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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院幽欲語定情否4

  五日后的送別日,東門外,子言沒有等來齊謹。

  齊明拿著一個大包裹下了馬車,莫虎迎上,接下包裹:“這是...”

  齊明:“兄長吩咐我準備的,里面有小食和解悶的玩意。”

  “謹哥哥呢?”子言上前看了一眼包裹問道。

  齊明:“來不了了,父親讓他去辦事,囑咐我前來相送一程。”

  見子恁上前,齊明詢問道:“莫兄傷勢可還行。”

  子恁:“已無大礙,謝謝明弟為小閻兒求來舍利子,我們才能放心回程。替我給謹弟帶聲問候。”

  齊明:“好的,莫兄言重了,路上一定要小心,我已托師父增派天幕派弟子一路暗中相送,希望你們能順利到達。”

  百生雙手負在后腦勺上:“說起來我們才是干地下活的人。”

  冷面微微驚訝正色道:“天幕派可是正道大派,竟然愿意護送我們?”

  齊明淺笑加深:“當然并未告知他們你們的真實身份,再者武圣的面子也夠大。”

  冷面一聽武圣,突然急速逼近齊明,大片陰影落下,齊明笑容一滯。

  冷面鼻孔緩緩出著熱氣:“武圣他老人家也會跟隨我們嗎?”

  齊明恢復笑容:“師父交代完事情,便云游四海去了。”

  “不知往哪邊云游四海去了?”冷面不肯罷休。

  “冷面!注意分寸,不得對少主無禮。”莫川杉的聲音響起。

  冷面這才意識到,后退幾步作揖恭敬道:“一時失態,少主恕罪!”

  突然齊明靈機一動,伸手示意莫川杉:“無妨。”便快速拉過冷面兩人獨自在另一顆樹下悄悄細語著,只見冷面一會雙眼放光,一會慎重點頭...

  子言看著那兩人,有種不好的預感:“真不知道這狐貍又在謀劃什么?”

  子恁卻是一臉了然的模樣,笑道:“小閻兒,回家后記得要安分些,不可魯莽了。”

  “嗯?”子言疑惑地看向子恁,一臉不解。

  莫川杉看看子言,搖頭道:“子閻你可長點心吧!”

  莫家人都是便衣輕裝,子言還是和子恁同乘一匹,只有莫虎那匹多馱了一個大包裹,莫川杉帶頭對齊明作揖道別后,一眾人馬絕塵而去。

  東門外的齊明站立許久,終于轉身回車上,從懷中掏出那條紅紗發帶磨搓著,緩緩開口道:“去宰相府。”

  太子奇錦因為諫言被禁足東宮。

  奇銘便衣進宰相府,宰相紀韻前來恭迎,正要跪下,被奇銘一手握住扶起:“不必多禮,宰相大人,我們進屋說。”

  宰相:“二殿下可是為太子而來?”

  “沒錯,皇兄因諫言被禁足,還請相輔大人幫我一個忙。”奇銘正色道。

  “殿下盡管吩咐。”宰相恭敬道。

  奇銘:“明日上朝,將相輔收集的袁尚書之罪證呈予父皇。”

  宰相驚訝:“殿下慎言。”

  奇銘:“相輔莫急,直接指向袁尚書的證據留下,關于他那些門生的全數上呈。”

  宰相:“殿下...”

  奇銘:“你我深知君王制衡之術,直接彈劾袁尚書,父皇未必會高興,但是修理修理他的爪牙,給官場除除蟲害,父皇還是喜聞樂見的。”

  宰相:“不知這樣如何能幫到太子殿下?”

  奇銘:“相輔不必擔憂,明日清理了袁尚書的劣跡門生,太子就能解禁。”

  宰相了然,對齊明恭敬道:“殿下放心,老臣會將證據整理好,明日便上呈。”

  “有勞了,相輔。”奇銘謝過宰相便動身回宮了。

  宰相恭送奇銘出府,回到房內,思忖著自語:“太子天性純然,必是明君,而二殿下果然是才思冠絕,不起二心,必能成為太子的助力。現下看來太子與二皇子兄弟情深,希望...以后也會如此呀...”

  車上,奇銘輕聲自語:“臺面下的手段終有被取締的一天,希望莫家之事能順利進行...”

  慈安宮。

  奇銘換了一身貴服,等在宮門外,衣袂飄揚。

  “二殿下,太后有請。”一個太監細聲細語道。

  奇銘轉身踏入,來到太后跟前:“參見皇奶奶。”

  太后像是很沒力氣,屏蔽了眾人后緩緩說道:“起來吧。”

  “皇奶奶不必擔憂,皇兄明后日便能解禁。”奇銘微笑道。

  太后一聽眼神亮了幾分:“連哀家都說不動皇帝,銘兒有辦法?”

  奇銘:“皇兄提議撤銷莫家堡壘,依靠法度公允治國,觸怒了父皇才被禁足東宮。”

  太后:“莫家百年來都是皇室暗藏的特務機構,大臣們都不知曉,本就是一股自由力量,不用受制于群臣,錦兒讓皇帝撤銷此堡壘,他自然是不開心的。”停頓一下,繼續道,“我那可憐的外姓侄女,福薄,秦妃去得早,可憐錦兒了...”似乎又想起什么,補充道,“哎...明妃去的也早,你也不容易...你要做什么盡管去做,需要什么哀家給你。”

  “謝皇奶奶。”奇銘恭敬作揖。

  *************

  子言一行已經踏上水路,船只雖不大,還算舒適....

