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邢兄,今日是你當值啊。”
徐如海一臉絡腮胡,一雙小眼睛里藏著外表看不出的精明,一見到邢羅,豪爽一笑走了過來。
“哈哈,徐兄,你這是?”
邢羅指著商隊笑著問道。
徐如海叫苦道:“我這一家老小都要養活,整日在江湖廝混不事生產,哪里能掙到錢,這家里都快揭不開鍋了。
這不,一個月我跑了好幾趟,都是瀾州盛產的驅寒之物。
馬上就要入冬了,這些東西送到塞北,也能掙點小錢。
塞北那個冷啊,連后天武者都不一定能撐得住,何況普通人。”
邢羅了然點頭,說道:“徐兄,依例本官要檢查一下,沒有問題自可通行。”
“嗯?”
徐如海眉毛一揚,臉色冷了下來,“邢兄這是什么一絲,你我往日交情如何?”
“一碼歸一碼。”
邢羅擺擺手,不聽徐如海狡辯,令道:“檢查一下,小心一點。要是損壞了徐家主貨物,拿你們是問。”
“是,大人。”眾捕快紛紛應喏。
見狀,徐如海神色微變,頓時怒火中燒低喝道:“邢兄,這點面子都不愿給徐某嗎?”
邢羅看了徐如海一眼,見他神色有異,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難道還真有問題?
邢羅為難道:“不是不給徐兄面子,今日我要放任你離開,回頭我家大人就得拿我問罪。
我家大人是什么樣的人,徐兄難道還不清楚嗎?”
“邢兄,這次給徐某一個面子。”
徐如海鄭重道。
接著,又給邢羅塞了數張銀票。
邢羅摸著銀票厚度,心一抖,差點就心動了。
一想到大人冷漠臉龐,他還是忍痛又推了回去,說道:“徐兄,此事莫怪小弟,實在沒有辦法,必須公事公辦。”
丟下一句話,邢羅也跟著去檢查,他怕心志不堅定。
望著一眾捕快搜查,徐如海臉色連連變幻,一想到后果,額頭冒出冷汗。
“邢兄,邢兄…”
徐如海揪住邢羅衣袖,急聲道。
誰能知道邢羅說翻臉就翻臉,徐如海后悔已經來不及了。
“徐兄,往日我對此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次真不行。”
邢羅一把扯開徐如海,淡淡道。
“大人,這邊有情況!”
忽然,商隊后面一道聲音傳了過來。
邢羅眉頭一挑,還真有問題,難怪徐如海一直很奇怪。
瞥了徐如海一眼,邢羅飛奔過來,問道:“怎么了,有什么問題?”
“大人,你看!”那名捕快掀開覆蓋在上面的貨物,底下一個袋子被捕快扯開,露出淡黃色鹽粒。
捕快抓了一把鹽粒,也知道事情嚴重性,沉聲道:“大人,貨物底下藏著大量劣質食鹽。”
邢羅臉色微微一變,瞪著徐如海一眼。
若放在以前,販運私鹽也沒什么,他會替徐如海掩蓋過去,曹元正也不會管。
但現在捕頭是唐淵,一切都不一樣了。
“大人,這邊也是。”
“大人,還有這邊…”
正當邢羅沉思之際,一道道聲音匯聚過來。
“徐如海,我前些天才告誡過你,唐大人不比曹大人,你這是找死嗎?”
邢羅走過去,揪住徐如海衣領,低聲呵斥道。
既然被查出來,徐如海也沒有慌亂,穩了穩心神低聲道:“邢兄,徐某捉襟見肘,這才從瀚州商幫手中弄到一批劣質貨,準備到夷州、幽州一帶販賣,私鹽可是暴利。到時,徐某分邢兄三成。”
像他們這樣的勢力,販運私鹽其實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要沒有人追究,基本不會有什么事情。
大乾這么大,誰會小題大做。
“放屁,你根本不知道唐大人是什么樣的人,眼里揉不得沙子。”邢羅怒道。
“大人,都查清楚了,恐怕有數千斤劣質食鹽。”
一名捕快跑過來,小聲稟報道。
“數千斤?”
邢羅瞪著眼睛看向徐如海,陰陽怪氣道:“徐兄何時有這么大本事,能弄到數千斤食鹽。”
以徐家的實力,能從那幫吃人不吐骨頭的鹽幫手中拿到數百斤都是僥天之幸。
這數千斤怕是要天大的面子。
哪怕是劣質鹽也不行。
這種劣質鹽在北方苦寒之地,那就是寶,能賣出和精鹽一樣的高價。
“呵呵,最近有點門路。”
徐如海神色不變,輕笑一聲道。
“是嗎?”
邢羅冷笑一聲,壓根不信。
徐如海是什么人,他邢羅還不知道嗎?
“這些話,你留著跟大人說吧。”
邢羅冷喝道:“徐如海,你販運私鹽,跟我們走一趟,回去面見大人吧。”
聞言,徐如海神色一冷,說道:“邢兄,此事你知我知,何必鬧到唐大人那里。
往后定然不會少了邢兄的,這批劣鹽我承諾分邢兄五成如何?”
