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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毀掉

  “嗒、嗒、嗒…”

  馬蹄踩在青石板路上,嗒嗒聲在靜謐的清晨街道響起。

  鶴頤樓位于綏陽郡城中心最繁華地段,外部裝飾極致奢華,美酒、佳肴在綏陽郡也是一絕。

  正因為此,鶴頤樓價格也是昂貴無比。

  哪怕殷實之家也不會奢侈到鶴頤樓吃飯。

  唐淵策馬來到鶴頤樓門前,翻身下馬。

  “篤、篤、篤…”

  望著大門緊閉的酒樓,唐淵走過去,敲響了門。

  小二似乎睡著了,敲了好半天才有反應。

  “誰呀!”

  小二趴在柜臺,聽到敲門聲睡眼惺忪起來了。

  一推開門,便看到唐淵站在門口,虎目凝視,淵渟岳峙。

  “啊,原來是九爺。”

  小二也是認識唐淵,推門一看大吃一驚,連忙恭敬行禮。

  唐淵‘恩’了一聲,問道:“婁幫主還在嗎?”

  “回九爺,婁幫主和謝家主尚在包廂,還沒有離開。”小二立刻道:“我帶九爺過去?”

  “恩,走吧。”唐淵說道。

  兩人走到一個包廂前,唐淵朝小二說道:“你先下去吧。”

  “老九進來吧!”

  正準備敲門,包廂內傳出婁元化的聲音。

  以婁元化先天境巔峰的實力,自然能夠聽出唐淵的聲音。

  聞聲,唐淵笑了一下,推開門走進包廂。

  此時,包廂內婁元化和謝正旋對面而坐,酒壺放在一旁,酒杯內沒有一滴酒。

  似乎兩人對坐一夜,一滴酒都沒喝。

  唐淵龍行虎步走進去,和謝正旋對視一眼,絲毫不懼。

  “哈哈哈,老九回來了啊,此時可還順利?”婁元化起身,大笑一聲說道。

  唐淵抱拳道:“此行一切順利,正準備向義父稟報青陽鎮之事。聽說義父和謝家主在鶴頤樓喝酒,便過來看看。”

  “既然如此,那我們便回幫里吧。”

  婁元化點點頭,又轉向謝正旋說道:“謝家主且坐,婁某先行告辭。”

  言罷,婁元化率先走了出去。

  唐淵臨走之際,轉頭看了謝正旋一眼,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不知燕藏鋒那招風神怒能不能將謝正旋干掉。

  謝正旋端坐在桌旁,凝視著唐淵的背影一言不發,拎起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搖頭笑了起來“如此人物,可惜不是我謝正旋的兒子。”

  說著,謝正旋獨自一人,自斟自飲起來。

  “此行可有意外?”婁元化又問了一遍。

  剛才謝正旋在場,唐淵不會說真話,因此又問了一遍。

  當然,以他對老九的了解,應該順利。

  唐淵沉吟起來,似乎在組織措辭。

  直到婁元化目光看過來,唐淵才緩緩說道:“二哥死了!”

  婁元化一腳踏地,那一瞬間力道似乎有些失控,陡然將青石板地面踏碎。

  唐淵不慌不忙,躬身道:“二哥非孩兒所殺,乃是被蟲子吸成干尸而亡。”

  婁元化深深看了唐淵一眼,說道:“先回幫里,我需要一個解釋。”

  經此,兩人沉默著走回幫里。

  婁元化神色陰沉,卻難掩悲傷。

  年輕時領養九位義子,撫養他們長大成人,或有偏頗,卻絕對都是將他們當成親生兒子一樣對待。

  如今,老二死了。

  婁元化心中悲痛可想而知。

  飛云幫議事廳,婁元化端坐主位,沉著臉看不出喜怒。

  他有點懷疑老九。

  哪怕看到老二被蟲子吸干鮮血的尸體。

  此時,議事廳只有三人,唐淵、婁元化以及一直存在感極低的張伯。

  唐淵站在議事廳中央,躬身道:“義父,二哥背叛了。”

  婁元化雙手扶著椅子,慢慢坐起身,瞇著眼睛盯著唐淵。

  緊接著,唐淵沒有讓婁元化詢問,直接將青陽鎮一行所發生的事說得一清二楚,而且事無巨細,沒有任何遺漏。

  言罷,婁元化微微閉起雙眼,沉默良久。

  他知道老九說謊了。

  老二尸體血液被吸食干凈是真,但被梟首也是事實,他還沒有老眼昏花,自然能夠看出來。

  事已至此,他總不能將老九殺了給老二償命。

  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因此,他說了需要一個解釋。

  正當婁元化猶豫要不要懲罰老九時,張伯忽然朝唐淵說道:“九爺,不知那只蟲子可否拿出來一觀。”

  婁元化思緒被打斷,睜開眼看了張伯一眼,也沒說什么。

  唐淵心里默默對張伯道一聲謝,然后說道:“當然可以,張伯不說,老九等會也準備拿出來請張伯參詳一二。”

  張伯微笑以對。

  接著,唐淵將暗紅色錦盒掏出來,放在一旁桌上。

  打開錦盒,那只母蠱振翅欲飛,被唐淵一手抓住。

  “張伯、義父,不知認不認識這種蟲子?”

