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大堂。
京兆尹主審:“堂下何人?如何行兇害命,還不速速招來?!”
“大人!”胡術士經過一路的拖送,似乎緩過了神,轉動著眼珠動著腦筋道,“大人!都是姚都尉!姚都尉生了病,叫小道施法治病!那些少女都是他收羅的!都是他殺的!!不關小道的事啊!!!”經過醫官的包扎,他頭上的傷已經止了血。
“哦?是嗎?!”言漠冷冷的聲音響起,從外步入,“帶上來。”
白雪跟著兩名官差領著三名少女上堂...
奇銘默默看了一眼停下等待的言漠,自己先入了旁聽席。
跟在三名少女身后的是姚都尉,他被官差架著,失魂落魄中,似是全然不知發生了何事,也不在乎發生了何事...
言漠轉身面對三名少女:“你們不要害怕,這里有我們,你們很安全...”說著她身體前傾,語氣溫軟了很多,“告訴我,是誰想傷害你們?”
三名少女齊齊伸手指向姚都尉,胡術士偷瞄一見,緊握的雙手松開了一點...他下意識往邊上靠了靠,遠離言漠,想著一會兒怎么脫罪...誰知那三人的手指緩緩移動,又指向了自己!!!
“不...不是我...”胡術士雙眼突然充血,緊緊環抱自己道,“不是我...都是姚都尉!是他!!”
啪!京兆尹一拍驚堂木!
“堂下何人?還不老實招來!是想大刑伺候嗎?!!”
一聽大刑,胡術士想起言漠的劍影恐嚇,霎時抖成任風飄搖,受刑他可吃不消!這才又怕又閃躲地緩緩開口道:“...小道胡半仙,一年前,小道在北線邊疆流浪,販賣一些保安的符咒...后來偶遇準備回京的姚都尉,姚都尉說自己身體不適,讓小道看看,是否有邪祟入體...當場給了小道一錠銀子!說是能治好,還有百兩黃金重謝!”說著他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暗淡下去,“流浪生活太苦了...小道記得野書上有記載,利用少女的器官制藥服下,可以治百病...所以就讓姚都尉收羅了九名少女裝在木箱中,帶回京城...”
言漠站直身,語氣冰冷道:“少女何來?”
胡術士又躲了躲,眼睛只敢往地上瞟,含糊道:“...戰亂中虜獲的...還有一些是沿途遇到的乞丐...”
聽及此,言漠想到戰火紛飛的邊疆,還有蠅營狗茍的百姓,不禁心中絞痛,卻只能暗自壓下痛楚...
京兆尹見王妃不說話,便開口道:“你是如何給姚都尉治的病?”
胡術士:“...小道怕惹人懷疑,集齊九名少女后,等了半年才開始實施這種治病之法...它需要純潔處子之身,取其四肢的血脈與骨頭,還有眼睛,放在酒中浸泡,再給患者喝下...”
言漠:“生的?”
一時間大家沒有反應過來,益安王妃問了一句什么,直到犯人說話,大家才意識到...
胡術士點頭道:“新鮮的血肉,及時浸泡,三日后飲下...效果更佳...”
言漠冷哼一聲道:“愚蠢!若不是酒精具有殺菌消毒的作用,姚都尉別說治病,早被你折騰的上吐下瀉!虛脫乏力!在你眼里,她們真的連草芥都比不上嗎?!”
胡術士對言漠前面說的話一知半解,而后又被對方的怒吼震了一震!
他一直不敢抬頭,只是愣愣地接著道:“...野書上記載,九次之后,什么病都可以痊愈...但是姚都尉的病情卻每況愈下...小道也很擔心,怕野書上記載的不甚準確...但是眼見九名少女即將全部入藥,小道還是心存一絲僥幸...說不定最后,姚都尉就能好了!百兩黃金就能到手...”
“為了百兩黃金,你不惜欲奪走九條性命!!”京兆尹蹙眉喝道,“砍人取眼都是誰做的?!”
