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鈞臉上夾雜著駭然,眼中還有呆滯的目光,轟的一聲倒在地上。
他到死都沒想到,眼前之人就這么把他殺了。
絲毫沒有將謝家放在眼里。
而且,此人速度之快,著實令他措手不及。
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
望著三爺被殺,謝家子弟相顧駭然。
尤其是跟隨謝遠的那些謝家子弟,目光中盡是惶恐,嘴唇顫抖。
眾人砰的一聲跪在地上,向唐淵猛磕頭,討饒道:“還望前輩饒了我們一命。”
唐淵搖了搖頭。
對這些先天弟子,實在沒什么興趣。
隨手一揮,催動先天破體無形劍氣,霎時間一道道劍氣在眾人脖頸處閃過。
咚!咚!咚!
這些弟子還維持著磕頭的狀態,便了無生息倒在地上。
黃修明嘖了一聲。
夠狠!
謝家也不知怎么招惹到宮主。
不久才將謝家四爺殺了,現在匆忙趕來斂收尸骸的謝家三爺居然也殺了。
念及此,黃修明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謝家一眾人被殺后,系統聲立時響起,又是一筆任務點入賬。
謝鈞可是值1000任務點,這七八個先天境也有七八百點,一筆不小的收。
然后,在黃修明震驚的目光下,唐淵兌換化尸粉,將謝家一眾人的尸體化掉。
“這…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化尸粉?”
黃修明遲疑說道。
唐淵訝然,看向黃修明問道:“你也知道化尸粉?”
“唐門曾經研制一種毒藥,就是化尸粉,能將尸體化為黃水,非常可怕,真是殺人越貨的利器啊。”
黃修明望著唐淵手中的化尸粉,嘴里嘖嘖稱奇。
見黃修明一臉好奇,唐淵將手中化尸粉扔給他,說道:“給你了!”
“嘿嘿,多謝宮主。”
黃修明嘿嘿一笑,道了一聲謝,忙將化尸粉揣起來。
“宮主,我們就這樣將謝家人殺了,會不會引起什么麻煩?”
黃修明不無擔憂道。
“能有什么麻煩?”
唐淵不以為意,嗤笑一聲,“謝家能找到我們在哪再說吧。”
“也對!”
黃修明啞然失笑。
據宮主所說,九絕宮每位成員在大乾都有其他身份。
不明真相,還真不知有哪些人。
像他,到現在也沒遇到一位。
兩人離開后,站在密林之中,唐淵背著雙手,嘿的一笑道:“老黃,交給你一個任務,不知你敢不敢做?”
黃修明一怔,不敢立時答應下來。
誰知道又是什么危險的任務。
在九絕宮,宮主曾言,不論什么任務都是可以拒絕的。
不過,為了報答恩情,危險一點的任務實在不算什么。
“宮主,不知是什么任務?”
黃修明小心翼翼問道。
“據我所知,六扇門整飭瀚州武林。”
沒有直接回應黃修明的問題,唐淵卻提起了六扇門接下來的動作。
黃修明微微一愣。
他也有所察覺。
像是霧里看花,看不真切。
“所以宮主準備怎么做?”
黃修明問道。
“獵殺海鯊幫長老,你敢不敢去?”
唐淵輕笑一聲,繼而又說道:“像黑袍、白瑩這兩位護法,你不必理會,但海鯊幫長老都可獵殺;老黃你若是不愿意,我就派其他人去做。”
黃修明一怔,心道海鯊幫又怎么得罪宮主了。
即便心里有疑問,黃修明也不敢多問,便說道:“沒問題,老黃我就走一趟。”
“嗯!”
唐淵點點頭,說道:“等海鯊幫長老落單再說,對上任何一位化神境武者都不會落入下風。”
“嘿嘿,的確如此。”
黃修明笑了笑。
“這里交給你了,我還有其他事情,先走一步。”
見事情一了,唐淵丟下一句話,便消失不見。
至于謝家…
遲早還會來瀚州。
“嘖嘖!”
