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老”的一番操作,梅的手下也愣住了。
這是什么情況?
剛剛老爺子的手還被捆綁著,怎么一下子就掙脫了?
白老古怪的笑了一聲,一只手沿著下巴往上一拉。
瞬間,一張人皮面具從臉上扯了下來,與此同時,他的身影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原本佝僂的身體筆直站立。
眼前這是一個年輕俊朗的男人,冷漠的目光里含著一絲嘲諷。
梅頓時警鈴大作,心知自己上當了。
“抓住他們!”
她大喊一聲,身后幾名外籍男子立刻沖了上來。
白淺沫站在原地,從容鎮定的朝身旁的方術看了一眼。
方術默然的眨了眨眼,右手成爪,身影如電一般飛掠而上。
幾名壯漢一起朝方術圍攻上來,揮舞著鐵拳,招招狠辣,進攻迅猛。
然而,在方術面前,他們的招數更像是一些花拳繡腿。
看似比方術高出一個頭的壯漢,三兩下就被踹飛出去。
不到五分鐘時間,五名壯漢橫七豎八倒在客廳里。
梅盯著方術,神情凝重。
“竟然是古家人,哼,白淺沫,你還真是厲害,竟然能找來古家人為你賣命。”
“你不是他的對手,如果你告訴我酆先生的來歷,我會考慮放你離開。”
梅呵呵笑了兩聲,一只手快速從口袋里摸出手槍:“去死吧。”
白淺沫盯著距離自己不到一米的手槍,目光沉靜無波。
“民頑不靈!”
“砰!”梅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在她心里一直對白淺沫憎恨不已,因為自己深愛的男人,卻愛上了這個該死的女人。
酆先生的交代拋諸腦后,此刻她唯一的想法,就是要讓這個女人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她對準白淺沫的腦門開了槍,本以為一槍斃命。
白淺沫這次死定了!
然而,當槍子飛出去時,站在她面前的女孩兒卻鬼魅般的消失不見了。
梅驚慌的站在原地,四下張望。
她開槍的時候白淺沫明明就在一米之外。
怎么可能有人的速度比槍子還快?
就在梅轉身時,一道黑影閃過。
“啊!”
手腕處傳來一陣鈍痛,梅驚呼一聲,手里的槍頓時掉落。
她快速后退兩步,定睛一看,白淺沫鬼魅一般的出現在她的身后,手里正把玩著她的槍。
她是知道白淺沫有武功,但是怎么也沒想到,她的速度已經到達出神入化的境界。
“你竟然也是古家人?”
古家乃是古武世家,家族傳承了上千年。
古家武功一直是祖傳的,雖然近些年,當代古家掌門已經開始收外姓弟子,卻設立了十道關卡,簡直比少林寺闖十八羅漢陣還要困難。
據說,十道關卡分別有古家17位百歲長老分門把守。
想要闖過這十道關卡,自身武學已經到達登峰造極的水準,即便拜入古氏門下,也不過是錦上添花。
可以確定白淺沫是白家人,她和古家并無血緣關系,可她剛剛移形換位的招式卻是出自古家的。
難道她是古族收的外姓弟子?
如果真是如此,白淺沫的功力遠遠在她之上。
此刻,梅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很危險。
自己帶來的手下已經被方術解決。
站在角落里的婦人和跟她一起來的幾名男人,早已經被眼前的陣仗嚇傻了。
他們親眼目睹了白淺沫鬼神莫測的身手,嚇得整個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
剛剛他們可是親自綁著這丫頭來的啊。
如果對方真的要他們的小命,簡直就是分秒之間的事情。
想到剛剛自己在鬼門關徘徊了一遭,一陣心有余悸。
尤其是在車上曾調戲過白淺沫的那名中年男人,此刻他縮在最角落,眼底滿是驚恐,雙腿不由自主抖成了篩子。
白淺沫沒有回答梅的問題,目光冷冷略過婦人和那幾個男人。
頓時嚇的他們低下頭去。
“我再問你最后一遍,酆先生是誰?”
