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沫不知不覺已經被對方面對面拉到懷里,他的雙臂圈住她。
“我聽元佑說你只吃了早飯?”
顧爵曄悶著厚重的鼻音“恩”了一聲。
感覺到他的身體漸漸灼熱發燙,白淺沫伸手輕輕抵在他的胸口,將兩人的距離撐開一點空隙:“去吃飯。不然飯菜都涼了。”
顧爵曄感覺到小丫頭身子有點僵硬,揶揄的笑了一聲,沒有再逗趣她,自覺松開了纏在她腰上的雙手。
兩個人回了屋,顧爵曄道:“你先坐沙發上看會電視,我去洗個澡,很快就出來。”
話落,湊過來快速在白淺沫臉頰落下一吻,隨即神情愉悅的去了浴室。
白淺沫窩在沙發里無聊的看著日系恐怖電影,老套的校園梗,一張張慘白的臉上涂著廉價的血漿,制造的恐怖場景沒有一點點的創意。
白淺沫平靜的盯著液晶屏,神情十分平靜,實在搞不懂,這么平平無奇的劇情,竟然會有那么多人會被嚇的哇哇大叫。
耳旁傳來浴室嘩嘩的水流聲,嚴重干擾了她的注意力,看了半晌,都還沒搞懂哪個是女主角。
索性關了電視,伸開飯盒用手背試了一下溫度,發現飯菜已經有些涼了,白淺沫想下樓用微波爐熱一下。
剛準備起身,浴室的門打開了。
男人僅僅裹著一條浴巾,似乎身體的幅度稍微大一點,浴巾就會隨時松落。
看到這幅美人出浴圖,白淺沫感覺喉嚨突然有些干。
發現小姑娘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顧爵曄勾唇輕笑一聲,本就精致絕倫的面容更加的絢麗奪目。
白淺沫局促的眨了眨眼,急忙尷尬的偏過頭去。
這個妖孽。
顧爵曄走過來,挨著白淺沫身旁坐下。
感覺到身旁陷了下去,白淺沫扭過頭瞪了他一眼,入眼是瓷白精煉的肌膚。
“你…你在家都不穿睡衣嗎?”穿一件浴袍也行啊,總比裹著一條浴巾出來好吧。
顧爵曄伸開食盒,拿起筷子緩緩撕開包裝紙,漫不經心的答:“我搬家了,衣服都在金鈺華庭那邊。”
“怎么突然搬家了?”
“這里只是臨時居所,我一個人住這里空蕩蕩的,沒有家的感覺。”
偏過頭,顧爵曄似笑非笑的湊身到白淺沫面前:“你真吃了?要不要再一起吃一點?”
白淺沫對上男人戲謔的笑容,身體僵硬的朝旁邊空位移動了幾分:“我真吃了,飯菜有些涼了,我去幫你熱一下。”
剛起身,手腕一緊,隨即一股拉扯將她又扯回沙發上。
“不用麻煩了。”
白淺沫蹙眉,想到他今天只吃了早飯,這應該不是個例的一天,而是他平時就這樣,忙碌起來早就把一日三餐拋諸腦后了。
眼看顧爵曄要打開食盒,白淺沫伸手按住了他的手,隨即撥開,將食盒疊在一起,雙手捧了起來。
“吃涼飯對胃不好,你現在還年輕感覺不出來,等年紀大了,如果吃出問題,每天伴隨著病痛過日子,就算你的科研有多大的成就都換不回一具健康的身體。”白淺沫語氣帶著慍怒。
顧爵曄睜著一雙溫潤含笑的眸,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兒。
“你笑什么?”白淺沫蹙眉。
顧爵曄腦袋湊過去,輕輕在她耳邊低笑起來:“你這口吻好像我媽!”
白淺沫:“…”
小臉帶著怒色,輕哼一聲,小姑娘端著飯盒就下了樓去。
顧爵曄握著筷子,目光癡戀的追隨著那抹纖瘦的身影。
記憶仿佛一下子倒流到了幾年前。
小姑娘堂而皇之的成為了他的鄰居,剛開始那段日子另他很煩躁。
打了電話給房東太太,那邊卻像是事先就預料到他會打電話來,提前關了機。
那幾天,顧爵曄整個人充斥著低氣壓,臉上明顯寫著“生人勿進”四個字。
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肯定是聒噪愛鬧的性子,說不準還會經常帶朋友回家聚餐。
他心里暗暗咬牙想,如果她真敢帶朋友回來,他就有了轟走她的理由。
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整整三個月。
三個月的同居生活過的竟然異常平靜,甚至,他都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如果不是夜深人靜時,偶爾能聽到樓下傳來的開門聲,他都以為那個小丫頭根本沒有回來住過。
她的課業似乎很繁忙,白天一大早就會離開,等深夜才會回來。
那會兒他攻讀博士的課程已經結束,臨近畢業,正在為回國還是繼續留在Y國深造猶豫不決,每天有忙不完的論文和研究要做。
時間久了,他已經漸漸接受這棟房子還有另外一個人,只要互不影響,他也就暫時忍了。
直到有一天 他可能是因為吃的東西太隨便,久而久之傷了胃,犯病時還是在深夜,房間里沒藥,附近的藥店早就已經關閉了。
他只能忍著疼,躺在床上卷縮著,希望能一覺睡過去,到了白天再去買藥。
可整個胃部像是痙攣一樣的疼,輾轉反側就是睡不著,他想喝杯熱水,踉蹌著下樓。
當時已經凌晨一點,他艱難的下了樓,客廳的大門突然響了一聲,隨即一抹黑影從門外走了進來。
屋內黑著燈,隱約借著落地窗外的光亮能看到女孩兒玲瓏的身影。
“啪!”