  唐淵運足內力,將母蠱包裹,讓它動彈不得。

  張伯虛瞇著眼,走了過來。

  看了一陣,張伯仿佛確定了什么似得,恍然道:“果然是煉血堂血蠱,難怪當日二爺說起,我隱約間有點印象。”

  “不錯,那林峰自稱煉血堂弟子。”唐淵點點頭說道。

  張伯又道:“依九爺描述,這只血蠱應該是煉血堂母蠱,極其稀有,也是煉血堂賴以生存的根基。”

  “張伯可否細說?”唐淵問道。

  “自無不可。”張伯笑了笑,又繼續說道:“血蠱來歷要追溯到苗疆拜月教,拜月教擅巫蠱之道,煉血堂曾從拜月教得到一只蠱蟲,后歷經多任煉血堂堂主之手,蠱蟲經過多次變異,最終培養出此等邪異的母蠱。

  而此后,煉血堂血蠱皆是由母蠱培養而出。血蠱能夠植入武者體內,有助于武者修煉,提升武者修煉速度,這也是煉血堂蓬勃發展的一段時間。

  幾年后,煉血堂的實力便已比肩如今的邪魔六道。當然了,當時還沒有邪魔六道的說法,呵呵。

  最終,連拜月教都開始覬覦母蠱,可惜煉血堂始終沒有透露分毫。”

  “血蠱也有缺陷吧。”唐淵猜測道。

  張伯道:“那是自然,此等邪異蠱蟲,既能提升武者修煉,自然也有極大缺陷。植入血蠱的武者每隔七日必須喂養一次血蠱,否則自身就會成為血食,被血蠱吸食全身血液。”

  緊接著,張伯又將如何喂養血蠱說了一遍。

  哪怕唐淵心智堅韌,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神色連連變幻。

  望著母蠱,唐淵喃喃道:“此等蠱蟲不愧邪異之名,也難怪煉血堂從江湖上除名。”

  唐淵又從胸口掏出一只玉笛,說道:“不知張伯認不認識這只玉笛,也是從那名煉血堂弟子身上搜出來。”

  “咦,蠱笛?”張伯看到母蠱都沒有驚訝,可看到玉笛卻大吃一驚。

  唐淵問道:“張伯,不知蠱笛有何用處?”

  “呵呵,你認為蠱蟲能否聽懂人言?”張伯笑著問道。

  唐淵失笑道:“那怎么可能。”

  “對啊,怎么可能。”張伯點點頭,繼而說道:“所以啊,煉血堂另辟蹊徑,學習拜月教控蠱之術,自創一套控蠱術,又用特殊材料鑄造蠱笛,從而控制血蠱。”

  “這么厲害?”

  唐淵眼睛一亮,恍然道:“難怪昨夜一陣微弱笛聲過后,那些蠱蟲紛紛躁動。”

  “那是控蠱術,血蠱吸食宿主后會融入母蠱,再利用母蠱煉制血丹。”張伯解釋道。

  唐淵問道:“那血丹?”

  “血丹?其實不能稱為丹,只是一團能量聚集體,由于過于血腥,服用血丹,不僅會滋生心魔還會走火入魔。”張伯搖頭道。

  望著蠱笛,唐淵心中微微一動,將其收起來。

  張伯笑著道:“九爺,蠱笛一定要收好,最好不要讓人知道在你手上,因為蠱笛的特殊性,對苗疆蠱蟲也有一定的控制力,是個好東西。當然了,這只母蠱也是好東西,卻也是禍患。”

  唐淵頓時皺起眉頭。

  這只母蠱確實不祥。

  張伯解釋道:“一旦讓人知道你身懷母蠱,魔道宗門會不遺余力搶奪母蠱,特別是拜月教和血神宮,而正道宗門則會將你視為妖魔,人人得而誅之。此后,九爺怕是永無寧日。”

  非是危言聳聽,江湖向來如此,充滿著血雨腥風。

  唐淵神色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好似下定決心一般,唐淵心一狠,手掌猛地一攥。

  剎那間,鮮血四濺。

  那只母蠱被唐淵硬生生捏爆。

  張伯愣住了。

  他認真看了唐淵一眼,心中不禁生出一種‘此子絕非池中之物’的感覺。

  魔道宗門趨之若鶩的母蠱,哪怕如今魔道魁首之一拜月教都不例外,如此珍貴之物,卻被唐淵毫不留念給毀了,心性之堅韌當真可怕。

  一旁婁元化也是微微一愣,隨后笑了起來,這才是老九的性子,先將危險扼殺在搖籃中。

  唐淵將手中鮮血擦干凈,笑著道:“唐九相信張伯不會騙我,既然母蠱如此危險,毀了便是,與小命相比區區母蠱又值當什么。”

  “九爺心性堅韌,老張佩服。”

  張伯由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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