胡術士一聽瞬間眼珠瘋狂轉動,有心虛也有害怕!半晌才道:“...本來服藥之人動手效果更佳,但是姚都尉狀態不好,連刀都拿不穩...小道無奈...”他越說越哆嗦,似乎那些被他砍出來的血液正冰冷冷地澆灌著自己,“只好...只好自己動手...”
京兆尹:“將尸體抬上來!”
言漠下意識往三位少女面前遮擋,白雪幫襯著填補空隙。
等尸體全數抬上來,京兆尹讓胡術士好好辨認一番!
想起砍斷手臂時,兵刃傳來的間接觸感,還有生挖眼睛時,傳來的黏糊聲音,胡術士有些害怕地悠悠瞟了一眼身后,那六具尸身,腐爛的腐爛,不堪入目的不堪入目,他只有懦懦點頭的份...
京兆尹:“在地圖上將你埋尸的地方一一標出!”
等胡術士指完所有藏尸地點,師爺上前一一察驗比對,卻發現一處沒有對上!!
“犯人,第一具尸體的埋藏地點是這里嗎?”師爺謹慎地問道。
胡術士看了看地圖,弱弱地點點頭...
師爺:“你再仔細瞧瞧,那具尸體是你埋的第一具嗎?”
胡術士有些莫名,回頭看看尸身,第一具尸體損毀最為嚴重,哪里還看得出原本的模樣!被這樣一問,他反而不確定起來...
師爺觀察了一會,將疑點耳語告訴了京兆尹,大人一聽趕緊叫人前往疑點之地挖掘!
言漠:“怎么回事?”
師爺遞上地圖無聲指了指,再搖搖頭...
言漠意領神會后微微驚訝,蹙眉靜靜等待...
半個時辰后,官差騎著快馬奔回,帶回來另一具尸體,這一具腐爛得更為厲害!仵作趕緊上前察驗,發現這具有更為明顯的冰凍殘留痕跡。
眾人一時陷入驚訝,紛紛疑惑那個所謂的第一具尸體又是怎么回事...
言漠回頭問道:“你們還記得,被關的一共是幾人?”
其中一名少女掰著手指展示,是九名。
京兆尹從主案上下來,看著尸體道:“王妃...這...”
言漠緊皺眉眼:“說明還有一起謀殺案...”
奇銘看懂了大概,起身道:“結案罷,這具來歷不明的尸體另立一案,再行徹查。”
京兆尹欠身恭敬道:“是。”
“言兒。”奇銘來到言漠面前,“等京兆尹辦完手續,再將她們三人送去醫館好生休養。我們先回去,別忘了府中還有貴客。”
“王爺、王妃放心。”京兆尹一聽,趕忙道,“待下官處理完,便會著手跟查那件事。”他指的是梁大人。
言漠頷首后,好好安慰了那三名少女一番,又定定望著,想起曾被關押的梁燕燕,她心里泛起一股酸苦...良久她才回神,來到仵作面前交代了幾句,帶著白雪跟著奇銘走了出去。
勻世康一直在外等候,聽到王爺口中的結果,他的面色未動,只是作揖恭送了貴人們。
車架上,白雪詢問了關于姚都尉癔癥的詳細信息。
言漠:“創傷后應激障礙,一個人長時間地暴露在極受威脅的環境中,常常看到他人死亡,或是斷肢截體,血肉橫飛,就會極度害怕受傷,害怕死亡,簡言之,就是創傷畏懼癥。”
白雪:“創傷畏懼癥...可有醫治的辦法?”
言漠蹙眉道:“若是將士得了此病,首先得從戰場上撤下來,在安定的環境中好好修養...需要親人的耐心陪伴,感受人間還有溫暖存在...用時間來治愈破碎的心靈...”
“......”聯想到太子的癔癥,白雪不禁陷入沉默,越發緊鎖眉心...
等馬車到達王府后,他行色匆匆地行禮告別,獨自騎馬回了軍營。
而言漠卻是二話不說,轉身直奔巖茗院客房!
