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來,印子錢的規模越來越大,受眾也從一開始貧民,變成了一些缺錢的豪紳,利息也水漲船高。
其中有些急用錢的,就干脆用田地拿來做典當,以此從佛寺手中換取到足夠的金錢。
經過長久的發展,幾乎每個佛寺都開展了印子錢和典當的業務,而且獲利頗豐。
幾乎每一個稍大一些的佛寺中,都有堆積如山的錢帛。
比起朝廷空蕩蕩的國庫,說佛門富可敵國,那是絲毫不過分的。
法葉曾經在漢中佛寺,也是被當成佛寺住持的衣缽來培養的,對這些當然是再清楚不過了。
法葉對這個話題有些頭大,不想討論這些。
他自己雖然不看重這些,但并不是所有的僧人都和他一樣的,他人微言輕,也沒辦法改變他們的想法。
于是法葉轉移話題問道:“如今你幾乎將自己的秘密和盤托出了,又準備怎么處置我們?”
我不打兵和所有人后退一左一右站定,法力開始噴涌:“呵呵,處置我們?我就不信出不去這里!”
崔玨淡然道:“別費勁了,這里可是地底下三十丈,任你們武功再高,也斷難從這里逃脫的。”
呵,那可不一定!
雖然都沒有說話,但所有人后退和我不打兵仿佛心有靈犀一般,分別一左一右同時撲向崔玨。
他們的雙手雙腳中都亮起了淡淡的熒光——這是催動了法力的跡象。
只要活捉崔玨,自然能從這里逃脫出去!
他們可不會相信,心懷大計,目標是皇帝和天下的崔玨,會和他們同歸于盡!
然而,面對兩名11級玩家、開光期修士的撲擊,崔玨甚至能好整以暇地呷了一口微涼的茶。接著,他腳下輕輕一跺,只見他腳下房間的地板就“嘩啦”地掉了下去,連帶著他的人、桌子、坐墊也全都一起墜入了那無邊的黑暗中。
只留下一句話:“你們兩人自然是必死無疑,但法葉,取你性命的人不日就到。告辭!”
我不打兵沒有止住身形,反而還加快了幾分。
他的身形宛如一條游魚一般,迅速跟著崔玨鉆入那已經開始閉合的地縫中。
“快,要想脫身,只有現在!”
法葉和所有人后退反應都不慢。
若是在這房間中枯坐等死,那就真的是陷入絕地了。
但若是跟著這崔玨逃脫的地道一起下去,倒是還可能有一線生機。
三人跳入地縫中,光線瞬間從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黑暗,還有如跗骨之蛆一般的寒冷,地下的寒氣無孔不入,不斷侵蝕入他們的身體。
兩名玩家到是還好,法葉這普通人就有些吃不消了。
突如其來的寒冷立馬讓他打了個哆嗦。
“我靠,這地道這么長,我們不會摔死吧?”
所有人后退剛說完,身形就驟然頓住了。
下方出現了一張網,將三人兜在了半空中。
被寒冷刺激地腦子有些發僵的法葉,只感覺下面突然多出了兩團肉乎乎的東西,接著自己的身子被彈了幾下,在空中翻滾跌蕩著,最后才停了下來。
他腦子稍稍清醒了一些,下方傳來了所有人后退的聲音:“法師,你壓我頭了——”
結果,話還沒說完,又被法葉的身子撞了一下。
他一個不注意,兩腳落入了網格間的空隙中,被網纏住,再也難以動彈。
三人在狹窄逼仄的空間中擠成一團,好半天,才重要停了下來。
所有人后退強忍著半吊在空中的不適,從懷中摸出火折子打量。
雖然燈火不大,但卻足以讓他看清這四周的環境。
只見這附近是一個巨大的洞穴,洞穴的口上支著一張巨網,三人就仿佛是蒼蠅一般,被這巨網牢牢糾纏住。
東山郡與北海郡的交界處,有一座關隘,名為山海關,取的是連通太行山與北海之意(瞎編的,不要在意。)
夜幕低垂,群山被籠罩在晨昏交錯的朦朧之中,日光被晚間薄薄的云霧阻隔在曠野之外。
山海關是從東山郡通往北海郡北海渡口的唯一通道,向來是兵家必爭之地。
在這里,發生過無數次激烈的戰爭。
在這座已經破損的堡壘之下,不知埋葬了多少中原人、蠻人、外族的尸骸。
而如今,這片大地的王者,正披著一件簡單的袍子,緩步在這斷壁殘垣間踱著。
李介,太上皇李潭的第三個兒子,同時也是最出色的兒子。
毫不客氣地說,整個大殷如今的江山,至少有三分之二是由他一下來的。
而今年,他才三十三歲,正處于一生中的黃金時段。他的身形如一桿槍,筆直地立在這片土地上,唇上留著的兩撇小須為他增添了幾分果敢勇武的氣質。
不遠處,尚書令史群、中書令柳敦、侍中金沛、繡衣衛統領清虛道長等朝中重臣亦步亦趨,保持著適中的距離,看著他們的皇上在城頭上漫步。
史群的身旁,還跟著一個披著大紅袈裟的老和尚。
而城下,則密密麻麻地排列著千人之多的陣列——這是由大將軍司徒宏率領的禁衛軍。
離城關三四里開外,就是李介的行營,倒不是說他喜歡閑來沒事在野外扎營,或是腦子抽了要回憶一下往昔的崢嶸歲月。
只是因為他此處出行,雖是從簡,但依舊帶了有六七千人。
而從東山郡出來后,到北海郡,之間足有近兩百里,是絕對沒辦法一下子趕到的。
于是在經過這交界處時,李介突然想起了這附近有一座山海關,他曾經在這里指揮過一場非常精彩的攻伐之戰。
“朕如今雖統御四海,但午夜夢回之時,卻難免想起當年金戈鐵馬的生涯呀!”李介的腳步稍稍放緩了一些,伸出手指著腳下的關隘,唏噓道,“眾卿看看,這座山海關中,還留著朕昔日的痕跡哩!”
史群笑道:“陛下是在說當年突入山海關,巧取北海渡口,直入關中腹地之事?”
史群今年已近花甲,常年養尊處優,讓他看起來紅光滿面,他乃是大殷朝的第一任尚書令,從太上皇時期,一直當到了如今的李介即位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