“呵呵,白淺沫,你死了這條心吧,就算死我也不會出賣酆先生的。”
白淺沫輕嗤一聲。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往往是生不如死,你應該聽書過G團的死亡谷,進入那里之后的人沒有一個人死去的,但他們卻無比煎熬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每天充斥在他們周圍的只有無盡的黑暗和絕望。”
梅的臉色微變。
她當然聽說過G團赫赫有名的死亡谷。
這里都是G團抓的重刑犯,里面的酷刑五花八門,他們著重摧毀人的意志力,專門攻擊人類內心深處最薄弱的地方。
所以進入這里的人都不會死,但最終,他們會變得精神失常、瘋瘋癲癲。
這無疑比死亡更令人恐懼。
白淺沫:“你和陰遲都受命與他,說明他的來頭很大,而且和陰家有很深的淵源,就算你不說,我遲早也會查清楚他的身份,而你的下半輩子,就只能在死亡谷里待著,從此之后,你再也見不到你深愛的男人了。”
梅的表情越來越凝重,眼底一片灰暗。
她效忠酆先生多年,從沒有想過要背叛他。
可一想到自己這一輩子都不能再見到陰遲,這種滋味兒比進入死亡谷受盡折磨更讓她難以忍受。
白淺沫胸有成竹,梅一定會為了陰遲,而背叛她的主人。
但,她千算萬算,卻低估了那個男人的手段。
就在梅即將說出酆先生的真實身份時,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來電顯示,是本地陌生號碼。
正在白淺沫猶豫要不要接聽時,對方直接掛斷了電話。
一分鐘后,對方發來一條短信。
內容很簡潔:做筆交易,用你堂弟的命換我手下的命。
白淺沫心情頓時跌入谷底。
白逸堂被抓了?
她立刻撥打了許華嵐的電話。
許華嵐接聽后,語氣透著一絲哭腔。
“淺沫,逸堂他…他偷偷出門了,當我發現給他不在家的時候,給他打電話卻怎么也打不通了。”
白淺沫微微闔上眼簾,這個惹事精果然自己跑出來了。
帝都西城外的半山腰上 一輛車子緩緩停在路邊。
這里雜草叢生,來往的車輛很少。
黑色轎車停下后,車內下來三個男人,隨即,后座的男人伸手扯出一抹身影。
那是一個年輕的少年,身上被繩索五花大綁著,嘴上還纏著膠帶,被粗魯拽下車后,他被一路推搡著進入了附近的密林里。
白逸堂心里那叫一個后悔。
白淺沫離開后,他橫豎想證明自己的能力,所以就跟著跑了出來。
原本是想跟蹤白淺沫那丫頭,腦海中幻想的是,白淺沫被對方抓住,他及時出現,來一場英雄救美。
結果剛走出巷子,后腦上就吃了一悶棍。
等醒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已經在車上了,手腳被捆綁的結結實實,連嘴巴都用膠帶封住了。
害怕之余,白逸堂更多的是氣憤。
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怎么這幫人每次都沖著他下手呢?
后腦勺還不時傳來一陣鈍疼,提醒他剛剛被那一悶棍打的有多狠。
是哪個該死的家伙敲暈的他?
要是讓他知道的話,非剁了那家伙的蹄子!
“臭小子,你磨嘰什么呢?深山老林里,你還想著有人來救你?”為首的男人停下來,轉過身沖著白逸堂冷笑一聲。
“唔唔唔…”白逸堂努力發出聲音。
老大嘲笑道:“這小子肯定被嚇傻了。”
“哈哈,我摸摸嚇尿了沒有。”一個男人猥瑣的上前,伸手就朝白逸堂摸去。
白逸堂一臉嫌惡的表情,夾緊雙腿,急忙側過身避開了那個男人肥膩的手。
“給這小子撕開膠帶吧,這里深山老林的,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跑不了。”
老大開了口,另外一個瘦高個兒走上來,粗魯的撕掉了白逸堂嘴上的膠帶。
白逸堂先大口呼了兩口氣。
“你們抓我來這里究竟想干嘛?我告訴你們,想要敲詐勒索的話,最好放棄吧,我家里人都覺得我是累贅,早就想把我掃地出門了,你們綁架我真的是一分好處都撈不到。”
