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王”是最大號的蛇頭,蛇組織最高干部的十三面之一。上輩子余連和這家伙打過幾次交道,依舊是個喜歡戴著各種面具裝逼的典型反派boss,性別不明,身份不明,只勉強能確定是個人類。不過,經過交談以及后世得到的各種資料分析,基本上確定這也是個禍害遺千年的老怪物。而且,在現在這個時間段,他應該就已經成為蛇組織中最犀利的那個蛇頭了。
說這家伙犀利,并不是說他是環蛇的最高領導層的一員,而是因為,他應該是十三面中最肆無忌憚,隨心所欲的一個。因為瘋狂,所以強大,因為強大,所以更加的瘋狂。
所謂的赤王,自稱是“支配紅與黑的王者”,紅色是鮮血和火焰,黑色的鋼鐵的城塞。
…嗯,確實是夠中二的。
可是,在這么個盛產唯心主義者蠢貨的世界中,如果真的中二到了極致,堅信自己的強大,精神可以影響身體,幻想是真的可以照進現實的。
而且,那家伙雖然瘋狂,雖然嗜血,雖然很莽,但現身的時候從來都是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橫行星河那么久也沒有落網,甚至都沒有泄露身份。這至少說明,這家伙在大多數時候還是很正常的。
另外,“赤王”應該和衛倫特王有仇。余連可是親眼目睹了那家伙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宛如神話中的刀槍不入的狂戰士一樣,用曠野的沖鋒幾乎打穿了衛王所有的衛隊防御。堂堂的帝國樞密院首席大臣,只能靠著自己攜帶的幾樣寶具勉強抵達躲避。那場面,可真叫連滾帶爬險象環生,在眾人面前丟盡了顏面。
要不是附近的騎士長和大裁判官及時趕到,衛王的腦袋說不定真的就丟了。
反正,左右就不過就是扮演一個理智的瘋子而已,這方面其實我熟啊!
赤王的星環能力也不明,但可以確定的是,靈能武技、咒法,以及潛行和爆發輸出的技巧,都有大師級的水準,是個幾乎沒有短板的戰士。按照十幾二十年前的小說寫法,這就是典型的魔武雙(喵)修的主角模板了。
不就是水桶號嘛。這方面我也熟啊!
余連想到了這里,便再沒有猶豫,張開雙手,向著亞羅納公爵的方向壓出了洶涌的靈能沖擊。
兩位星界騎士一時間有點想瞪眼。這感覺,就像是一只白兜帽忽然沖出來,提著片刀懟了他們兩個重甲一個反沖鋒,一回合完了以后沒有繼續攻擊,卻又沖著他們來了一發揚塵術。
并不是白兜帽會魔法有什么問題,而是只來了一發最低水準的揚塵術,落差未免太大了。
然而,剛剛才吃了虧的星界騎士們實在是不敢托大,兩個人同時橫開了圣盾,擺出了如臨大敵的姿勢。
“公爵閣下,請您后退!”騎士B再次道,這一次,他的聲音中已經帶上了一絲哀求。
他的意思是說,現在天臺的入口已經不能走了。不過,只要退到天臺邊,就一定會有飛行器過來接應了。另外,知道您也是猛人,但問題再猛的人也有翻車的時候,要是您真的出點狀況,我們這些當保鏢的可如何自處?
亞羅納公爵再次感受到了地下的爆炸,不由得嘆息了一聲。他估摸著,翡林實驗室的建筑結構,很可能已經受到不可逆轉的傷害了。這時候,若真和這個蛇組織的刺客打起來,實驗室怕是就真的無法搶救了。現在,自己應該做的,就是趕緊離開,指揮專業的搶救團隊進場,能搶出多少研究人員和資料,便是多少了。
“走吧,殿下。”公爵道。
衛倫特王依舊在呆滯中,就仿佛三觀都受到了什么致命的打擊,一時間大腦宕機再也不想面對這個世界了。
這也是可以理解的。這個實驗室,這批精銳的研究隊伍,還有里面的研究資料,畢竟也是衛倫特王家幾代的心血了。
公爵拉住了還在發呆中的衛倫特王,準備離開。公爵知道,這位藩王殿下真的不是什么強悍的武斗派,雖然年紀還不到自己的一半,但要動起手來,恐怕還對付不了自己一根指頭。這時候,怕就得勞煩自己這老人家來護著他了。
可這個時候,公爵卻忽然聽到一聲驚呼聲,定睛一看,卻是一位星界騎士就像是中了什么無形的詛咒似的,整個人當場就委頓了下去。另外一名騎士的動作頓時出現了一絲僵硬。他展開的防線頓時便出現了一絲空隙,就這樣被對方抹了過去。
這個時候,亞羅納公爵終于感受到了一絲危機。
此時,他視線之中的動態捕捉能力已經超過了軍用偵查攝像頭,神秘的感知和辨識更是讓所有的電腦都望塵莫及。他機敏地捕捉到了一絲靈能波動,如同吞噬獵物的毒蛇似的在虛空中閃過,散發著讓人心悸的壓迫感。
“…這是什么玩意?”
