是我正在琢磨的課題。不過,時間和因果,本身就是這個宇宙中最難以琢磨的領域,就算是我,也不敢指望能在有生之年搞清楚了。不過,余連,你又怎么能確定,你的死于非命,不是因果的反噬呢?反正,你死亡的這個結果,就是存在了。”
好吧,再說下去可就真的要變成會讓大家降san值玄學了,兩人都決定還是見好就收。
“另外,你說的那個新劇,排出來以后,請務必要通知我去欣賞。”她又道。
“這次可能來不及了。不過,等到去聯盟公演的時候我肯定不會忘了通知你的。當然,到時候你只要不派上一群得了精神病的瘋子槍手把劇團給突突了,我就感謝你八輩祖宗了。”
于是,沒有擁抱,沒有依依不舍,沒有一步三回頭,兩人便這么瀟灑地告別了。
余連看了那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過了,這時候再回大使館也是給大家添麻煩,便徑直找了一家還算僻靜的快捷酒店,開了一個舒適的套件。
等到安頓下來之后,布置好屏蔽監控的陣列之后,他才趕緊讓自己進入入定狀態,撫平激蕩的精神。
講真,以三敵一,其中一個還是和自己同等的四環,自己就算是靠著上輩子刷星界騎士的人頭刷到吐的經驗,總算是完成了反殺,也還是必須要付出一點代價的。
身體上的傷害倒是容易,用生命之觸抹一下就好了。而且自己處理得及時,確定一點細胞都沒有留在現場。
另外,星界騎士特有的,用于破法除咒的“鎮魂言靈”,對自己的精神多少造成了一定創傷。如果沒有靈脈循環這樣高速回藍還自待療養精神的神技,怕是得休養上好幾天了。
半個小時后,余連調養完畢,剛準備睡上一覺,通訊終端的提示音便響了起來。三聲之后便自動彈開,全息投影中便直接跳出來了一個自己再熟悉的女孩的身影。
“嗨,菲菲。”想起自己不到一個小時前才和另一個漂亮姑娘分手,余連頓時有點心虛,便只能硬著頭皮擠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
“嗨,魚兒。你又做得好大事啊!”
“…好,好大事?”那么快就傳到菲菲那邊去了?什么記者消息能靈通成這樣!不科學啊!
然后,他的終端熒幕中便跳出來了一條新聞頭條,赫然標著《震驚!“聯盟公主”墮入愛海,對象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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