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笑道:“不得不說,這個徐百生還真是厲害,在圍棋界縱橫多年,從無對手,我鉆研圍棋幾十年了,本想著能與他一較高下,沒成想被打的潰不成軍。”
雖然心有不服,卻也不得不承認對手的厲害。
“你今個兒怎么突然提起他了?”
之前提起徐百生這個人的時候,顧老的臉色一定會陰沉幾分,要么繃著唇一言不發,明顯透著不悅。
這一點,顧老夫人也是理解的,顧老戎馬一生,年輕時在部隊上被封為常勝將軍,即便在圍棋上的造詣,那也是可圈可點的。
之前遇到一些所謂的圍棋大師,顧老時常能險勝幾招,也算是在圍棋界內沒遇到什么對手,直到遇上了徐百生,才讓他明白,人外人有、天外有天的道理。
顧老神情透著幾分得意。
“就是這個徐百生,呵呵,今個兒栽了個大跟頭兒。”
“哦?難道是有人在圍棋造詣上勝過他了?”
顧老朝一直沉默的顧爵曄瞥了一眼:“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顧老夫人捕捉到顧老的眼神,跟著朝顧爵曄看去。
白淺沫到是一幅氣定神閑的模樣。
五哥在圍棋上的造詣已經到達登峰造極的境界,至于那位華國棋王徐百生,她曾在一次國際圍棋大賽上觀摩過他的戰局,的確是非常專業的圍棋大師,但和五哥比起來,還是差的太遠。
“是七哥兒贏了徐百生?”顧老夫人露出震驚之色。
七哥兒之前和顧老對弈,一直是不分伯仲。
她也知道,七哥兒有謙讓長輩的嫌疑,卻也沒瞧出太大的差距。
除非,七哥兒的圍棋造詣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可以收放自如、隨意排兵布陣的境界,不然,絕對不可能毫無痕跡。
“這小子今個兒可真是替我爭光了,你是沒看到徐百生震驚錯愕的模樣,阿曄打的他是毫無還手之力啊。”
顧老興趣高昂的講述了顧爵曄和徐百生對弈時的場景,描述的繪聲繪色。
原本徐百生見到顧老,言語上略帶一絲嘲笑之意的邀請顧老與他對弈一句。
顧老心里窩火,卻也知道,若當眾和徐百生對弈,自己肯定會輸,可若不答應,當著一眾大院老友,甚至不少人都是自己的舊部的面前,他這老臉要往哪兒擱?
正左右為難時,身旁傳來一道鎮定從容的聲音。
“徐老前輩,我的圍棋是我爺爺教的,早就聽聞徐老大名,今日可否讓晚輩替我爺爺和您對弈一句?”
徐百生只是很冷淡的瞥了顧爵曄一眼。
輕笑一聲:“你可知,你爺爺曾輸給我?”
對于圍棋,徐百生因為從沒遇到過對手,所以日子久了,逐漸養成了孤傲自大的性格。
雖然顧家權大勢大,但徐家的背影也不容小覷,再加上徐白生性格使然,對誰說話都是直來直去,只要圍棋不如他的人,他向來不會多看一眼。
所以瞥了顧爵曄一眼之后,徐百生心里滿是不屑。
顧老當時和他對弈時可以說是慘敗,他教出來的孫子能好到哪里去?
“我徐百生不是個隨意欺負晚輩的人,小子,看你的年紀也不過二十多歲,呵呵,你這個年紀對圍棋的了解還不夠透徹,我看還是讓你爺爺親自上陣吧,畢竟他都輸給了我,我若再和你下棋,豈不是更打顧老的臉?”
話落,徐百生故意朝顧老瞥去,見顧老看似沉著鎮定的臉上,明顯繃著弦兒。
顧爵曄不以為然,徑直走到了徐百生對面。
沉靜的面容上看不出一絲情緒波動,深眸里透著一絲孤冷淡漠。
對于徑直坐在自己對面的年輕人,顯得很是唐突,徐百生明顯露出不悅。
一旁圍觀看下棋的老爺子們都是看著顧爵曄長大的,其中有一名顧老的老部下看出徐百生面露怒意,便出生勸說。
“爵爺,徐老可是專業的圍棋高手,研究了一輩子圍棋,若他和你對弈,傳揚出去恐會被人說他欺負后生,我看,咱們今天就下到這里吧。我家里最近新開了一瓶百年陳釀,味道甘醇無比,各位不如光臨寒舍,咱們痛飲幾杯如何?”
這位舊部拿酒做話引,不僅給了顧老臺階下,也算是阻止了這場惡戰。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坐在棋盤前的顧爵曄,壓根不接他這茬兒。
修長纖細的右手輕輕把玩著一粒晶瑩剔透的玉石白子兒。
“正因為許老是圍棋界的泰山北斗,所以才想要請教一二。”
四目相對,鋒芒從二人嚴重射出。
眼見顧爵曄不知好歹,徐百生冷冷一笑。
這小子果然是顧家的種兒,和他爺爺一個德行。
“小子,既然你這么狂,那我就陪你玩一局。”
徐百生故意說是“玩”,就像是一個長輩逗弄小孩子的態度。
待會兒,他要讓這小子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高手。
一盤棋在十分鐘內就結束了。
看著自己的黑子被對方白子團團包圍的場景,徐百生瞪著雙眸沉默許久。
一雙眼睛里含著滿滿的震愕。
“這不可能,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的路數刁鉆,下棋時多不安常理出牌,所以那些研究他下棋風格的圍棋選手,很難學到他的精髓。
他從十五歲開始正式進入國家圍棋比賽隊列中,從此之后,幾十年間,他還從未輸給過誰。
沒想到,在他捶捶耄耋之年,竟然會輸給一個二十多歲的臭小子?
更令他窩火的是,這小子的爺爺曾還是自己的手下敗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