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離開書房后,片刻,便引著一位年輕女孩兒重新走了進來。
“白小姐請進。”
老張朝門口看去,目光落在管家身后的女孩兒身上。
眼前的女孩兒看上去二十來歲年紀,模樣生的格外精致。
連他這種年過古稀的老人,在看到這丫頭的容貌后,都不由在心里驚嘆其美貌。
除了長相出眾之外,老張還從這女孩兒身上看到了一種極其淡然沉著的氣場。
她靜靜的朝屋內看來,那雙眸子極深,讓人難以窺探她的心思,這種眼神,并不像一個二十來歲女孩兒該有的樣子。
正在老張狐疑女孩兒有什么特別之處時。
坐在桌前的唐老呵呵笑了一聲。
“白丫頭,今天怎么想到來找我了?可是想通了,打算拜入我的門下?”
唐老對白淺沫一番玩笑話,卻險些驚掉了老張的下巴。
他不由自主的瞪大雙眼,唐老竟然想收這個丫頭為門下弟子?
要知道,唐老在鑒寶界的地位可是無人能撼動,業內想要拜他為師的后輩都快要踏破唐家大門檻了,但是唐老至今還未找到他的接班人。
原本別人以為,唐老這是想把一身本事傳授給自家子孫。
可目前來看,唐家后輩子孫中,唐老也并沒有相中的好苗子。
沒想到,唐老最終竟然相中了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
鑒寶這個行業,不僅對人的眼睛要求極高,而且還要有厚重的歷史文化熏陶,這可是一門要求非常嚴苛的學問,沒有十幾二十年的經驗,想要在這個圈子里混出名堂是很難的。
唐老是鑒寶界公認的天才,雖然比一般人更有悟性,卻也是唐家幾輩先人留下來的精髓,從他身上繼續延續下去,并為之發揚光大,即便這樣難得的人才,也是從四十歲才開始闖出一點名堂的。
他實在想不通,唐老為何會選中一個小丫頭了?
白淺沫今天來見唐老,是從自己創作的兩幅畫打探到的線索。
她來帝都這一年,以夜白的名號創作了兩幅畫,那幅《山川霧雨》此刻正在白老的書房內收藏,而《星空》則在帝都博物館。
經過她最近的調查,這兩幅畫都和唐老有關系。
以此可以看出,在她失憶之前,應該和唐老是認識的。
夜白的畫展眼看日期將近,眼下不缺作品,卻唯獨缺少一個畫展。
普通的畫展不夠隱秘,而她并不想讓世人知道夜白的真實身份。
所以,挑選之下,最終她看上了保密措施做的最完善的唐家展廳。
剛剛聽唐老這句話,白淺沫已經知道了二人之間的關系了。
唐老想收她為徒,而她應該是拒絕了。
白淺沫并未注意站在唐老身旁的老張,語氣平靜的回道:“我對拜師沒興趣。”
嚴格意義上來說,她的老師應該是五哥,他就像是一把打開未來世界的鑰匙,帶她走進了一個和之前完全不同認知世界里。
自此之后,她發現自己的天賦異于常人,無論學什么,都能很快學會。
至于為什么自己會有這么特殊的大腦和體質,她至今還沒有弄明白。
因為學什么都很迅速,所以她并不需要老師,“書”就是她最好的老師。
而且,對于唐老這個鑒寶大師的工作,她也并不感興趣。
唐老和白淺沫接觸過幾次,知道這丫頭性格孤傲清高。
也料想到她的回答。
而身旁的老張聽到白淺沫這番話時,卻覺得她很不禮貌。
“小丫頭,你可知道自己有多無知?唐老可是我國著名的鑒寶大師,唐老能看上你,那可是你的榮幸啊,你竟然敢拒絕唐老。”
這丫頭可真夠蠢的,如果拜入唐老門下,不僅能成為唐老唯一的弟子,而且,以唐家的人脈,想要在古玩界發大財,那可是分分鐘的事兒。
這丫頭竟然毫不在意的拒絕了,她怕不是瘋了吧?
