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那晚,唐淵表現出是九絕宮的話事人,她也不會萌生加入九絕宮的想法。
憐兒說完之后,惴惴不安的等待。
沒讓憐兒久等,唐淵微微搖頭說道:“想加入九絕宮,你還不夠資格,也沒有做出相應的貢獻…”
憐兒臉色一白,頓時沉默下來。
“你實力太弱了。”
停頓一下,唐淵瞥了憐兒一眼,搖頭說道。
其實,雖然憐兒的純陰體質被剝奪,但天賦著實駭人。
從無到有,現如今已經是先天境圓滿了。
這種修煉速度,比擬唐淵都不遑多讓。
他可是開了系統掛。
但唐淵卻不會拉攏憐兒入九絕宮。
當然,不能明說。
“不過…”
唐淵忽然松口。
憐兒眼前一亮,說道:“不過什么,有什么條件,九爺盡管說,憐兒必盡全力完成。”
“只要你做出足夠價值的貢獻,未嘗沒有加入九絕宮的機會。”
唐淵隨口說道。
這也是為了給憐兒一個希望。
結果如何,還是他決定。
憐兒低頭沉吟起來。
沒讓憐兒回答,唐淵好奇道:“照你所說,白蓮教短時間未必會對付你,也不過太擔心。”
憐兒搖了搖頭。
“九爺有所不知,白蓮教根基極深,憐兒在皇宮也難逃一劫。”
唐淵若有所思。
讓憐兒入宮…
姹女大法…
唐淵一時無言,低頭思索起來。
這是見乾帝垂垂老矣,江湖勢力也動了歪心思?
“這次除了白蓮教,還有其他江湖勢力往宮里送秀女嗎?”
唐淵忽然問道。
“也有,都是各方大勢力假借揚州各大家族,將門下弟子送入宮中。”
憐兒點點頭,說道:“為什么蕭家實力不強,但在江湖上地位極高,揚州更是無人敢動,皆因為蕭貴妃在宮中權柄極大,能影響到乾帝的意志。”
這件事,唐淵以前聽說過。
所以,他也一直沒與蕭家為敵。
前些日子,他也是與蕭劍盡力交好。
最差也不能輕易得罪。
“九爺還沒有說條件呢?”
憐兒站在一旁,低聲問道。
“自然是做到足夠的貢獻。”
唐淵聳聳肩說道:“而且你還是要入宮,日后或許能傳遞出有用的消息。只要你在宮中安分守己,白蓮教想動你也很難。
他們好不容易將你送進去,怎么可能輕易殺你,至于赤蓮圣使,他到底是什么實力,能左右白蓮圣母?”
“赤蓮是真神境強者。”
憐兒說完后,看著唐淵,發現他臉色沒有什么變化,就知道真神境在他眼里也無懼。
“他知道你修煉姹女大法?”
唐淵皺了皺眉。
憐兒說道:“知道一點。”
“那就好。”
唐淵深知姹女大法這種功法,比起陰陽合歡宗修煉的功法,更加霸道。
赤蓮圣使要真知道了,恐會心生忌憚,對憐兒下手。
“對了,有告訴你到底是扶植哪位皇子嗎?”
唐淵忽然想起來,突然開口問道。
憐兒遲疑了一下。
“怎么?”
唐淵頓時不悅,斥道:“難道還有什么難言之隱不成?”
“只是覺得奇怪。”
憐兒搖搖頭,說道:“前幾天,靜一師姐向我透露了一點秘密,但的確沒告訴憐兒到底是誰,或許還有其他任務,不僅僅是為了扶植一位皇子。”
“什么任務?”
唐淵眉頭一挑。
白蓮教擺明讓憐兒入宮,以姹女大法暗害皇帝,做到無形之中殺人。
那自然是要扶植一位皇子。
否則不是為他人做嫁衣?
“好像是尋找大內里那位歸真境強者到底是誰?”
憐兒低聲說道:“傳聞,皇宮里藏著一位歸真境強者,一直不曾露面,江湖中人也不知此人到底是誰,還存不存在都是兩說,所以才安排憐兒入宮,試探皇帝口風,找出此人。”
唐淵滿臉驚訝,摩挲著下巴,不禁沉思起來。
這可不好找啊。
“而且,讓我扶植的并不是三皇子和四皇子。”
憐兒又繼續說道。
“朝廷里,現如今聲望最高的兩位皇子,居然都不是?”
