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沫仔細沉思了一陣兒:“王鎮山留下的那三個錦囊讓王家子孫躲過了哪兩次劫難?”
顧爵曄微垂著眼簾,唇瓣清淺的勾了勾,伸出手輕輕握住白淺沫的手,一根根把玩著她骨節分明、纖細柔美的手指。
“聯系到近代史上的兩次大變革。”
白淺沫挑眉,頓時了然了。
同時感覺到了震驚,王鎮山竟然能精準的預測到了那兩次動蕩?
難道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還是說,這是經過他背后高人的指點?
突然聯想到了王老在祠堂內說的話,許錦恩被王家奉為祖師奶奶,卻并非王鎮山的妻子,王鎮山在那個動蕩的年代冒險為她建立祠堂來紀念,說明許錦恩在王鎮山的心里不僅僅是傾慕的女人這么簡單。
王老說,許錦恩對王家有大恩,難道許錦恩就是提攜王鎮山的人?
這么說,她和北平的大軍閥又有什么關系?
對許錦恩了解的越多,她漸漸發現,這個女人身上似乎充滿了秘密。
“你有什么看法?”
“我最近調查到了許錦恩的一些消息,說起來和你大伯母還有些淵源。”
白淺沫錯愕的看向顧爵曄,似乎又猛然想明白了。
“我大伯母是許家的女兒,許錦恩也姓許,難道許錦恩是魔都許家人。”
“她是許家的四小姐,但不知何故,許家在族譜上已經抹去了她的身份,目前的許家后人只怕很少有人知道這位四小姐。”
難怪她讓A局和G團的人調查許錦恩,一直沒有查到她的身份。
原來是魔都許家的人,以許家的勢力,想要摸出一個人的存在很簡單,再加上許錦恩已經過世近百年,曾經和她相識的人幾乎都已經不在人世,所以想要調查這位已故人的身份非常困難。
不知顧爵曄是怎么調查到許錦恩的身份的,不過,這條消息來得很及時,只要知道許錦恩是魔都許家人,即便許家已經抹除了她存在的痕跡,只要許錦恩曾在許家生活過,就不難查出蛛絲馬跡。
秦老坐在客廳里喝茶看戲,缺心眼正叼著一個玩具球蹬蹬蹬跑向秦老。
秦老的目光沒離開過電視機,伸出一只手,缺心眼立刻把叼著的玩具球放在秦老手中,秦老隨手一拋,缺心眼立刻拔腿去追求,如此反復。
顧爵曄和白淺沫走進們,秦老才挪動眼睛往門口的方向看了過來。
“回來了?白丫頭,王老賊把你們叫去干什么了?”
“王老只是帶我和靜文去王家祠堂看了看。”
“王家祠堂?他帶你們去那種地方干什么?”秦老一臉的納悶。
王老賊家的祠堂可是王家重地,他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帶兩個外人進去?
這老王的葫蘆里到底買的什么藥?
白淺沫把王家和許錦恩的事情簡單說給了秦老聽,秦老聽后,整個人坐在沙發上,一只手里把玩的核桃發出陣陣脆響,沉吟了許久。
顧爵曄和白淺沫將秦老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同時閃過了一個念頭。
“外公,您認識許錦恩嗎?”
秦老剛剛整個人似乎在神游,眨了眨眼,猛然回過神兒來。
很干脆的搖了搖頭:“不認識,王家和我們秦家素無往來,他們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
白淺沫深深盯著秦老看了一眼,秦老有些不自然的將視線移到門口。
“靜文呢?怎么沒和你們一起回來?”
“靜文沒回家?”
秦老搖了搖頭:“我一直坐在客廳里看電視,那丫頭一直沒回來。”
“我去王家看看。”白淺沫剛站起身,就見秦靜文走進了門。
“靜文,你去哪了?”
秦老、白淺沫和顧爵曄的目光同時朝秦靜文看去,秦靜文愣了一下,想到剛剛和王瑾瑜在小花園里說說笑笑的場景,如果告訴爺爺,老爺子非要立刻殺去王家不可。
“哦,我見表哥和淺沫在王老書房一直沒出來,就先離開了王家,覺得時間還早,今天的天氣不錯,于是就在大院里溜達了一圈。”
這個理由看似挺合理的。
秦老并沒有多心,顧爵曄和白淺沫則只是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么。
“既然都回來了,快洗手吃飯吧。”
秦老丟下這句話,就率先朝餐廳的方向走去。
秦靜文拉著白淺沫去了浴室洗手。
“淺沫,你們回來多久了?怎么走的時候也不叫我一聲。”
白淺沫洗手的空余,掀起眼皮看向鏡子里焦急的秦靜文:“你不是早就離開王家去遛彎了?”
秦靜文眼睛頓時瞪大,后知后覺自己說漏了嘴。
“我…我是…”
“和王瑾瑜在一起?”
