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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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雪對面站著八個人,年紀都在三十左右,身上穿的衣服都是杭綢質地,他們是翠寶齋里的管事,是可以跟客人討價還價的人,也是這里的推銷人員。
在他們后面是略低一等的伙計,有二十多人,年紀從十五六到二十多,這些人是專管迎來送往端茶倒水的事。
再后面站在那里的男女都有,有老人也有青年人,還有十幾個孩子,他們是雕刻師傅和學徒們。
最后面是廚房的兩個大勺,和六七個幫閑。
王世昌走到眾人前面,帶頭撩衣跪下,說道:“小人給東家請安,給三小姐請安!”
眾人隨即也都跪下磕頭,口里喊著“給東家請安”,生怕若雪聽不到似的,一個比一個喊的大聲。
“大家都請起吧!”
若雪等他們的話聲落下,才不急不躁的開口,她的聲音清脆婉轉的好似黃鸝,傳進眾人的耳朵里。
眾人66續續的站起來,又把希冀的目光投向若雪,臺階上,燈光里,若雪的周身都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暈,使得她看上去就似那出塵的仙女,美艷的不可方物。
若紅站在若雪旁邊也沾了不少的光,被幾十個人用崇拜的眼神看著,雖然崇拜的人不是她,可心里還是美滋滋的。
若雪看著他們都起來了,開口說她接管家業以來,頭回出來查看幾處鋪子,也是第一次來到這里見他們,“大家為梅家做事多年了,辛苦你們了!”她說道。
“不辛苦不辛苦!”
“都是我們的本分,應該的。”
“東家抬愛了!”
各種各樣的話語聲,在四下里響起來,帶著不好意思的語氣。
王掌柜走上一階臺階,適時的說道:“東家賞大伙兒每人五兩銀子,等會兒去我那里拿。”
眾人又是一陣山呼海嘯般的聲音響起來,“謝謝東家的賞”此起彼落的響成一片。
若雪問了前面幾個人的名字,又點名叫了這里的雕刻師傅到近前說話,又讓人把王掌柜的家人喚了來,坐下來說一些家常話兒。
至戌時半,方才和若紅洗漱了睡下。
夜半時分下起了雨,到天明也不見停歇。
現下已經是十一月的天氣了,一場冬雨一場寒,身上穿了厚衣裳,也還感覺寒氣刺骨。
早晨起來,若雪和若紅洗漱打扮完畢,吃了王掌柜讓人備下的早飯,若雪用半天的時光,仔細看了一下翠寶齋的賬冊,若紅在旁邊也幫她做記錄和計算的事情。
午后雨下的小了些,若紅提議出去走走看看,若雪打趣她下雨也阻擋不了她那顆玩的心。
若紅嘟著嘴巴做撒嬌狀,說道:“人家就是想看看揚州城里的風光嘛!就說我長了一顆貪玩的心,我不依…”
說著上去撲在若雪身上,手還不老實的去咯吱她的癢癢肉。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我錯了行不行?我們這就出去玩兒。”若雪笑著躲避著若紅的手,一面吩咐蓮馨丹橘去把雨天穿的木屐找出來。
不多時蓮馨和丹橘就把木屐找出來,伺候若雪若紅穿上。
若紅不用她們伺候,讓丹橘去穿自己的木屐,她自己蹲在那里穿她那雙。
這時的木屐,不似后世的人字拖,而是在木屐上有幾根繩子,綁在腳上或者綁在鞋子上也可以。
若紅穿上木屐走了一下,感覺一下是不是綁松了,她一個轉身看向若雪,木屐踩在地上發出噠噠聲,和裙擺甩出的一道弧線,都是那么美好。
若雪看到她那歡心雀躍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說道:“把斗篷披上。”
“哦!”
幾個穿戴好了,和王掌柜說了一聲就出了翠寶齋。
雖是雨天,街上依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去哪里?”
若雪、若紅和蓮馨丹橘弓月幾個人,每人撐著一把油紙傘走在揚州城的街道上。
“就這街上走走吧。”
若紅已經不想去逛那些鋪子,看過太多如翠寶齋那樣的鋪子,就沒了見鋪子就進的心情,她現在只想看看街邊的房舍橋梁,來往的男女老少車水馬龍。
王掌柜讓兩個伙計趕著一輛馬車,遠遠的跟在他們后面,走累了可以讓她們坐上車休息一下。
秋霖和四個護衛,身上穿著蓑衣,頭上戴著斗笠,也跟在他們左右。
沿著街道往城中走,路上走過兩處小橋,若紅就停下來看上一會兒。
現在不似春天那般的細雨和風,這樣的雨天,又是十一月的冬天,雖是細雨,卻是寒風凜冽,站一會兒就有要打冷顫的感覺。
轉過一條小巷,迎面打傘走過兩個人,是米珍珠和曲瑾兒。
今天下雨,她們就沒有去街上賣藝,就窩在屋里躲避外面的寒冷,她們身上的衣物單薄,在這樣的天氣里實在難以抵御刺骨的冷。
下午雨小了點兒,米珍珠決定要去城里的衣裳鋪子里,給自己和曲瑾兒買兩身可以御寒的冬衣。
曲瑾兒小孩子心性,很爽快就答應掏錢了,不過她只答應買一身冬衣,多了不行。
兩個人向寺里的和尚借了雨傘和木屐,就進城里來了。
她們轉了好幾家賣衣裳的鋪子,都沒有看到有賣粗布做的衣裳,她們的銀錢不多買不起好衣裳,只得往東城這邊尋來。
終于在又走了三家鋪子后,找到一家有賣粗布冬衣的鋪子,只是沒有合適曲瑾兒穿的,曲瑾兒雖然八歲了,卻生的小巧玲瓏,看著也就是五六歲孩子的身高。
鋪子里的人看她們可憐,就說讓她們等一下,讓人把一身冬衣拿去后面,讓人把冬衣往小里改一下。
米珍珠和曲瑾兒就在鋪子里坐著等了半個多時辰,伙計才把改好的衣裳抱了出來。
她們被人領進一間屋里,兩人在屋里把冬衣換上,出來付了銀子,抱著換下來的衣服走進綿綿細雨中。
再說若雪幾個人在街上走了許久,走乏了,就上了后面的馬車。
若紅又感受了一回逛街的辛苦,上了馬車就脫了鞋子,讓丹橘為她揉起酸疼的腳來。
“真是小姐的命啊!一點兒苦都吃不了。”若雪打趣的說道。
“都是被你把我養叼了,才會這樣的。”若紅反駁道。
若雪笑道:“還怪我咯?”
“就怪你!”
一扭頭,看見弓月扒著車簾子往外面看,若紅就問她看什么呢。
“剛才我好像看見珍珠了。”她說道。
“不會吧!你是不是看錯了?”
“感覺很像。”
弓月轉身回來,對若雪說道:“我去看看,你們先回吧。”
也不等若雪說話,拿了傘就跳下車去。
沿著剛才走過的路找下去,看到撐傘的女人,弓月就會扒開那人的傘看看,卻都不是米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