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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雪微笑著看看黃秉善再看向段杰,狼子野心,也不怕把自己撐死,居然想要把梅家分著吃了。
真是好大的胃口啊!
她嫣然一笑,說道:“兩位老爺有如此雅興,我定當奉陪到底,麻煩張先生動手寫兩份賭約,我與他們簽了,再由付老爺和丁叔叔做個見證也就是了。”
“不可啊!大小姐…”
張井喊道,這明擺著就是想要把梅家瓜分了,他可不能茍同若雪說的年底絲綢會漲價,當時聽她說的時候,他只當她是在說笑,那兒真有豐年還會漲價的東西,這兩個狐貍就是挖坑給若雪跳的呀!
這樣的賭約太不公平了!
若雪看向他笑的真誠無比,“張先生你看啊,我們家的生意就是做的再好,一年也賺不到十六家鋪子,和半個吉慶綢緞莊,現在一個賭約就可以做到如此,何樂而不為呢!!
先生不要擔心,這樣也算是公平交易,你只管寫了賭約,一切皆有我擔著。”
“大小姐,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這樣弄不好就要傾家蕩產的,你可不要輕易做絕定!”張井有點兒急切的說道。
他可不覺得是若雪說的那樣子,這就是一個必輸的局,怎么可以往里跳呢!
丁茂林想要勸說幾句,又礙于這是在別人的飯桌上,不好拆人家的臺子,也就說讓若雪好好想想,莫要沖動做事等語。
“丁叔叔好意,我心領了!怎奈這個誘惑太大了,…”
她轉頭看著段杰說道:“段老爺可要事先說準是哪十六家鋪子,不然,到時候你隨便給我十六間房子,那我豈不是虧了!”
“這個自然,…”段杰從懷里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冊子,翻了十幾張一并撕下來,伸手遞給若雪,“你看看這幾家如何?”他說道。
蓮馨上前兩步,伸出雙手接了段杰遞過來紙張,轉身交到若雪手里,又后退兩步站住腳。
若雪一張張翻看著已經散開的紙張,每一張上都寫著一個鋪子的名字,和掌柜的名字,多少個伙計下人,在哪府哪縣哪條街等等。
有四處酒樓,四處客棧,三家香料茶葉鋪子,兩家玉器行,兩家珠寶首飾店,一座建在金陵城西秦淮河南岸的花樓,外帶秦淮河里的兩條畫舫。
若雪看到最后一張,嘴角不經意的撇了撇,那兩條畫舫是寫在花樓后面的,應該算是一處的產業。
“你們兩位做見證的人也看看吧。”若雪說著將一沓紙放桌子上,推給離她最近的丁茂林。
丁茂林看了一下,轉手遞給付春山,這樣大手筆的豪賭,是他們這些小商人不敢為之的。
付春山看的也暗暗咋舌,這賭的也太大了吧!他偷眼瞅瞅若雪,又看黃秉善和段杰,這三個人不知道誰才是最后的贏家。
只是兩個人合伙欺負人家一個女孩子,有點兒太過了。
付春山笑著看段杰,說道:“我在有生之年見到這樣的豪賭,也算不虛此生了!”
若雪轉頭看向張井,語氣不容置疑的說道:“張先生,有勞你了。”
張井還要再說點兒什么,見若雪面容嚴肅,語氣鄭重,心下凌然,應了一聲:“是。”起身走去拉開了門,對門外的人吩咐道:“準備筆墨桌案,快去。”
他只是梅家的一個客卿,只有提建議或意見的權利,卻是不能做決定的人。
守在門口的侍從應聲跑下樓去。
“大侄女夠膽識!”
黃秉善笑著恭維了一句,對段杰說道:“她若是男人,就無你我立足之地了!”
段杰笑而不語,他剛剛才認識這個梅家大小姐,光憑感官無法了解她是什么樣的一個人,在他看來若雪就是一個無知的內宅小姐,又不知道畏懼,不知道梅繼業何以將偌大的家業交給她了,就不怕被她敗光了嗎?!
這樣賭約她都不想想后果!
她要是輸了,可以說傾家蕩產了。
要是她真的能贏,那可就是一夕之間變成國內屈指可數的富商了。
段杰微微搖了搖頭,把最后這個想法甩出腦袋,豐年怎么可能還會漲價呢!
