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東武學院的那些人如瘋似狂,卻沒人會在意他們,注意他們。
在程重舉手抬足間將羅震庭的記憶搜索出一些后,剛剛被小源暗中告知的眾人還真都在心中感激小源。
也許他們未必會像剛剛罵謝永壽那人那般說話,但在不了解封號戰神大佬的前提下,誰知道會不會說錯話,或者有不當之舉。
沒看那冥河戰神此刻都大氣不敢出,他還是謝家人還是戰神,而那羅震庭也是一院之長,但被人直接搜索記憶放出,卻也只能聽之任之。
所有人都只有一種感覺,可怕,太可怕了。
面對這種級別存在,他們有一種任何秘密都無用之感,這要是真對上了,任人家想知道什么不就能知道什么了么。
“啊…”
半空中記憶畫面很快結束,隨后羅震庭則痛苦捂著頭,顯然這種強行、暴力的手段搜索記憶并不簡單。
他整個人痛苦慘叫,還需要拼命壓制。
白啟賢嚇得身體顫抖,躲在謝乾圖身后微微蜷縮,此刻是大氣不敢出。
他知道,羅震庭此生再無機會晉升戰神,甚至一個弄不好,自身境界都會跌落。一般人不了解,他們可是很清楚,即便封號戰神搜索記憶,也會造成傷害的。
雖然不會像戰神那般破壞嚴重,但程重顯然也不會幫他小心翼翼的搜索,更加不會對他進行保護。
謝永壽目光緩緩看向謝昌冥,其他人他根本懶得去看,甚至連謝乾圖是誰他都不清楚。
如果是華東武學院那邊的人作證,說的有偏差,謝昌冥還可以去解釋一下,但現在大佬們的手段太神妙,連他這種戰神都感覺無力辯解。
因為羅震庭記憶中的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啟稟圣祖,剛剛冰封山河圖不知為何謝乾圖沒辦法操控,六大世家跟世界各方勢力數十封王境超級強者危在旦夕,當時…當時我就想借力轟開通道,沒想到…”
他的話沒等說完,謝永壽突然抬手,一掌拍下。
“不…圣祖…”冥河戰神謝昌冥剛繼續辯解,卻發現謝永壽的手掌已經抬起。
他不敢抵抗,只能喊著想辯解,但下一刻身體卻瞬間被冰封,隨后咔的一聲徹底碎裂,碎裂的冰塊隨后化為虛無。
“啊!”
這一幕,讓謝乾圖甚至白啟賢等人都嚇得大氣不敢出。雖然謝永壽只是謝家的封號戰神,但以六大世家的規矩,這種聯合行動出問題,他要是出手懲治殺幾個封王境,誰也不會為此說什么的。
這就是世家,世家的規矩就是如此。就跟他們這些封王境超級強者,平時要是教訓其他家族一些大宗師、宗師,殺了也就殺了。
謝乾圖最是忐忑,心中都有股寒氣。
太可怕了,完全不需要解釋,也沒多問。他知道,這位圣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如果要殺自己,也許連抬手都不用。
只是讓謝乾圖隨后感覺萬分慶幸的是,謝永壽甚至沒多看他們一眼,顯然封王境在他眼中根本不值得多去在意。
“程重,一場誤會而已,我家的孩子我會管教,剩下的讓孩子們隨意去玩…”謝永壽說著,抬手就要收回已經近乎完全崩潰毀掉的冰封山河圖。
“既然封鎖我華東武學院,那就留在這吧。這么好的東西,也給我華東武學院多點底蘊,就當見面禮吧,轟…”只是沒等謝永壽去收,那如同巖漿煉獄中一拳轟出。
下一刻,殘破的冰封山河圖徹底碎裂。
謝永壽微微皺眉,雖然這只是他成為半圣前用的法寶,雖然并沒找到合適的人傳承,放在家族作為鎮族神器之一使用,但被人如此毀掉也讓他很不快。
但他隨即卻又笑了,抬起的手直接收回袖子,負手而立道:“也罷,既然你程重也達到此境界,那就當賀禮了。半圣可傲然獨立世間,享至強者之待遇,但你要繼續堅持強出頭,那結果只有一個。以前你不到這個層次,我們也無需跟你說,想必現在有些事情你已經知道了,孩子們的玩鬧也就罷了,你最好就永遠留在那邊吧。”
程重的聲音從通道中再次傳來:“幾千年歲的老不死,少在我面前裝蒜,有本事你過來殺我啊,不殺了我的話,那想對華東武學院做什么,你們最好就守點規矩。”
謝永壽也不以為意道:“你有了同層次的實力,才有資格談規矩。你現在不去做某些事情,就有資格談規矩了,好自為之吧。”
他們這番話語并沒避開誰,以他們的本領,要想避開其他人,顯然只是一念間的事情,但他們完全不在意。
而聽到此話的人則各有心思,謝永壽只是懲罰就毀掉謝昌冥法則分身。兩人之間的話語中蘊含的信息太多,甚至連這些各大勢力中的中堅力量都不不知。