白逸堂眼珠子溜溜一轉:“不過看在你們費了這么大功夫來綁我,我就好心給你們指出一條發財之路。”
幾個男人的目光齊刷刷盯著他。
白逸堂盡量把心里升起的慌張壓制下去,擠出一抹人畜無害的友善笑容。
“我們家有個傳統,一直都是重女輕男,偏偏白家的男人們基因太強大,總是生男孩兒,我爸那一輩,我爺爺奶奶就生了兩個兒子,到了我們這一輩,終于有了一個女兒,我爺爺、我爸媽、還有我叔叔嬸嬸對這丫頭都快寵上天了,你們要是把她綁架了,我保證,你們想要多少錢都沒問題。”
到生死攸關的這一刻,白逸堂終于承認了白淺沫比他強。
如果是白淺沫被這些家伙綁架了,早就一拳頭干倒三個了,還要帶著那種王之藐視的表情,居高臨下的瞟他們一眼。
然后拉風的驀然轉身離開。
然而換成了自己,小命被人家捏到緊緊的。
“看來這小子并不知道他被綁來的目的。”
“別和他廢話了,繼續趕路。”
猥瑣男滿是曖昧的沖著白逸堂猥瑣一笑,忍不住再次伸出自己油膩的手在白逸堂臉上捏了捏。
“這小子皮膚可真夠水潤的,模樣長的也俊啊,哈哈,待會兒如果那邊撕票了,殺了這小子怪可惜的,不如就留給我吧。”
“哼,你這家伙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著那點破事兒,現在首要的是幫主人把梅救出來,如果搞砸了,等著主人把你家老二給宰了吧。”
猥瑣男兩股一緊:“老板沒那么變態吧。”
“不信就試一試。”
“這種事可是要命根子的,我可不敢試。”
瘦高個兒冷哼一聲,滿臉的不服氣:“梅一個女人一直在我們面前吆五喝六,擺的架子比主人還高,我倒是真希望她這次有去無回的好。”
“這樣以來,我們大哥就有機會了。”
“這種話在外人面前不許再說,都給我快點趕路!”帶頭的男人怒斥一聲。
幾個說閑話的男人閉了嘴。
白逸堂安靜聽他們聊天,仔細斟酌他們的對話內容。
似乎他被這幫人抓過來,是為了換他們的人。
這么說,他們口中所說的那個梅落在白淺沫手里了?
想到這種可能,白逸堂心里閃過一絲狂喜。
但稍縱即逝,冷靜下來,又覺得自己很沒面子。
英雄救美計劃泡湯,到最后,他還是要白淺沫來救自己?
靠,他豈不是這輩子都要活在那丫頭的淫威之下?
一行人沿著彎彎曲曲的小路走了一個多小時,不遠處出現了一棟二層小樓。
門口站著兩名黑衣男人,他們表情兇惡,十足戒備的盯著他們。
為首的大哥掏出一塊令牌,對方伸手接過去,看了一眼。
確定無誤后,才將院門打開。
白逸堂被強行推入院子里,他慌亂的四下打量。
眼前這棟二層小樓看上去有些年頭了,門窗都是幾十年前的模樣。
院子里是用紅磚堆砌的,還算干凈。
一行人進入屋內,首先是一處空曠的客廳。
除了一張黑皮沙發和一張茶幾之外,空無一物。
一個人影這時從二樓緩緩走了下來。
來人是個中年男人,他看上去骨瘦如柴,臉頰兩側深深凹陷,一雙詭異陰冷的眼睛猶如兩個深不見底的洞穴,正冷冷的盯著他們。
白逸堂看到這個人時,渾身發毛。
他就像是一個行走的骨架,整張臉更像是被一張人皮包裹的骷髏。
他步伐闌珊,極其緩慢的朝他們走來。
“九叔!”為首的大哥恭敬的上前打招呼。
中年男人雙手背于身后,陰森的目光從白逸堂臉上移回為首的男人身上。
“主人正在休息,讓你將人直接關入密室。”
“是!”
“你們要把我關到什么地方?大哥,我剛剛說過了,我根本不值錢的,白淺沫值錢,你們去抓她啊。”白逸堂漸漸慌了。
在白家連連出事之前,他就是一個普通的高中少年。
經歷這兩次綁架,他逐漸感覺到自己的小命總是被別人輕易掌控。
一種深深的恐懼在心里蔓延。
骷髏男呵呵笑了兩聲,如他的長相一般,笑容也透著詭異的感覺。
“小子,你別著急,待會兒白淺沫就會來陪你了,呵呵呵…”
陰森恐怖的笑聲在空曠的房間里回蕩,白逸堂感覺背后冒起一陣寒意。
就像是被一條冰冷的蛇鉆入了衣服里,在他的后輩出緩慢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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