丁茂林看著斜對面的小姑娘,說道:“此事重大,還是和你的家人商量商量吧。”
“不用。此事我能做主。”
若雪知道他是好意,可是她從來不曾向什么人或事兒認輸過,今天被面前兩人逼到墻頭上了,她如何肯低頭認輸。
少頃,兩個伙計抬了一個長案上來,放在西面多寶閣下。
長案上筆墨紙硯俱全,被兩個人抬上來也不倒伏傾灑。
張井踱步過去,拿了一管墨竹狼毫,蘸飽墨汁,在紙上書寫起來。
段杰和黃秉善先后站起來走過觀看,付春山和丁茂林也跟著過去觀瞧。
若雪坐著沒動,讓蓮馨給她換了一杯熱茶,她端著慢慢的吃著,側身看著那邊。
張井寫好一張,“兩位看看有沒有問題。”轉身遞給段杰和黃秉善看了,見到兩人都點頭了,又拿給若雪看。
若雪看了一下,上面寫明了黃秉善和段杰做賭的條件,寫了若雪同意這個賭約,到年底為期,不論上面哪一方的條件達成,賭約就生效了,另外一方就必須按照賭約交付相應的財物。
若雪點頭說了一個“好”字,又交給張井讓他再寫兩張。
張井又寫兩份,將三張賭約放在桌案上,先請段杰和黃秉善在上面簽名畫押,又請若雪過去簽上名子。
若雪拿出家主印信,在她名字上重重的摁下。
付春山呵呵笑道:“預祝三位心愿得成!到時候贏家要請我們吃飯啊!”
“一定一定。”黃秉善笑著說道。
段杰微笑著看向若雪,此事若成,江南京再沒有富商梅家了。
若雪回到家里時,已經過了戌時,剛剛進了冠芳院,紫云就來說田氏還沒有睡下,請若雪過去說話兒。
若紅也想知道她去赴宴的過程,見田氏如此急切的叫她去問話,感覺有哪里不對勁的地方,就笑著跟在若雪后面也去了集輝堂。
若雪和若紅進了田氏寢室,田氏已經在床上躺著,見她們兩個人都來了,就坐起來招呼她們到床上坐,“宴上都談了些什么?說給阿娘聽聽。”她說道。
若雪一路上都在想要怎么說才不會嚇到田氏,才不至于讓田氏動怒,見她急著問,就從到了鴻鵠閣說起,在那里見了什么人,都有誰,席上都是怎么說的,誰說了什么,她又是如何回答的,如同講故事般說給田氏聽。
田氏聽著聽著就皺起眉頭來,聽到若雪說到簽賭約時,抬手欲打若雪一個嘴巴子,又頹然地垂下手去,“罷了,我也顧不了那么多,隨你吧!
可是你要準備好怎么面對你阿婆,和你二叔二嬸的責問,他們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哎!梅家不是敗在你手里,也是要敗在其他人的手里,哎…”
若雪拉住田氏的手,說道:“我是不會讓梅家敗落的,阿娘要相信我,…”
若紅看著若雪,在那樣的環境下,被人欺負了,就是她也忍不了,可是,以她的性格應該可以忍的啊!為什么不忍忍呢?
那個賭約明擺著就不公平,兩家分吃一家,這也太欺負人了。
這要怎么樣才能贏啊?!
若雪夜里做了一個夢,夢見許多桑農挑著擔子,在街上叫蠶絲蠶繭,滿街都是賣蠶絲蠶繭的人,到后來都跪在地上哭求路過的行人,可是那里有人買呢?路人都像是躲瘟疫似的躲著他們走。
若雪從夢中醒來,睜著好看的大眼睛,看著綠蘿紗帳出了半天的神兒。
蓮馨起來查看她被子有沒有蓋好時,見她睜著一雙大眼睛被唬了一跳,“小姐又做夢了嗎?”
“嗯。”
若雪輕輕地應了一聲。
“夢見什么了?和奴婢說說唄。”
等了半天,才聽她說道:“讓蘇杭的鋪子存留七成的銀子,我有用…”
蓮馨愣了一下才答了一個“是”。
若雪又說道:“讓人去看個好日子,水煮魚該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