黃修明嘖了一聲,對唐淵這門功法極為羨慕。
可惜,他也知道此等珍稀功法,絕不可能讓他修煉,因此也只是埋在心底。
回到吳興郡后,唐淵又沉入修煉之中。
尤其是七無絕境這門功法。
簡直是利器。
三日后。
“大人,謝家三爺謝鈞失蹤了。”
司空昊走進房間,對唐淵說道。
一直看好戲的司空昊,此時也是面色凝重。
雖然與他六扇門無關,但瀚州發生如此離奇的事情,還查不出真相,也間接證明了六扇門的無能。
唐淵沒有什么表示,對司空昊說道:“且不管謝家如何,今日我們去海鯊幫的港口。”
司空昊心里覺得奇怪。
不過也沒有多想。
“是,大人。”
司空昊領命后,便出去安排。
一刻鐘后,唐淵領著一隊衙役朝吳興郡附近一個港口趕去。
這是海鯊幫手中最大的一個港口。
由于海鯊幫參與制鹽,與鹽司合營。
鹽司便主張將港口交給海鯊幫管理。
但那是需要支付租金的。
但這么多年,海鯊幫連賦稅都沒有繳納,何況港口租金呢。
一行數十人,浩浩蕩蕩向著吳興港趕去。
那些江湖人士看到這幅場景,心里都在猜測六扇門又有什么事。
當看到唐淵策馬領頭在前,眾人便起了心思,有些人甚至跟了上去。
“秦長老,不好啦,六扇門打過來了。”
吳興港處,一位海鯊幫弟子叫嚷道。
秦勛是海鯊幫外事長老,負責吳興港大小事務,坐鎮港口,以防宵小之輩作亂。
當然了。
以海鯊幫在江湖中的地位,還真沒有多少人敢作怪。
一直相安無事。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秦勛被屬下從修煉中喚醒,滿臉不悅,冷著臉呵斥一聲。
那名海鯊幫弟子跪伏在地上,焦急道:“秦長老,六扇門打過來了!”
“六扇門?”
秦勛眼睛一瞇,喝道:“六扇門而已,你慌什么,區區司空昊,也不過是仗著葉北雄名頭,將他趕走便是。”
言語間,絲毫沒有將六扇門放在眼里。
即便是朝廷衙門,也是說趕走就趕走。
見那名弟子還跪在地上,秦勛斥道:“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
“這次不是司空昊,而是瀚州那位副總捕,此時他正在正堂等候長老。”
這名弟子滿頭汗水,急聲道。
“唐淵?”
秦勛眼瞳微微一縮,看向弟子問道。
那名弟子忙不迭點頭說道:“剛才,楊執事準備阻攔,被這位副總捕打傷了。”
秦勛臉色一變,這是要干什么?
難道真想與海鯊幫決裂。
“可有說因為什么事?”
秦勛皺著眉頭問道。
雖然這么問,他卻忽然想起前段時間,六扇門想要回海鯊幫手中的各大港口。
此事一度鬧得沸沸揚揚。
難道為此事而來?
念及于此,秦勛隨著弟子趕了過去。
沒多久,他便看到唐淵正坐在主堂品茶。
雖然他沒有見過唐淵,但一眼就能認出。
秦勛走了進去。
唐淵看了過去,司空昊在他身旁低聲介紹道:“此人就是吳興港坐鎮長老秦勛,凝神境巔峰,實力不可小覷。”
唐淵微微點頭,站起身朝秦勛拱拱手道:“想必這位就是秦勛長老了吧,在下唐淵,見過秦長老。”
伸手不打笑臉人,秦勛還禮,“在下秦勛,拜見唐大人,聽聞剛才有點誤會,秦某在這里向唐大人賠罪了。”
言罷,他看了一旁受傷的那位執事。
唐淵笑了笑,“呵呵,秦長老言重了。”
“唐大人請坐。”
秦勛明顯不想在這件事上面多說,連忙岔開話題說道:“不知唐大人今日到我海鯊幫所為何事?”
“為港口經營權而來。”
唐淵開門見山,語氣陡然淡漠下來。
秦勛心道果然,遂疑惑道:“秦某不知唐大人所言何事,不知可否解惑?”
嘿嘿。
對這種裝傻充愣,唐淵一向嗤之以鼻,遂看了司空昊一眼。
司空昊瞬間意會,起身拱手道:“秦長老,前些時日六扇門便通知海鯊幫,將收回貴幫名下所有港口,不知秦長老可準備好了,今日唐大人親自過來,就是為了此事。”
“呵呵,唐大人真會說笑。”
秦勛皮笑肉不笑,說道:“自古以來,這些港口便是海鯊幫在運營,唐大人哪里來的權力說收回就收回。”
這話有點不客氣了。
也就是說,唐淵沒有這個資格,也沒有這個權力。
唐淵無聲一笑,不與他廢話,直言道:“難道秦長老想抗命嗎?”