“言兒!”奇銘見對方急匆匆前往梁燕燕的房間,趕忙阻止!
言漠:“我等不了了!與其坐以待斃,讓她回到那個不堪的梁府!不如現下就捅破!長痛變短痛!!”
“言兒!你的模樣只會嚇到她!”
言漠不予理會,三步并兩步推門進入!
梁燕燕一直躲在房中不敢出去,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一切,她還在迷茫,不知自己為何會跟著王爺、王妃來到此處...
“梁姑娘,只要你一句話,我定會為你主持公道!”言漠快速走過,拉起梁燕燕欲往外走!
“王...王妃...”梁燕燕一時嚇壞了,“這是要去哪兒?”
言漠:“梁夫人親自來此,要帶你回去!我已經知道你手臂上有傷,別怕!不管他們對你做過什么!一五一十全說出來!我定叫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再不讓你吃苦受罪!!!”
梁燕燕渾身一震!指尖霎時失去溫度!拼命甩開言漠的手逃回房間內側!!
“梁姑娘!王府可以庇佑你一時,卻庇佑不了你一世!”言漠步步緊逼,“你不想營救自己,沒人可以救你!沒有你的指控,梁大人醒來也可以瞞神弄鬼!否認罪行!!待你回到梁府,等待你的又將是什么?!”
“別說了!別說了!!!”梁燕燕受了刺激,抱頭痛哭,聲嘶力竭道,“別說了!!別說了!!我是罪人!!再也回不去了!!!都是我的錯!!!”
“梁姑娘!從來都不是你的錯!!!”言漠試圖接觸對方,對方卻反抗得更厲害!
“言兒!”奇銘一把抓住言漠往外走,讓遠處的婢女進去伺候!
“言兒你冷靜點!如此行徑,對她于事無補!!”奇銘邊走邊道。
言漠一時陷入沉默,劇烈起伏的胸膛說明她有多生氣,卻又不得不壓制!一路回到主屋附近!
“...我不知道自己這樣介入,到底是對是錯...我...我不知道該如何救她...”言漠闔眼掩面,搖頭迷茫道...
“此事本該徐徐圖之,最忌操之過急。”奇銘安慰道,“你放心,我不會讓梁夫人帶走梁姑娘的,梁大人那邊也可以想方設法逼他招認,你不該把這一切都擔在自己身上...能救或不能就要看梁姑娘自己的造化...”
“王爺、王妃?”姜詩詩摸索著來到巖茗院,看到目標人物所在,她便邁著小碎步上前,剛站定,她就有些后悔了...見那兩人的氣氛,覺得自己來的很不是時候,猶豫了半晌才開口,“...小...小女子是來道歉的...”
言漠有些莫名,正欲開口,卻被奇銘搶了先!
“姜姑娘來了正好。”奇銘禮貌笑道,“本王有事相求!”
悄悄聽聞梁燕燕的情況后,姜詩詩溫婉行禮道:“小女子盡力而為。”
軍營中,太子從白雪口中知道了少女尸解案的原委,以及姚都尉的病情,便找來幾位軍醫探討此癥。翌日回宮,他便攜同軍醫一起上朝,上書皇帝發布軍令秘密徹查邊疆將士的狀況,將不適合打仗的將士遣送歸家,再從皇城守備軍中調度一批補充空缺,同時加緊訓練新兵隨時待命奔赴前線。為了防止有人鉆空,遣送回來的將士還要經過守備軍軍醫的認證才可以領著撫恤金,回鄉修養或是退伍。同時上書調任金木桐進京,明面上是準備接替葛老將軍的位置。
下朝后,太子隨著皇帝來到勤政殿,劉公公遣退了宮人們,自己守在門扉前。
皇帝:“錢一守查得如何?”