唐淵詫異道:“那還能是誰,難道還是八皇子,這幾乎不可能。太子是橫亙在他面前的攔路石,無法逾越的。”
“還得等幾日,才能知曉此事。”
憐兒微微搖頭,說道:“或許,入宮之后才能知曉。
對了,等憐兒入宮后,九爺若想了解宮里消息,一定要在京都安排一人。
否則京都魚龍混雜,耳目眾多,很容易就會出現意外。”
“好,此事我會安排。”
唐淵點點頭說道。
這種事情,他自然不會馬虎。
憐兒這步棋,只是一個暗子,沒指望她能發揮多大作用。
若是未來用得上,也能省去諸多麻煩。
用不上,對他也沒有太多損失。
了解一些事情,唐淵突兀的消失不見。
憐兒站在原地,臉色陰晴不定。
今天唐淵模棱兩可的態度,讓她有點惶然不安。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憐兒踱著步子,陷入沉思之中。
而此時。
揚州,行宮。
御書房,乾帝看著底下一眾大臣,說道:“最近揚州風景甚好,諸位愛卿不必像在京城那般拘束,休沐時,可以去游玩一番,朕這里先允了。”
“謝陛下。”
眾臣山呼。
“嗯。”
乾帝微微頷首,又看向冷士誠問道:“冷卿,這段時間行宮安全如何,聽說前些日子不少人想入朕這行宮觀摩一番?”
冷士誠拱手道:“陛下放心,些許宵小之輩無足掛齒,陛下請放心,絕不會讓刺客闖入行宮。”
“好,有冷卿這句話,朕就放心了。”
乾帝蒼老的臉龐露出一絲笑意。
冷士誠冷著臉,表情沒有什么變化。
一絲不茍,對乾帝極為恭謹。
這位皇帝雖老矣,但虎威猶在。
這些年看似和善許多,實則喜怒無常。
而元神強者因為實力原因,只要不是謀逆大罪,又或者欺君,基本都沒什么事。
相較于文官,武者只要修煉到元神境,在朝廷會過的很滋潤。
這就是實力帶來的特權。
乾帝頓了頓,看著底下一直沉默不語的路天行,說道:“路卿在揚州也有一段時間了,不知到底是為了什么事啊。”
路天行沉默一下,恭敬道:“還望陛下宣年如松覲見。”
冷士誠臉色微微一變。
上次,他已經提過此事,卻被陛下狠狠訓斥了一番。
現如今,路兄再提此事,難免會遷怒陛下。
前幾日,他就提醒過。
沒想到路天行還是一意孤行。
“暫時不見。”
乾帝一口回絕。
接下來,他也沒看路天行。
路天行樂得自在,老神在在站在那里,怔怔出神。
這些時日,乾帝倒也在揚州游玩了一番。
可惜與以往相比,沒什么變化。
也就沒有多少樂趣。
當然,這又不是他下江南的主要目的。
“甘讓,派人讓童百川過來見朕。”
乾帝想了想,對一直站在身旁的甘讓說道。
“是,陛下。”
甘讓點點頭,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甘讓退下去后,乾帝臉色陰沉下來,漸漸陷入沉思之后。
行宮外,冷士誠滿臉苦澀道:“路兄,冷某不是提醒過你嗎?
怎么今日還提年如松,明擺著陛下暫時不想見他,你又何必誤了陛下呢?”
“呵呵。”
路天行輕笑一聲道:“路某故意的。”
冷士誠微怔,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什么叫故意的?
難道還想故意激怒陛下?
不怕陛下降罪?
見冷士誠一臉疑惑,路天行微微搖頭,沒有多做解釋。
“對了路兄,你那位手下還真不錯啊。”
冷士誠也沒在這方面糾結,反正路天行也不必他去擔心。
“嗯?”
路天行轉過頭看著他,問道:“什么手下?”
