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秀莉在樓下客廳里，又打了一個多小時的電話，才把要賬的工作布置完。
她又坐下來，閉目想想哪里還有漏洞。
直到感覺沒有問題，這才發覺，鄭國霖和舒雅都不見了。
她去一邊走廊里，保姆的房間，問他們倆去哪兒了，這才知道，兩個人都在樓上。
舒雅不回自己屋里呆著，跟著鄭國霖屁股后面干什么？
她就悄悄上樓，看到鄭國霖書房里的燈亮著。她放輕腳步走到門邊，聽聽兩個人在里面聊什么。
書房的門是浮雕玻璃的，并不隔聲。她站在門口，里面的說話聲基本都可以聽到。
屋里的兩個人，都以為鄭秀莉在樓下打電話，不會上樓。因為鄭秀莉平時也是那個樣子，在客廳打電話處理問題，處理完了也不上樓，而是直接蜷在沙發上吃零食看電視。
她這個年青時就養成的毛病，到現在也沒改。這主要還是鄭國霖慣著她，想怎么樣就怎么樣造成的。
可誰能想到，鄭秀莉今天腦袋里哪個二極管短路，好好的想到要跑來偷聽他們談話？
她站在門口的時候，屋里兩個人正在談吳曦和舒雅的事情。舒雅對家庭和富豪夫妻之間關系的見解，都讓她聽到了。
最關鍵的一句，舒雅說鄭國霖和“艷兒姐”的事，她也聽到了。
舒雅嘴里的“艷兒姐”，肯定是王艷了。
聽到這里，鄭秀莉就不再聽下去，直接回臥室了。
她躺在床上，腦子里一片空白，過了好一會兒，又爬起來到處找手機。
手機找著了，她就給春梅打電話。
“姨，你說，這個社會真的是男權社會，男女真的不能平等嗎？”
那邊春梅沉默了好一會兒，只回答了一個字：“是。”
鄭秀莉就把電話掛了，抱著手機，躺在被窩里，愣愣地出神。
那邊春梅已經躺下了，這會兒又爬起來。
“不行，明天我得回S市。”她嘟囔。
躺在一邊的老鄭已經睡著，這下就被她鬧醒了。
“大晚上的，你折騰啥？”老鄭就不耐煩說她。
“我明天去S市，起來訂票，收拾。”春梅說。
“好好的你回什么S市啊？”老鄭就坐起來了，問她，“你走了，孩子咋辦？”
春梅說：“你送趙姐去鄉下，讓她帶著孩子到大姐那里住去。有大姐照顧著，沒事兒的。”
老鄭就撓頭，問：“你為啥突然想起來，要回S市啊？”
春梅就煩了，沖他喊：“你就知道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剛才你閨女打電話過來，你沒聽見啊？”
老鄭剛才睡過去了，還真沒聽見。
“莉莉說啥了？”他稀里糊涂問。
春梅就站在床邊，想想說：“她沒說啥。”
“沒說啥你回去干什么？”老鄭就奇怪。
“正因為沒說啥，我才更感覺奇怪，更不放心！”春梅說。
然后，她就把鄭秀莉的話，跟老鄭學了一遍。
老鄭皺著眉頭琢磨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最后就說：“就為這么句話，你就興師動眾的，你吃飽了撐著了是不是？”
春梅就說他：“我說你這個腦子，你還當老板呢你？你連爸爸都當不好！你怎么就聽不出來呢？莉莉為什么這么問？男女不平等，男權社會，啥意思？”
老鄭大瞪著兩眼看春梅：“啥意思？”
春梅沒好氣說：“這你也整不明白？她覺著不平等了，覺著和誰不平等？當然是和你女婿，鄭國霖了。為啥覺著不平等？為啥又說男權社會呢？”
老鄭說：“啊，為啥？”
春梅就過去拍他腦袋一下，訓他說：“你這長的是不是腦袋啊？還為啥？鄭國霖是敢打你閨女，還是敢罵你閨女啊！比你還慣她！那為啥莉莉還覺得不平等了呢？”
老鄭恍然大悟：“這小子在外面有別的女人，讓莉莉給發現了！”
春梅就不說話，去書房開電腦訂機票。
一會兒工夫，老鄭也跟進來了。
“也給我訂一張，我和你一起去。”想想就又說，“鄭國霖這小子，忒不像話，欺負我閨女娘家沒人是不是？看我怎么削他！”
“去去去，你別跟著搗亂！”春梅就說他，“就好像你多么正經似的。你自己都娶倆老婆，你還好意思說人家鄭國霖呢？鄭國霖不比你窮！這么大一老板，你讓他只有莉莉一個女人，你看現實生活里有這樣色兒的嗎？”
老鄭想想，可也是。
“這個莉莉，怎么這么軸呢？”他就嘆氣。
“還不是你自小慣的，說怎么著就怎么著。”春梅就埋怨，“這下她發現鄭國霖有別的女人，倆人還不知道怎么打呢！你再去跟著攪和，你還真想讓他們離婚呢？”
老鄭不愧是大老板，還是有頭腦，這下就感覺到事態嚴重了。
“那怎么辦呢？”他問春梅。
春梅就嘆口氣說：“你現在別出面。你一露面，肯定向著你閨女，那非亂套不可。咱們的資產，大部分都到銀狐策劃了，現在股權都在鄭國霖手里，是千萬不能鬧矛盾的。”
老鄭就嚴肅了點點頭說：“你放心，這回我不向著莉莉。本來就是莉莉不對。”
春梅就“哼”一聲說：“你是說的好好的，見了你閨女立馬就投降，以為我不知道你似的。”
想想又說：“你記住，我不讓你過去，莉莉說什么你也不要過去。實在不行，就不接她的電話。”
老鄭就有些擔心問：“有那么嚴重嗎？”
春梅說：“你閨女死隨你，不講理你不知道咋的？”
老鄭就嘆氣：“你這個姨不好當，比她媽都操心！”
春梅說：“進你們鄭家，我就告訴過自己，你閨女就是我閨女。盡管莉莉那些年對我不好，可我從來沒拿她不當閨女過。莉莉良心好，我也喜歡她。”
老鄭就又嘆氣，然后就問：“你琢磨著，你去了能壓住她？”
春梅說：“至少不至于讓她鬧到跟國霖離婚吧？”
想想就又說：“關鍵還是國霖，這人是商人圈里，我見過的，最仁義的，也是最有涵養的。只要我能壓住莉莉，他不會和莉莉主動離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