屋內的燈被女孩兒打開,刺眼的光瞬間襲來。
瞳孔微微酸澀,他下意識的閉了閉眼睛。
女孩兒也注意到了樓梯口的他,明顯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你…”
他當時疼的直不起身,不知為何,知道她回來了,一股倔強使得他用力站直身體,結果一陣更加強烈的劇痛襲來。
女孩兒臉上的詫異很快消散,璀璨的目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你身體不舒服?”
他緊繃著唇,極力忍耐著身體的不適,冷汗不斷從額頭參出。
雖然看不到自己的臉,他大概清楚,當時他的臉色一定蒼白的嚇人。
“有胃藥嗎?”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開口,可能是異國他鄉生病會讓人變得脆弱,也或許是,在他痛苦的時候,寂靜冷清的房間里多了一個人會讓他安心一些。
他有一種想要靠上去取暖的念頭。
她匆忙將書包放在沙發上,隨即鉆進了屋子里,不一會兒又從房間里蹬蹬蹬跑出來,手里拿著一盒胃藥。
“我有,你坐下休息,我幫你倒水。”
女孩兒臉上沒什么表情,黑亮柔軟的發絲松軟的被她扎著一個丸子頭,有幾縷碎發松散的垂在細長的頸肩,隨著她去接水時,微微屈膝俯身的動作,發絲調皮的滑入她的肩窩。
他的目光追隨著她,竟然覺得胃疼的也沒那么難以忍受了。
“可以吃了!”
顧爵曄收回思緒,抬眸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女孩兒。
想到她又回到了他的身邊,這種感覺真好,這一次,他不會再大意的放她離開。
“醬牛肉?”
“恩,看你喜歡吃,所以點了這道菜,不知道這家餐館做的怎么樣。”
顧爵曄拿起筷子嘗了一塊。
“沒你做的好吃。”
白淺沫揚眉,被人夸贊,小臉上有些得意:“醬牛肉能不能做好其實重點就在那個“醬”字上。”
顧爵曄低頭吃飯,看似無意的問:“是誰教你這道菜的?”
白淺沫神色微微一變,沉默了一會兒:“是我一個很好的朋友,也可以說是哥哥。”
顧爵曄握著筷子的手猛然一緊,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泛起青色。
斂下的眼眸深沉似海,一抹幽冷的光從深諳的瞳孔里快速閃過。
“哥哥?”沉默許久,他故作輕松的問。
白淺沫并未察覺到顧爵曄的神色有變:“恩,他從小照顧我,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我一直把他當親哥哥一般看待。”
聽到白淺沫后面這句話,顧爵曄神色狐疑。
這個人究竟是誰呢?
不僅把小丫頭那幾年的記憶抹去了,似乎還想將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取而代之?
夏微睡得迷迷瞪瞪,房門傳來輕叩聲。
在床上翻了個身,蒙住被子想要繼續睡,敲門聲停了片刻,對方又繼續鍥而不舍的敲了起來。
夏微終于清醒過來,立刻起身下了床去開門。
房門打開,郭管家一臉憨態可掬的沖著她瞇眼笑著。
“夏小姐,我家先生回來了,請您去書房一趟。”
夏微心里咯噔了一下,回來了?
怎么這么快…
不是去外地出差了嗎?
愣了一會兒,夏微回過神兒。
“好,我這就去見郭先生。”
原本她主動提出辭職后,郭管家讓她去親自找郭先生說明情況。
夏微哀嘆,她真的不想單獨去見郭啟珩啊,那個男人的氣場太強烈,她每次見到他的時候心里就會很緊張。
巧的是,郭啟珩這幾天出差在外,一直沒有回家。
夏微覺得自己又僥幸在這里待了幾天。
今天看來終于要準備卷鋪蓋走人了。
帶著忐忑的心情,夏微從衣柜里拿出一件乳白色的針織衫套在睡衣外面,這才緩慢的朝郭啟珩的書房移動。
走到門口,房門虛掩著,隱約從里面透出一道冷色的光線。
吸了一口氣,夏微抬手敲門。
“進來!”里面傳來男人低沉渾厚的嗓音。
夏微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目光率先朝書桌前看去,并未看到人影。
四下掃了一眼,也不見郭啟珩的身影。
她朝室內走去,心里正納悶,走到書桌前,陽臺上一抹高大的身影緩步走了過來。
“夏小姐。”
夏微心口猛的一緊,轉身朝走向自己的男人看去。
郭啟珩像是剛洗過澡的樣子,身上穿著一件煙灰色的睡袍,一頭短發濕濕嗒嗒的垂落下來,讓平時那個一絲不茍的男人多了一些平易近人的氣息。
他每帶眼鏡,那雙目光看上去越發的深邃。
“郭…郭先生,您找我。”
夏微的心臟狂跳著,就算這個男人沒有說什么,但他走到她身邊時,身上那股強烈的威壓之氣便將她緊緊籠罩住。
郭啟珩走到夏微面前,幽深清冷的目光快速在她身上掃了一眼,隨即面無表情的道:“坐吧。”
“謝謝!”夏微雙手放在身前,緊張的揪在一起,坐在辦公桌前的那張椅子上。
她以為郭啟珩會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再和她說話,沒想到,她剛坐下,他的身體挪到她身前,頎長的身體輕輕靠在了紅木書桌前。
她坐著,膝蓋朝內,他則站在椅子和書桌之間的距離,兩個人的身體一下拉近了距離。
夏微感覺周圍的空氣都窒息了,腳跟后蹬了一下,順勢挪了挪椅子。
郭啟珩將夏微的小動手凈收眼底,繃緊的薄唇不易察覺的勾了勾:“聽郭叔說你準備辭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