“徐兄,恕難從命了。”
邢羅單手一引,說道:“請吧!”
徐如海就想反抗,一想到后果,心里又退縮了。
“邢兄當真不顧往日情面?”徐如海道。
邢羅搖了搖頭,甚至不與徐如海多說,直接喝道:“帶走!”
兩名捕快就準備羈押徐如海。
“不必!”徐如海真氣勃發,震開兩名尚且還是后天境的捕快。
“徐兄,這是要反抗?”
邢羅立刻運轉真氣,沉聲道。
“放心,徐某一介小人物,自不敢違抗六扇門命令。”
徐如海淡淡道。
事已至此,徐如海只能盡全力自保。
邢羅做不了主,那他只能和那位捕頭大人談了。
邢羅道:“好,不愧是徐兄,風采依舊。”
緊接著,整支商隊都被六扇門捕快羈押回府衙。
周遭武者見狀,都是面色微變。
不是因為販運私鹽,而是唐淵對武林的態度。
販運私鹽在寧州少見,卻不是特例。
一些大勢力天天都在干。
掘大乾根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暫時沒有確切證據罷了。
不止是鹽,鐵器、武道資源都是違禁品,特別是針對異族。
‘違禁品’三個字,就意味著暴利,引得無數江湖勢力競折腰。
唐淵在扶風郡獨斷專行,對江湖而言,不是什么好事情。
這也是他們深深擔憂的事情。
六扇門府衙。
“啟稟大人,下官有要事稟報。”
邢羅走進府衙大堂,一想到自己查到徐如海販運私鹽,心里不禁一喜。
這次總算立功了吧。
唐淵問道:“什么事?”
邢羅輕咳一聲,不敢隱瞞,將事情前因后果如實稟報。
“販運私鹽?”
唐淵低語一聲,微微皺眉道:“將徐如海帶上來吧。”
“是,大人。”
邢羅躬身一禮,退了出去。
片刻后,邢羅和徐如海一道走進大堂,手中提著一袋搜出來的劣質鹽,隨手扔在地上。
“在下徐如海,拜見唐大人。”
徐如海看了唐淵一眼,只見他一身氣勢磅礴恢宏,似乎天地日月都以他為中心,如神魔吞噬天地一般,心中不禁一凜。
“呵呵!”
不知過了多久,唐淵忽然輕笑一聲。
徐如海陡然驚醒,驚恐的看著唐淵,后背冷汗涔涔。
“怎么回事?”
剛才,他好像失去了意識?
還是幻覺?
不可能!
以他先天境中期的實力,怎會突然陷入幻境,他不過是看了唐淵一眼而已。
道心種魔當真恐怖無比,他才堪堪修煉到第三篇,精神異力暴漲數倍。
憑借磅礴無比的精神異力,攝住對方精神后,便能使人幻覺叢生,化虛為實,顛倒虛實。
攝住對方后,在對方眼中,你就猶如神魔吞天噬地,天地日月皆以你為中心,有不戰而屈人之兵之效。
這種妙用,唐淵也是第一次使用。
沒想到效果如此之好,連先天境徐如海都中招了。
“你是徐家家主?本官好像見過你。”唐淵淡淡道。
剛才那一幕,仿佛烙印在徐如海腦海中,如同陰影一般,久久揮之不去。
甚至令他產生畏懼心理。
聽到唐淵問話,徐如海立刻道:“在下曾與大人在扶風堂堂口見過一次。
當日大人大展神威,大敗許門主,實在令徐某佩服。”
“嗯!”
唐淵點點頭,說道:“邢羅,我朝販運私鹽什么罪名?”
話音未落,徐如海神色大變。
剛剛唐淵還一副好像好言好語的樣子,誰能知道變臉比翻書還快,連話都不說一句。
邢羅愣了一下,立刻回道:“回稟大人,販運私鹽乃是死罪,抄家滅門。”
“那便去執行吧。”
唐淵也不理會,便揮揮手道。
嘗到道心種魔妙用,唐淵一心想著盡快投入修煉,將其完全掌握。
因系統將武學經驗灌輸,他不用像龐斑、韓柏前輩那般艱難。
一旦掌握了道心種魔,他實力必能更進一步,還能成為一張底牌。
比起奪命十五劍,道心種魔更加霸道、詭異。
“這…”
邢羅渾身驟然一冷,大人似乎越來越喜怒無常了。
這說殺就殺,連緣由都不問。
一想到以后要時時面對大人,他頗有種恐懼的感覺,甚至想離開。
“怎么,有什么問題嗎?”唐淵疑惑道。
“不不不,沒有任何問題。”邢羅連連搖頭道。
“那還愣著干什么?”
唐淵起身準備離開,看都沒看徐如海一眼,實在提不起什么興趣。
若是半步宗師,他還有較量一番的想法,先天境中期太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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