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恩來到了坐標所記錄的地點。
那是一個戰場,雙方都正在修整,可以看出是帝國的軍隊似乎正在對抗,一大堆天界使徒。
是的,人類軍隊,居然在和天界使徒戰斗。
不過,這支軍隊里真正的人類只有很少一部分,多數都是高級軍官和指揮官,剩下的部分,則是由魔物來補足的。
說是補足,其實陸恩有另外一個詞可以形容這種情況。
“仆從軍。”他在天上默默吐出這幾個字。
這就是仆從軍,說難聽點,叫炮灰。
戰斗正在進行,天界使徒們和魔物正在鏖戰,但可以猜到的是,這應該是帝國和學院派聯手對教會的一次壓制行動,而那些天界使徒,應該是下來修繕破損的天界殘片的。
代達羅斯說那是純粹的精神世界,是假的,但當真的人多了,也就成真的了,天界到現在毫無疑問是真實存在的,不然很多有關于天界的魔法也無法施展,所以,代達羅斯帶來的損傷也是貨真價實的,需要用真正的物質和人力進行修補才可以繼續使用。
而這里,應該就是天界使徒們試圖修補天界,然后被學院派所阻撓的地方。
魔物們正在沖鋒,從四處散開的硝煙味和他們傷痕累累的情況可以看見,魔物仆從軍這邊傷亡不小,受傷到無法行動的魔物們正在互相舔舐傷口,但施法者和醫師的數量都極為稀少,可以預見的是,再過一段時間,其中很多魔物都會因為傷口感染或者傷勢得不到救治而死,僥幸活下來的也會落下終生的殘疾。
而另外一邊,天空中飛行著的數千天界使徒則好很多,絕大部分天界使徒都比凡人強,而且他們多數都會治療類型的法術。
陸恩的到來無聲無息,沒有人意識到如火如荼的戰場最邊緣的角落里突然冒出來了一個黑袍男人。
他走了幾步,還是沒有人注意到他。
陸恩往自己身上拍了兩下,是視界術,這個魔法可以將他的感知投射到遠處,能讓他宛若親身降臨一般聽見,看見遠方的事物。
副作用是會很容易被發現,但他是魔法9,能發現他視界術的人,起碼也是等級7,那邊并沒有這種人存在。
他的目光驟然深邃起來,穿過幾乎有萬米之遠的距離,來到了魔物們的陣線之中。
巨大的轟鳴聲掀翻了地面。
當陸恩的視野從戰壕里逐漸升起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仍然站著的魔物了,他們呻吟著躺在坑里,有些已一動不動。
但是他們成功了,這處戰壕已經是他們的了,遠處還有軍官在不停的呼喊,讓其他魔物沖上來穩住陣線,醫師馬上就到,傷者必須支撐到支援到來。
軍官在后方自顧自的喊著,但這處戰壕實際上已經沒有人能站起來回應了。
不對,還有一個魔物。
那是一個蹲在戰壕里的魔物,沒有回應長官的話,因為他不敢站起來,站起來的一瞬間就會死。
但已經攻陷的戰壕里只有他一個人,只能暫且守在這里了。
陸恩可以看見,他緩慢的擦走了臉上的汗與血,重新握緊 手上的軍用弩,縮頭縮腦從戰壕內躬身起來,小心翼翼的只露出半個頭觀察外面。
遠處硝煙蒙蒙,什么都看不清。
汗水重新從這只年輕的魔物的臉上流下來,但他不敢去擦,他不敢做任何動作,只是僵直的端著弩,目視前方的風吹草動。
突然,前面出現了一個人影。
魔物頓時緊張起來,他屏住呼吸,腦海中確認了一遍自己的位置會露出多少后,他瞄準了對方。
來的人,是一位美的令人窒息的少女,可憐可愛的讓人不忍心對她動粗,看見的人都會心生疑竇,為什么這樣的人會出現在戰場上。
但是年輕的魔物和陸恩都不奇怪,因為敵人是天界使徒,每個的顏值都這個水平。
堅定內心,年輕魔物扣下了扳機,軍用弩射出一根勁矢,咻的一聲直接刺向那個天界使徒。
叮的一聲箭矢被彈飛,而那個年輕魔物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那看起來美麗的少女突然化作一團輝光,直接沖向年輕的魔物,百米距離轉瞬即逝等級4這天界使徒是等級4的存在,在人類之中已經算中層軍官了連職業者都不算的年輕魔物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他只來得及伸手擋住,但伸出的左手直接龜裂,鮮血迸開 就在他整個身體都要炸開的時候,那只天界使徒卻突然消失了。
死里逃生的年輕魔物都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卻只聽見了旁邊冒出來一陣嚼東西的聲音。
“吧唧吧唧吧唧。”
年輕魔物的手已經基本廢掉了,皮膚裂開,肌肉萎縮,但他仿佛沒有感覺到痛一般,因為有更震撼的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三團藍色的能量,正包裹著那只天界使徒,肆意啃噬,大口吞咽硬生生將那天界使徒活活吞吃 然后,三團能量逐漸凝實,變成了三只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女,看起來像是人類。
但年輕的魔物知道,那絕對不是人類 “這這是”他瞪大眼睛,想要看看那是什么東西。
但那三團能量并沒有等他,而是立刻分頭離開,朝著不同的方向飛去,幾乎是瞬間就沖垮了天界使徒的防線 再接著,他突然感覺到有人在拍他的后背。
猛地轉身,他卻看見了一個黑袍男人,身材高大,不過長得卻很英俊。
“戰斗辛苦了。”那個男人揮揮手,說道。
接著,年輕魔物發現,奇異的能量包裹住了他裂開的手臂,緩緩修復傷口。
不止是他,整個前線都似乎籠罩在了某種陣列當中,魔物們身上的傷勢開始停止惡化,甚至有愈合的趨勢“你您,您是”他立刻意識到了什么,這恐怕是一位高等級職業者 “我是誰不重要。”那黑袍男人笑笑說道“不過我有些事情想要問你,坐下來說吧。”
對方沒有強迫他,而是自己坐在了戰壕的邊緣上“能告訴我,你們為什么要戰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