秦靜文差點被自己的一口唾沫淹死。
“淺沫,你…你怎么知道?”
白淺沫勾了勾唇:“我們離開王家的時候,王瑾瑜不在場,我覺得他的教養很好,不應該在客人沒走之前自己先撤了,再加上你剛剛回家一幅恍惚緊張的表情,我和顧先生心里就都清楚了。”
“你們這思維邏輯也太清楚了吧,和你們在一起豈不是很難藏住自己的小秘密?那你和我表哥都這么精明,彼此想要隱瞞對方某件事情的時候,會不會絞盡腦汁、費盡心機的去謀劃啊。”
白淺沫擦了擦手,聽到秦靜文的話,對著鏡子里的自己笑了笑。
“我們不會去猜測對方想要隱瞞的事情,既然對方不想讓你知道,必然是有原因的。”
“嘖嘖,不太理解你們這種高智商物種之間的感情交流。”
“雖然只見過王瑾瑜一面,不過我覺得這個人謙遜有禮、溫文爾雅,到是個不錯的人。”
秦靜文頓時明白了白淺沫這句話的深意。
臉上有些不自然,連目光都慌亂的不知道該擱哪兒:“別瞎說,我們雖然是鄰居,其實平時很少往來的,今天也就是在小花園里巧遇聊了幾句。”
白淺沫挑了挑眉,揶揄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單純的評價王瑾瑜這個人而已!”
秦靜文羞窘的瞪著白淺沫,嘟起嘴抗議:“淺沫,你還是不是我的朋友了!”
白淺沫輕輕抬手在秦靜文的眉心點了一下:“傻瓜,你自己滿臉的少女懷春,還以為別人看不出來嗎?”
“千萬別告訴我爺爺,我爺爺和王爺爺簡直就是天敵,他要是知道和對王瑾瑜有好感,肯定會跑去王家打斷王瑾瑜的腿的。”
“有這么嚴重?秦家和王家到底有什么恩怨啊?”
秦靜文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到底是秦王兩家的恩怨,還是我爺爺和王爺爺之間的私怨,總之,這么多年了,秦王兩家比鄰而居,關系卻處的很不好,所以我和王瑾瑜從小都彼此認識,卻誰都沒有主動找誰說過話。”
聽秦靜文這么說,白淺沫對秦王兩家的恩怨提起了一絲興趣。
白淺沫和秦靜文出來時,顧爵曄輕靠在浴室門外,手里夾著一根煙,眼簾低垂著,聽到兩個人的腳步聲,他緩緩抬起眼簾看向白淺沫和秦靜文。
“和王瑾瑜的事情,別讓老爺子知道。”
秦靜文嘴角的笑意頓時僵了僵,白淺沫朝秦靜文看了一眼,沒有多說什么。
“去吃飯吧。”顧爵曄這句話是對秦靜文說的。
秦靜文恩了一聲,便朝著餐廳走去。
秦家很大,浴室的位置在靠近后院的走廊盡頭,這邊說話,外面是很難聽到的。
白淺沫指了指浴室:“你去洗手吧,我先去餐廳了。”
顧爵曄掐斷煙頭,丟盡一旁的垃圾桶,伸手拉著白淺沫走進了浴室。
浴室有二十多平米,偌大的盥洗臺前,一排鏡子里映襯出兩個人的身影。
白淺沫不知道顧爵曄此刻想做什么,跟著進來后,房門被顧爵曄一把帶上,隨即手腕處一緊,她便感覺到自己被顧爵曄緊緊抱在懷里。
“顧爵曄?”
顧爵曄沒有說話,手臂越說越緊,恨不能將她徹底揉到自己的身體里。
感覺到顧爵曄情緒不太對勁,白淺沫也不在說話了,只是任憑他緊緊抱著自己。
過了很久,顧爵曄低沉淳厚的聲音在耳邊緩緩響起。
“丫頭,我如果有秘密隱瞞你,一定不是想要騙你。”
白淺沫輕染一笑:“原來你是在介意這個?”
剛剛和秦靜文隨口閑聊,沒想到被顧爵曄聽到了。
沒想到他會因為這句話而這么在意。
“我相信你。”她從不懷疑顧爵曄對她的愛意,所以,如果有一天,他隱藏了某件事的真相,一定不會是單純想要欺騙她。
一句我相信你,就像是在寂靜的湖面激起了一層波瀾,顧爵曄心里的那廝擔憂也漸漸釋然。
他隱瞞了他們之間的過往,趁著失憶的她,裝作陌生人一步一步的接近她。
因為害怕再次失去,所以心里一直存有不安和焦慮。
剛剛在浴室門外聽到了淺沫那番話。
“我們不會去猜測對方想要隱瞞的事情,既然對方不想讓你知道,必然是有原因的。”
她是如此的相信他,可他卻連他們之前相愛的事實真相都不敢和她說,他并不配她的這份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