“笑話!”
秦勛氣極反笑道:“唐大人可有皇命在身,若是沒有,哪里有什么抗命一說。”
唐淵微微點頭,也不爭辯,自顧自說道:“想必秦長老還不知曉,此事本官已稟報路大人,提議將瀚州各大港口收回,陛下也已經同意,難道秦長老不知曉?”
秦勛猶自不信,卻皺起眉頭。
沒等秦勛說話,唐淵好整以暇說道:“既然秦長老不信,可以前往總壇詢問童幫主,想必他已經得到了消息,只是故作不知罷了。”
這件事,他早就向路天行稟報,并且得到了許可才行動的。
否則,名不正言不順,他不會魯莽。
“唐大人可否稍待?”
秦勛站起身,就準備離開。
“等等!”
唐淵叫住秦勛,說道:“這一來一回恐怕需要一日功夫,本官先走一步,今日過來也是通知秦長老,兩日后,本官會再過來一趟,若到了那是秦長老還語焉不詳,那休怪本官不客氣了。
此事勢在必行,希望秦長老好自為之。另外,本官希望秦長老能為童幫主帶句話,若是不愿歸還港口亦可,不過每年必須繳納租金,要比之前規定上浮30。”
話落,不理會秦勛難看的臉色,轉身帶著司空昊離開。
“放肆!”
秦勛將手旁杯子狠狠砸在地上,怒道:“區區一介副總捕,也敢如此無禮。”
一眾海鯊幫弟子噤若寒蟬。
以前,六扇門中人遇到他不是客客氣氣。
今日,唐淵語氣夾槍帶棒,讓秦勛憤怒異常。
“爾等好好守著港口,本長老要回總壇一趟,親自面見幫主,將此事陳清。”
秦勛冷哼一聲。
“是,長老。”
眾人齊齊躬身道。
“大人,為何不一舉拿下吳興港,那秦勛實力雖強,但應該不是大人的對手。”
司空昊站在唐淵旁邊低聲說道。
“呵呵。”
唐淵輕笑一聲,“你以為我是要收回港口?”
司空昊一怔。
難道不是嗎?
唐淵搖搖頭道:“將港口收回來,交給誰管理?”
司空昊恍然大悟道:“唐大人的意思,還是收取租金,港口繼續交給海鯊幫管理?”
“是也不是,以后你就知道了。”
唐淵模棱兩可說道。
暫且交給海鯊幫管理。
但蒼興朝鐵了心要滅海鯊幫,他也不可能違逆。
屆時,港口交給誰,就與他無關了。
司空昊疑惑,見唐淵不多說,也就不再過問。
次日。
秦勛趕到總壇,沒有與其他人寒暄,立刻去見童百川。
主殿之上,秦勛躬身道:“幫主,屬下有一事稟報。”
“秦長老怎么突然回來了。”
童百川眉頭一皺問道。
秦勛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遍,然后便看向童百川,看幫主是什么反應。
童百川一陣沉默,隨即問道:“唐淵是什么意思?”
“讓我們繳納租金或者收回港口。”
秦勛說道。
童百川嗤笑一聲,“將港口收回去,朝廷讓誰管理。”
然而,秦勛已經心生疑竇了。
若放在以前,幫主可不會這么說,恐怕會嚴厲斥責唐淵。
可是現在…
難道真是朝廷默許?
童百川沉吟道:“此事,朝中尚且沒有定論,但蒼興朝在推波助瀾,所以唐淵才敢如此作為。”
“幫主,那我們該怎么做?”
秦勛問道。
童百川想了想,讓人喚來黑袍。
等黑袍走上來,秦勛向其見禮。
童百川對兩人說道:“黑袍,你去吳興港,告誡一下唐淵,不夠租金可以繳納。”
“這…”
秦勛愣住,急聲道:“幫主…”
“不用說了,我意已決。”
童百川不容置疑說道:“秦長老只管照做就是。”
突然之間,他覺得海鯊幫好像出了什么問題。
但又說不清。
他已經許久不在總壇。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幫主以前絕不是這樣。
“秦長老,為了不耽擱時間,你我立刻趕回去吧。”
黑袍聲音低沉道。
秦勛滿臉無奈點點頭,“是,黑袍護法。”
他準備在路途中問問黑袍護法,幫主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