太子:“啟稟父皇,錢統領為人耿直,對于兒臣的提議,他很贊同,兒臣所在期間,他并未離開過軍營,也沒有可疑來往。”
皇帝輕輕皺了一下眉:“這么說,他并未茍合袁尚書。”
太子:“兒臣還不確定,是以請調金木桐少將入京,以此事觀察朝中眾人的反應,特別是袁尚書的反應。”
“嗯”皇帝滿意頷首道,“就按你的意思辦。嗯...銘兒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太子眼睫微顫,垂眸道,“忙于查案,姚都尉病癥一事便是二皇弟與益安王妃查到的。病癥名稱也是益安王妃提出的。”
“益安王妃?”皇帝挑高眉毛,淺笑道,“她倒是有些過人之處...說出來的話真是聞所未聞...那個病癥叫什么來著...”
太子:“創傷畏懼癥。”
皇帝:“啊!對!就是這個!關于徹查邊疆將士一事,朕可以準,但是首次徹查必須限制人數,一來軍營頻繁調動,不利邊疆安定,二來,節省軍費開支,病情嚴重者優先退伍。這幾日,你和兵部擬出一份相關的折子,呈交給朕。”
太子:“是。”
烈日杲杲,終于西沉歸山,經過靜謐的一夜,再次升起開始炙烤著大地。越來越熱的天,京城中販賣冰塊的商人越發往來頻繁...
駐扎在晉州的金木桐離京城并不遠,一日后便抵達宮門前,繳械徒步準備面圣。錢一守拿著新的城內布防方案也要進宮面圣。兩人在通往勤政殿的路上打了個照面。
當那兩人道勤政殿門口,太子后腳就來了,趕忙無聲見禮。
進入殿內,金木桐行了一個叩頭大禮:“末將金木桐參見陛下!”
皇帝:“愛卿請起。”
錢一守:“末將參見陛下,這是末將擬好的皇城守備軍管制整改方案與城內新布防,請陛下過目。”
劉公公恭敬地拿過文書與圖紙,移交給皇帝。
皇帝招手讓太子一同查看:“太子怎么看?”
太子故作認真,瞄了個大概,笑容溫和道:“兒臣覺得此事不宜操之過急,城內兵力部署,輪崗換班,一應事務說難并不難,但說簡單也不簡單。而金少將剛回來,對京城這些年的變化肯定不了解,不妨在家好好修養幾日,順道看看京都,也好為之后的就職做足準備。所以,此事...兒臣認為還需從長計議。”
本是信心十足的錢一守一時懵了!城內布防一共三個方案,一個也沒通過!太子欽點的金少將也不得立馬上任!這唱的哪一出?問題是陛下二話不說還給了個準!京畿布防一事就此耽擱!!他是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方案哪里做的不好...或是太子拿他消遣,趁此立威?!
益安王府。
言漠足足等了兩日,京兆尹終于派人送來的消息,其中說,梁大人拒不認,還說那把屠刀只是裝飾,那間密室也只是用來審問下人,而女兒身上的傷都是她自己磕碰的。
言漠一掌拍下文書信紙,極力克制心中的憤怒...忽而聽到外面有動靜,她抬頭一看,是姜詩詩邁著柔和的小碎步來到主屋。
“小女子見過王妃...”
“姜姑娘你有孕在身,無需多禮。”言漠趕忙相迎,邀對方入座,“嵐伯,去請王爺過來。”
等嵐伯帶來奇銘,三人圍成一桌,開始咨議。
姜詩詩面色稍有憂愁,這兩日與梁姑娘相處確實耗費了不少心神,她徐徐開口道:“梁姑娘告訴小女子,大約半年前,她上街遇到歹人行兇,貼身丫鬟以命相護,她只被砍傷了一只手...不想逃回府的途中又遭人綁架,等她醒來,發現自己衣衫不整地躺在野外,渾身被涂滿了血,那是手臂上的血...然后她還發現自己口中含著一顆紅棗,想來是那兇徒塞的,最后她在梁府仆人的搜索下才悄悄回了家...自此就鮮少出門...”
“!!!”言漠聽完很是震驚,“回府以后呢?梁大人沒有對她...”