陰森,寒冷,貪婪,仿佛只要展開,就能吞噬掉生命似的。公爵一時間沒有馬上解析出這能量的形態,卻依然能感受到了這些戰栗的能量性質,自然更加警覺。他現在已經有點相信對方確實應該是蛇的成員了…不,一定是高層人員了。要不然,那個組織會玩弄這種能量手段?
他順手將衛倫特王一拽,將其拉到了自己身后,身體的表面忽然流淌著仿佛秘銀一樣神秘而充滿韻味的華美光澤,直接就向著對方迎了過去。
亞羅納公爵知道,自己既然沒辦法解析對方的攻擊形態,也就無從防御了。那么,最好的辦法,當然就是展開魔抗很高的“秘銀皮膚”,然后硬懟過去了。
反正,不管對方用的是什么攻擊,只要被打死了,也就不存在任何問題了。
亞羅納公爵有點遺憾自己居然沒有帶武器。他畢竟也是個有身份的人,在以元帥軍銜退役,擔任樞密院大臣之后,就再沒有隨手攜帶武器的習慣了。
而現在,他卻赫然發現,這個習慣還真是挺害人的。其實也是個典型的帝國老派武人,相比起在槍矛劍戟上的深厚造詣,他在空手格斗的水準只能算是差強人意——不過,這也是以星界騎士長的標準來說的。
老公爵抬手揮拳,拳風所到之處,隱約已經帶上了些許風雷之聲,甚至還有沉重的殺戮氣息。可是,還沒有等到他把自己一雙包裹著靈能的拳頭砸下去,對方的光劍卻先一步伸開,巧妙地避開了拳風,挑向了他的咽喉要害。
包裹著秘銀皮膚的雙拳和軀體已經化身為了靈能武器,理論上是可以對抗能量光刃的。然而,再怎么提升,身體上的一些要害,譬如說眼睛和咽喉,防御力依然是有限的。
亞羅納公爵第一次有了種心驚動魄的感覺。對方僅僅只是一招就拿住了自己的破綻,非絕頂高手不可。如果他剛才對這位的蛇頭的身份還是有點將信將疑,現在便已經信了九成以上了。
此人雖然展現出來的靈能威壓并沒有想象中的驚世駭俗,但一定是為了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吧?
亞羅納公爵一邊如此判斷著,一邊只得又將雙手了回來,橫在軀干要害之前。可就在這個時候,刺客卻仿佛一條滑不留手的魚似的,從他的身側“游”了過去。
公爵暗叫一聲不好,卻已經來不及了。那個“赤王”已經撲到了衛倫特王身前,當頭一劍便向著其頭部斬了下去。
“赤王代表全宇宙的孩子,來取你的狗頭啦!”刺客用讓人毛骨悚然的假音大聲吼道。
然而,在千鈞一發之際,衛倫特王終于從呆滯中蘇醒了過來,他臉上雖然掛著難以掩蓋的恐慌,但動作卻并沒有因此被嚇得變形,甚至還能在瞬間做出準備的判斷。
衛倫特王知道,躲是一定躲不過的,只能將右手拇指按在了食指的戒指上輕輕一搓。
于是,在眾人的視角中,衛倫特王的身體似乎閃出一個轉瞬即逝的虛影,無堅不摧的光劍便錯開了一個角度,并沒有削掉他的首級,而只是從他的肩頭斬了進去,深入半尺,將其整條左臂給卸了下來。
衛王咬著牙忍住了劇痛,又按了一下戒指上的綠色寶珠,于是,便像是菊(喵)花上被加了個噴氣機,整個人就這么被推出去了老遠,直接脫離了刺客的斬殺范圍。
失去了一只手的衛倫特王實在是難以把握身體平衡,帶著慘叫,整個人便歪歪扭扭地砸到了旁邊的花叢中。身體抽搐著,就像是一條失去了夢想的咸魚。
余連原本還想著給對方補上一發靈能脈沖甚至死亡之手啥的,但還是迅速放棄了補刀的打算。
雖然有點可惜,但他也知道,堂堂的帝國大選帝王,而且又是這種陰陽怪氣一看就招了不知道多少敵人的性格,要是身上沒點護身的寶具,早幾輩子就被弄死了。自己可不知道補刀會不會耽誤太長時間。
而這個時候,星界騎士和亞羅納公爵都向著自己撲了過來。那名應該就是二環左右的星界騎士姑且不論,亞羅納公爵應該和自己一樣,也是個四環的高手,真要是發起飆來就算是拼了老命也一定要把自己留下,再想逃就不那么容易了。
是該見好就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