關鍵是謝永壽對待程重的態度,就正如謝永壽毫不介意說出口的那番話,你有了同層次的實力,才有資格談規矩。
說完,謝永壽也不再廢話,轉身間空間通道消失。
至于這一次謝家損失如何,計劃如何,他根本不在意。
不同層面看到的問題不一樣,他眼中的謝家,跟謝乾圖、謝昌冥眼中的謝家不同。
當謝永壽離開的一瞬間,謝乾圖莫名的有種近乎虛脫的感覺,或許是因為剛剛謝永壽殺謝昌冥時太過隨意,讓他感到無邊的恐懼。
那種渺小感,讓他時刻難忘,這一刻,他心中比任何時候都更加期待謝靜黎姐弟手中的那樣東西。
戰神雖然在別人眼中高高在上,如同神靈,可不到封號戰神,不到半圣這種層次,依舊只是螻蟻。
雖然剛剛松了口氣,但一瞬間,那如同煉獄一般的空間通道處,似有目光掃過,瞬間讓謝乾圖不敢動彈,就連剛剛痛苦捂頭的羅震庭也不敢發出聲息。
程重什么都沒說,更加沒去在意謝乾圖這些人,這樣的人殺死一個,謝家還有兩個,已經不是戰時,他不會去專門殺他。
雖然他沒謝永壽他們那般做派,但不得不說,到了不同層次的想法跟看法也不同。換成二十幾年前,他想的就是,當自己踏入封號戰神這個層次,隨后間就要將看到的六大世家所有強者、超級強者,甚至戰神統統滅殺。
但如今,他卻不會去多看謝乾圖他們,不僅僅是像謝永壽一樣的原因,更深層次的原因很多,有些規矩還是要守的,正如他一句話就讓謝永壽不再對華東武學院動手一般。
目光所及,看向華東武學院,感受到下方眾人的表現,也感受到剛剛自爆那些人。
“隔空能做有限,當年是我決策有誤,如今尚無法幫大家解決問題,只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贖罪吧…”
對待華東武學院,他沒有任何壓制,此時左連山最先吼道:“院長,當年是咱們一起決定要干的,誰也不會怪你,成了不是你一人的功勞,敗了也不是你的過錯。我華東武學院也是為華國為人類而戰,何錯之有。”
“沒錯,院長你要這么說,我們老兄弟可不愿意聽…”
“還是那句話,有朝一日掀翻了他們,他們說有罪就有罪啊…”
“我們戰的無悔,戰得痛快,致死無悔…”
其他那些老兄弟一個個也都喊著,只不過程重跟華東武學院說話時,其他人根本沒有任何察覺,聽不到、看不到,他們也不敢動,只能靜靜等待。
“哎!”
一聲嘆息,程重也不再說這個,突然間一道火光從通道中射出,瞬間消失在華東武學院主樓中。
隨后從主樓院長辦公室的世界碎片中,一道一身火焰的人逐漸走出,一步步走出,漸漸的火焰力量消散,閆肅只有低品封侯境的一具分身再度凝聚。
再度凝聚出分身的閆肅顯得無比蒼老,像是隨時可能油盡燈枯一般。
“您老可害苦我了,您倒是輕松了,我可就上了夾板了…”望著那通道,閆肅苦笑的搖頭。但那苦笑之中,卻又有幾分釋然的笑。
不管怎樣,終于有了院長的消息,而且也算好消息,至少從今之后,華東武學院也算是有封號戰神的勢力了。
這可跟王浩部長不同,部長有太多責任、太多掣肘,許多時候他不方便也不能直接插手華東武學院的事情,可程重不同,他就是華東武學院的院長。正如他剛剛說的,哪怕他現在戴罪之身,但當他晉升那一刻起,他就有能力威脅謝家,讓他們不至于太肆無忌憚。
“是么,我看你想得挺長遠的…”雖然所有人都看不到程重,但就在程重笑著說出這句話時,所有人都有一種感覺,程重在看午昆侖。
“兩位領導,我還年輕…”
午昆侖也立刻察覺到了,不用說他都明白怎么回事,無非是程重老院長讓閆主任接班,閆主任這邊還沒接班呢,就想培養自己接班。
“年輕好啊,年輕好…”程重似自言自語,又似贊同午昆侖的說了一句。
下一刻,午昆侖跟其他人都聽不到其他任何聲息,瞬間明白過來,這是院長單獨在跟閆主任溝通。
“閆肅,難為你了,但…哎…”
程重后邊的話沒法說,其他人不知道,他卻是最清楚,雖然他之前通過部長跟閆肅聯系過一次,但卻也不確定今天能否出手。
最重要的是,在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出手情況下,閆肅依舊玩得這么大。死了這么多封王境超級強者,那么多戰神法則分身,他甚至將自己九成以上的力量都自爆了,加上各種計謀,甚至不惜讓那么多老人慷慨赴死,才有了這個局面。
這種手段,比之程重當年猶有過之,這讓程重不知該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