“唐淵啊。”
冷士誠直言道:“這些日子,他已經發現數起刺殺,還干掉了一個凝神境的青龍會殺手,身手極為了得,也不知他到底怎么修煉到,自加入六扇門以來,也沒有多長時間吧。”
“所以,他已經是副總捕頭了。”
路天行輕笑一聲道:“等陛下回京后,就可以將他扶正了。”
“功勞還不夠。”
冷士誠搖頭說道。
“所以要再等等,功勞會夠的。”
路天行緩緩說道 這是真看重唐淵啊。
冷士誠心里暗道。
兩人交談一陣,就各自回去。
畢竟,冷士誠肩負守衛行宮之責,馬虎不得。
三日后。
童百川悄然來到揚州,身邊只跟著白瑩。
兩人沒有驚動任何人。
也沒有鬧出什么動靜。
揚州各方勢力都沒有察覺。
一位返虛境強者,就這樣堂而皇之闖入揚州。
“吆,甘公公怎么有時間到宮門口啊。”
冷士誠正在巡視,就有手下告訴他甘讓站在行宮門口,立刻趕了過來。
一看果然如此。
甘讓還真在。
甘讓尖細的聲音傳了出來。
“咱家奉陛下旨意在此迎人入宮,沒有驚擾到冷大人吧。”
甘讓捂嘴輕笑一聲。
既是奉旨,冷士誠自然沒有什么好說的。
于是,冷士誠笑著道:“甘公公說哪里話,既然是奉旨辦事,冷某豈敢多加置喙。”
甘讓含笑點頭。
恰到好處。
沒有得罪到冷士誠。
他在宮里當差,只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不能得罪人。
無論是誰。
在宮里,萬萬不能小瞧任何人。
說不定就因為一個無心之失,就會墮入萬劫不復之地。
兩人攀談一陣。
冷士誠沒有離開,站在甘讓身邊。
同時,他也在疑惑。
不知陛下到底要見誰,居然還要甘讓親自過來。
真是奇哉。
沒過多久,一輛馬車緩緩駛過來。
一路行駛到行宮門口,停了下來,卻沒有人下來。
冷士誠眉頭一皺。
在行宮也敢如此無禮?
冷士誠神識放開,剛一觸及馬車,立刻就被彈開。
這下子,冷士誠立刻變了臉色。
“甘公公,這…”
甘讓擺了擺手道:“冷大人放心,咱家要等的就是他,這就是陛下要等的人。”
冷士誠沒有讓開,而是陷入兩難之際。
“甘公公,此人到行宮門口,居然還敢不下車,而且也沒有露出真面目,不知可否讓冷某檢查一番再放行,一切都是為了陛下安全著想。”
冷士誠鄭重說道。
甘讓說道:“冷大人一心為陛下,咱家豈有怪罪之理,可是,若真按照冷大人說的做,很可能會惹怒陛下,還望冷大人三思,若是冷大人實在不放心,不妨直接去向陛下詢問一番,咱家愿意在此地等待一會。”
冷士誠思索一會,也覺得此法不錯。
于是,冷士誠朝甘讓一拱手說道:“那就勞甘公公受累了,冷某這就去請示陛下。”
話落,冷士誠化為一道殘影,消失不見。
其他六扇門捕快嚴陣以待,沒有冷士誠的命令,他們不會放行。
否則,陛下不會怪罪,冷士誠也會活剮了他們。
甘讓微微搖頭,沒有多言。
冷士誠有點謹慎過頭了。
甘讓走向馬車,驅走馬夫,對他說道:“你先回去吧,行宮不是你能進去的地方。”
那名車夫也不慌亂,一副孔武有力的樣子,似乎一名高手,朝甘讓微微拱手,轉眼離開行宮。
甘讓理所應當坐在馬夫的位置。
“使不得,使不得…”
這時候,馬車里傳來一道粗獷有力的聲音。
甘讓含笑道:“咱家一介殘缺之身,為閣下趕馬車,是三生之幸,有何使不得,待冷大人歸來后,我等就能進入行宮了。”
話落,馬車里陷入沉寂之中。
而此時,馬車里正坐著兩人。
一男一女。
正是海鯊幫幫主童百川和海鯊幫護法白瑩。
兩人悄然來到揚州,沒有歇息,便馬不停蹄趕到行宮面圣。
白瑩準備說話,卻見童百川朝他搖搖頭,制止了她。
一陣沉默。
甘讓面無表情坐在馬夫的位置。
片刻后,冷士誠回來了。
一回來,冷士誠就朝甘讓拱手道:“讓甘公公久等了。”
“無妨,”
甘讓笑著道:“這下子,冷大人沒有疑問了吧。”
“甘公公請!”
冷士誠一揮手,手底下人立刻讓開道路。
咯吱,咯吱…
馬車徐徐駛進行宮。
冷士誠望著馬車離開,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緊接著對手底下人說道:“你們在此好好守著,告訴各州總捕,萬不可怠慢,本官有事先走一步。”
“是,冷大人。”
眾人齊齊應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