如果不是自己年紀只比唐老小兩歲的話,他都想認唐老為師了。
哼,真不知好歹。
白淺沫不以為然的朝老張瞥了一眼。
“我拜不拜師與你何干?”
“你…呵呵,唐老,這是打哪兒冒出來的瘋丫頭?您一輩子慧眼如炬,怎么會看上這種沒大沒小、不知禮數的野丫頭?她若真拜您為師,只怕會侮了您的名聲。我勸您還是三思吧。”老張憤怒不已。
他在帝都也是有頭有臉的人,自己這把年紀,竟然被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丫頭懟,有失顏面,心里便有些記恨白淺沫。
對于白淺沫這種態度,唐老到是并未見生氣。
他朝老張看了一眼。
“無妨,我看上的徒弟,自然是要和常人不同的。”
老張:“…”怎么感覺他是那個多管閑事兒的主兒?
白淺沫的目光這時朝書桌上看去。
老張拿來的畫卷吸引了她的目光。
“蘇賢的《驚蟄》?”
“你知道這幅畫?”老張驚訝的問出口。
這幅蘇賢的《驚蟄》,相較于蘇賢其它畫作,并不算太出名。
因為上千年見,這幅畫的蹤跡一直成謎,沒有幾個人見過這幅畫,自然流傳下來的相關記載少之又少。
沒想到,這個小姑娘只看了一眼,就認出是蘇賢的畫作。
唐老精銳的眸子閃過一道光芒。
笑著將手里的手串放下,抬手將放大鏡遞給白淺沫。
“來,白丫頭,你看看這幅畫可是蘇賢的真跡?”
白淺沫伸手接過放大將,俯身仔細沿著畫作檢查了一番。
“可以看出創作這幅畫的人有非常深厚的繪畫功底,整幅畫一氣呵成、筆鋒有力,色彩運用的也恰到好處,的確和蘇賢平日里的繪畫風格很像,算是一件成功的高仿佳作,從年代來看應該出自明朝末期,若拿來觀賞,到是一件不錯的收藏品。”
唐老滿意的笑了笑。
老張則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這小丫頭竟然說的和唐老一模一樣,連年代也堅定的分毫不差。
“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剛過二十。”
“你是從小就接觸鑒寶師這個行業嗎?家中是否有從事此類行業的人?”
白淺沫搖了搖頭。
“沒有。”
“沒有?那你是從哪兒學來這一身本事的?”
要知道,能在這么短時間就判斷出這幅畫是贗品的,除了唐老敢如此斬釘截鐵之外,整個帝都再無第二個人敢如此肯定的當場就用肉眼鑒定出來。
可現在,竟然被一個二十歲的小姑娘當場驗出是贗品了。
她這么小的年紀,若不是從小就接觸這個行業,怎么可能有這么深的鑒定基礎?
“本事?鑒定出這幅畫的真假很難嗎?”
其實,從她說出這幅畫的名字時,就已經看出是明顯的贗品了。
老張再次被白淺沫驚的瞠目結舌。
“老張啊,不要用世俗的眼光來局限一個天才的智商。”
老張緩緩回過神兒來。
似乎,也只有天才級別的人,才能有這種能力吧。
“白丫頭,你今天來見我,既然不是拜師來的,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我老頭子有什么能幫你的?”
“我想借您的展廳一用。”
“哦?以我和你爺爺的交情,借給你展廳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打算用來做什么?”
“開畫展。”
抬起眼朝白淺沫看了過去。
“誰的畫展?”
“夜白!“
聽到“夜白”二字,唐老眼底冒出精光!
唐家展廳在帝都很有名氣,主要是用來進行拍賣交易,因為唐家在業界有很好的信譽,所以全國各地的富豪,時常會來參加唐家舉辦的拍賣會。
這里閑暇時,也會被安排成畫家的畫展,不過,想要在唐家展廳辦畫展,必須是國內非常知名的畫家。
而在這里辦畫展,其實是有另外一層原因的。
因為唐家在文化圈的地位,出現在唐家展廳的任何物品,就會跟著水漲船高。
畫家選在這里辦畫展,無非是想讓自己的作品更出名,從而賣出一個好的價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