  “哇啊啊啊啊,嗚嗚啊啊啊——哪里...哪里舒適了....”莫虎還有莫狼、莫熊、莫豹從沒坐過船,上來沒多久就開始吐了。莫獺給他們扎著針,算是有所緩解。

  莫虎:“我說...莫獺就算了,常年...跟著秦大夫學藝...上山下水都不在話下...可是,少家主...你也從沒坐過船,怎么就我們...吐成這樣...”

  “你怎么知道我沒坐過?”子言疑惑道。

  莫虎:“每次您出行...用具都是...我準備的...基本都是騎馬...從沒聽說有走過水路...”

  子言嘿嘿笑道:“莫虎,你腦子模糊啦?你忘了我可是神隱了兩年...甭說行船,還飛過呢!”

  莫虎不敢相信地看著子言:“飛...還...還能飛...呃啊....”想著天空更覺眩暈,說著兩眼珠一擠,白目昏過去了!

  “莫虎!”莫獺趕緊扶住他,子言幫忙將他扶進船艙,莫狼、莫熊、莫豹吐完了也跟上回到船艙好好躺著了。

  冷面的手臂還沒好,算不得戰力,莫虎小隊又全倒下了,只剩百生、末及、厲牡丹,還有剛剛愈合傷口的子恁。船頭的莫川杉思忖著,始終保持警惕,生怕長生門的人會像上次那樣突襲。

  突然他一個警覺,越至船尾,果然,一艘小船不疾不徐地撞上來!船身一陣輕微的振動,船板上的人都集中到船尾。

  “我說吧,不能這樣行船的,撞上了!”一個素袍白衣少年不滿道。

  “師父說了要好好保護他們,覺得我不善行船,你來呀...”另一個素袍白衣少年噘嘴道。

  “啊~天幕派的人,一看就知道,和那曄初高人一樣,全身雪白!”子言百無聊賴地總結道,“二叔,放松些,沒事啦,沒有刻剎的煞氣,長生門的人沒那么容易能找到我們的蹤跡。”

  “你怎么就能確定,那兩個少年不是長生門人假扮的?”莫川杉警惕道。

  子言:“也是,那二叔打算怎么辦?”

  莫川杉:“試試他們!”說著就想開打!

  腳底一越,莫川杉就立于那艘小船上,提著大劍直指那兩個白衣少年,兩人看起來差不多十五、六歲。

  白衣少年一號:“誒!不帶你們這樣的,我們是來保護你們的,怎么二話不說就開打?!!”

  白衣少年二號:“我們真是天幕派的弟子,看!這是腰牌!”

  莫川杉接過腰牌仔細查看起來,子言飛身一越,也湊到莫川杉手邊看著那枚腰牌。

  白衣少年一號:“我叫秦郝,乃天幕派清遠峰瑪怛尊人座下弟子。”

  冷面不知何時出現在子言身后解釋道:“瑪怛尊人,武豪。”

  白衣少年二號:“我叫房賢勝,乃天幕派何歡峰金香女貞座下弟子。”

  冷面:“金香女貞,武仙。”

  房賢勝:“還有還有,路上還埋伏了好幾個師兄弟姐妹,有遲暮峰東風尊人座下弟子,泉泠。”說到這停下了,房賢勝在等冷面給子言解釋。

  冷面:“東風尊人,武杰。”

  見對方無縫銜接,房賢勝露出明艷笑容,接著道:“有瓊山峰青霄尊人座下弟子,蔣花靈。”

  冷面:“青霄尊人,武尊。”

  子言擰著眉毛:“果然是名門大派,這武字帶頭的還真多,當超市大甩賣不要錢呢!”接著轉頭道,“再加一個,冷面,武癡!”

  冷面鐵石般的表情斜睨了一眼子言,不以為然。

  秦郝好奇開口:“何為超市?”

  子言:“超級集市,什么都有!想要啥有啥!”

  房賢勝一臉疑惑:“嗯?我怎么從沒聽說過這樣的集市?”

  子言回頭對莫川杉:“二叔?你還懷疑嗎?”

  “......”莫川杉一陣沉默:現在我懷疑的是他們的腦力值和武力值了...

  “好啦!”子言見莫川杉不說話,接著道,“這一路要麻煩你們了,沒想到這天幕派還挺大,都占著好幾個山頭呢!”

  房賢勝:“嘿嘿,是呢!有空來玩呀~”

  秦郝對房賢勝蹙眉阻攔道:“你當天幕派是誰都可以進的嗎?”

  “那是你們清遠峰小氣。”房賢勝輕聲喊道。

  “那是你們何歡峰太隨意!”秦郝回擊道。

  “你說誰呢?怎么不和遲暮峰比隨意?!!!”

  “你說誰呢?!怎么不和瓊山峰比小氣?!!!”

  子言受不了了:“你們兩個是小學生嗎?”

  秦郝:“我們已是入門弟子,早不是小段學生了,怎么也算中段學生吧,簡稱中學生。”

  子言嘴角抽抽:“呵呵,這樣啊...”轉而對莫川杉示意,讓他彎腰附耳,接著悄聲道,“不用請他們上我們的船吧...”

  “我們可以去你們船上嗎?這小船實在太不好控制了!”說話的是房賢勝,眨巴著雙眼一臉天真無害。

  子言與莫川杉嘴角抽搐:“......................”

  果然兩人上了船還要掐架,為睡鋪爭得不死不休。

  “是我先看中的!”

  “明明是我先坐上的!”

  還是船板上舒服,吹吹風,曬曬太陽!子言靜立船頭,如此覺得。

  “啊啾!”子恁打了一個噴嚏,“小閻兒,入冬了,別老站在這吹冷風了,進船艙吧。”

  子言白目:“........”

  在一片吵鬧聲中,船只早已隱于遠山江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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