姜詩詩搖搖頭道:“回府之后的事,她支支吾吾只說了句,梁大人也是為了治她的病,其他的事情,她再也不肯開口了...”
難道,梁大人只是在皮肉上虐待了梁燕燕,并沒有對女兒行茍且之事...言漠回憶了一下,梁府書房的密室內似乎沒有血跡,雖然也有可能是清理地極為干凈...那張軟床也并不凌亂...發現的衣服碎片只是一角...可是那些奇怪的器具又是干什么用的?
“真相如何,只能找梁夫人問清楚!”言漠起身拱手謝道,“姜姑娘辛苦了多日,好生休息。”說罷就往外去。
奇銘讓嵐伯好生照料姜詩詩,自己跟上言漠的步伐。
客院中,梁夫人雖然有人伺候,衣食無憂,但就是不自由!
言漠依然氣勢洶洶地來到房間內:“梁夫人,梁姑娘什么都說了!你還想袒護梁大人到何時?!!”
“不...不會的...燕燕不會說的...”梁夫人霎時臉色慘白,“”
言漠:“夫人也許不知道,在宮內時,我想帶走梁姑娘,梁大人千萬個不愿,是梁·姑·娘·拽·上·我的衣袖,眾目睽睽下,梁大人才不得不由我帶走她。這說明她確實想要求助!”
“啊!”梁夫人撲通一聲跪地,哭訴道,“王爺、王妃!求你們放過我家老爺罷!他只是想救燕燕,不是你想的那樣,老爺不會對自己的女兒動那種歪心思!燕燕被虜后失去貞潔,我們悄悄暗訪查探也不知道那人是誰!!”說到這,她哭得更為傷心,“回府后,燕燕就跟發了瘋一樣,幾度尋死!閨閣女子受到這種折辱,我們沒法明目張膽地到處尋醫!為了保全燕燕的名聲,也為了治好燕燕,老爺尋遍了法子,可是燕燕...就是不見好...后來,老爺尋來一個野法子,說是在身體上施痛,心里就會好受些...燕燕已經幾度三番尋死不成...我已經承受不住了...只好讓老爺試了那個野法子...”
言漠不敢相信道:“所以你們試圖以凌虐的方式讓她擺脫殘忍的記憶?!”
“這法子還是起了一定效果的!”梁夫人肯定道,“但是不穩定,燕燕時好時壞...老爺為了保證效用,時常會對燕燕下手...久而久之...燕燕確實忘了些許之前的事,開始害怕老爺...”
“你們真是愚蠢至極!!”言漠怒喝道,“這不過是飲鴆止渴!終有一天,那根緊繃的弦一旦斷裂,梁姑娘會因此精神崩潰!!你們!你們...”她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平復道,“愚昧無知!!不但沒能救下梁姑娘,反而將她往深淵地獄里推!!!”
“啊啊...可是...”梁夫人驚恐道,“可是...燕燕中途有見好...這法子怎會沒用呢!”
“那些不過是假象!”言漠憤怒道,“你見燕燕真的有好嗎?虐待之下有完人嗎?她都開始害怕自己的父親了!!梁大人堂堂一個讀書人!怎會相信這種...這種邪門歪道!!!”
“啊啊啊...不會的...我的燕燕啊...”梁夫人趴在地上悔恨道,“娘該怎么辦...嗚嗚嗚...才能讓你回到原來的燕燕!!娘該怎么辦那!!!”
屋內一時陷入沉默...只有梁夫人的哭聲撞擊著四面墻壁,錘痛了人心...
“王爺,王妃。”秋伯出現在門口,欠身道,“京兆府來人了。”
“來人,將梁夫人扶起來。”奇銘對著婢女說道,再轉向秋伯,“讓他進來。”
婢女將梁夫人扶起坐好,官差在秋伯的帶領下來到客院門口處。
“拜見王爺,王妃,”那官差行禮道,“大人讓屬下來通報,在另一處京郊地發現新的少女尸體!這具尸體很新鮮,并非處子之身,而且尸體口中含有一顆紅棗!”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