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有些為難地看向黎夏,這種情況下,她們確實也不好阻攔,主要還是看黎夏的意愿。
“夏夏,你別跟她走!”同學趕緊拉住黎夏。
黎夏捂著臉點頭,紅著眼睛看向老師,“老師,我可以不走嗎?”
老師還沒來得及點頭,黃四珍一把薅住黎夏,“你必須跟我走,不然我就去村里喊小南去!”
聽到這話,黎夏不反抗了,她流著眼淚點了點頭,“我跟你去。”
同學同情地看著黎夏,忍不住也跟著哭了,“夏夏,老師,你快幫幫黎夏…”
黎夏最終還是被黃四珍拖走了,學校里老師也攔了,勸了,但黃四珍算是學生家長,還有楊望湘這個親媽在,黎夏被逼迫自己同意跟著走,他們怎么攔得住。
“黎夏太可憐了!”
“夏夏怎么辦啊!她媽媽和外婆怎么這么壞!”
可惜,黃四珍扯著黎夏去派出所也沒有用,公安已經從楊望材嘴里挖出了另外幾樁他偷雞摸狗的事來。
“正好我們現在要出發去指認現場,本來打算去學校找你的,就一起走吧。”小陳對黎夏道。
目光落在黎夏的臉上,忍不住皺了皺眉。
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黃四珍愣在那里,“怎么會這樣!”
小陳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很不客氣地道,“小來偷針,大來偷金,沒聽說過嗎?你兒子變成這樣,一半責任在你身上!”
說完,沒人再理黃四珍,公安拉著帶著手銬的楊望材上了面包車,黎夏跟著坐上去,黃四珍倒是想跟著,但是公安不允許,她干脆坐在派出所門口大哭起來。
在車上,楊望材一直沒敢抬眼看自己外甥女,腦袋垂得特別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本來楊望材差點頂不住,把楊望湘供出來的,但想到這么做的后果,他生生忍了下來。
但這件事過后,他肯定要狠狠地敲他姐一筆。
公安的車一進村里,就引起了注意,大家跟著一起到了黎家,黎夏最晚上車,第一個下車。
她低著頭,頭發散亂,瘦骨伶仃地站在那里,避著大家的視線,但還是有眼尖的人看到,她臉上紅腫的印子,當即有人驚呼起來。
楊望材后下車,聽到聲音下意識地看了黎夏一眼,正好觸到黎夏麻木沒有半點光彩的眼睛,楊望材仿佛被燙到,立馬收回了視線。
把大門打開,黎夏沒有跟著公安上門,自己站在門邊,整個人都有些失神,有人跟她說話,她也恍恍惚惚的樣子,看得人心里心酸。
這時候大家還不知道學校里發生的事,只以為黎夏是受不住打擊才這樣。
大想想安慰安慰她,可看著她這個神魂不附的樣子,心頭發酸,實在不知道說什么,才可以安慰到她。
說來說去都是那幾句,一點用處也沒有。
“姐!姐!”原本應該在小學上課的黎南和黎漾,不知道從哪里聽說了黎夏學校發生的事,兄弟兩個一路跑回家來。
看到黎夏這個樣子,哪里還能忍得住。
“誰打你的!”黎南赤紅著眼睛,脖子處青筋繃起,整個人即將要失控。
黎夏搖了搖頭,拉住黎南,只默默地流著眼淚。
姐弟妹三個抱頭痛哭。
太慘了,太難了,簡直就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聽到了沒?”小陳看著楊望材,“聽說你前姐夫對你不賴,你這么對他留下的孩子,良心上過得去嗎?
楊望材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旁邊押著他的公安,看他的眼神愈發瞧不起,這世上怎么會有這種垃圾。
現場指認完畢,小陳領著人出來,“現在犯人已經抓到了,你們的損失都會給你們追回來,有什么事情,直接去派出所找我們。”
雖然知道一點黎夏的計劃,但看到黎夏現在的樣子,小陳心里也莫名覺得難受。
黎夏縮了縮脖子,搖了搖頭,神情恍惚,“我外婆說了,我們的錢不是小舅舅拿的,不不不,我們根本沒錢,沒丟錢…”
“姐,你怎么啦,你別嚇我!”黎南嚇了一大跳,趕緊搖黎夏的肩膀,想讓她清醒一點。
黎漾更是嚇蒙了,嚎啕大哭起來,“姐…”
黎夏眼睛緩緩聚焦,看向黎南和黎漾,“我沒事,沒事,別害怕,姐姐在呢。”
這幾個孩子實在是太過惹人心酸了,有那心軟的,已經忍不住把頭扭到一邊抹起了眼淚來,“作孽啊!”
這時候公安押著楊望材從樓上下來,楊望材張了張嘴,到底沒說什么。
來偷錢的時候,他真的沒想到事情會這么嚴重,也沒想到他拿的會是外甥幾個的學費錢。
要是早知道,他肯定不會全拿走的。
都怪他姐,只跟他說黎夏手里有錢,也不說清楚這些錢是干什么的錢。現在好了,他被千夫所指,她卻可以置身事外。
被人罵的感覺,可真不好受。
他姐要是不好好補償他,這事沒完!
小陳嘆了口氣,揮了揮手,示意把楊望材押走,自己也跟著上了面包車,有人問,就是還要是別的現場指認。
大家這才明白,這個楊望材還是個慣犯。
黎夏當天沒有去上課,在家里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她還是早早地出了門,準備去棉織廠門口擺攤。
周啟義看著她變得瑟縮的樣子,心情很不錯,沒有多盤問昨天發生的事,就爽快地把三輪車借給了她。
“夏夏,你還好嗎?”周多春自己形銷骨立,還有心思關心黎夏。
她是真的很擔心黎夏,但是她每天早出晚歸,回家后還有一堆家務等著她,根本就沒有去看看黎夏的機會,只有早上這幾分鐘的時間。
黎夏看了周多春一眼,沖她笑了笑,“還好。”
說完,就沉默地推著三輪車出了門。
晚上再回來時,周啟義發現,黎夏身上沾了不少面糊,雖然搓過,但還是留有印記。
這是發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