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夕若一臉委屈:“淺沫,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對我一直有意見,但這種污人名譽的話,你怎么能輕易說出口?”
“白淺沫,你自己不要臉,還想讓夕若跟著你一起丟臉嗎?”韓宋妍將白夕若拉到自己的身旁。
“你一直欺負夕若,她從來沒有和你一般計較過,現在你惹了一身騷,就想著把臟水往夕若身上潑?白淺沫,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對于韓宋妍的怒斥,白淺沫臉上沒有流露出一絲憤怒,只是嘴角那一抹淡淡的譏笑,落在韓宋妍的眼里,卻顯得格外的諷刺。
“你真的了解你的寶貝女兒?”
韓宋妍冷笑一聲:“我自己的女兒,我當然比任何人都了解。”
白淺沫挑了挑眉:“哦?那你應該對她的聲音很熟悉吧。”
“白淺沫,你到底想干嘛?”
方術將一部手機遞到白淺沫的面前。
白淺沫輕輕舉起,點開錄音。
滋滋了兩聲后,一陣年輕女人的聲音緩緩傳來。
“那件事兒考慮的怎么樣了?”錄音里,女人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意。
白夕若聽到聲音后,整張臉瞬間慘白。
韓宋妍的神情也是一愣,滿臉疑惑的看了白夕若一眼。
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從開口說出第一個字,她就知道是夕若。
可她說話的聲音為什么那么冷漠?
在她的印象里,夕若說話的語氣一直都是溫聲細語的。
這時,錄音里傳來第二個女人的聲音。
“事成之后你給我五百萬,幫我和雷子把移民手續辦下來,雷子如果進去了,你必須保證盡快把他撈出來,如果我提的要求你辦不到,我不會和你合作。”
曼雪倪驚愕的盯著白淺沫手里的那部黑色手機,她快速朝自己的口袋抹去,猛然驚醒。
這段錄音是當時她怕白夕若反悔,所以在打電話時提前錄了音。
“白淺沫,我的手機怎么會在你手里?”
花襯衣走到曼雪倪面前,沖著她陰險的笑了一聲。
曼雪倪頓時嚇得花容失色,縮著脖子再不敢多言。
錄音里沉默了好一會兒,白夕若的聲音再次傳來,音調越發的陰冷:“只要能讓白淺沫身敗名裂,你提出的這些要求,我都能滿足你。”
“夕若,你可別刷什么花樣,我和雷子幫你辦的可是要人命的事兒。”
“放心吧,事成之后錢一分也少不了你的。”
錄音到這里結束。
偌大的宴會廳里鴉雀無聲。
在場的人誰都沒有想到,這場撕逼大戰鬧到最后,真正的始作俑者竟然是那個一臉溫柔善良、乖巧可人的白夕若。
顧鴻勛的臉色陰郁深沉,他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
這一刻,白夕若在他心里的形象似乎瞬間崩塌,原本那些美好的印象,此刻再回憶起來,全都變成了虛假的偽裝。
“鴻勛,難道你也不相信我嗎?”白夕若眼眶微紅,一臉委屈的望著他。
顧鴻勛冷聲道:“錄音里的聲音明明就是你,你還讓我怎么相信?”
仔細回想,他對白淺沫的偏見,似乎都是來自白夕若。
他曾看不過白淺沫孤傲的性子,更看不慣她對白夕若的冷漠疏離,反而是白夕若,每次見到白淺沫時都是面帶微笑,禮貌又溫柔。
當時在白淺沫的對比之下,白夕若就像是一個從天而降的天使,能溫暖人心,洗滌心靈。
所以他才開始漸漸靠近她,漸漸喜歡上她。
可現在,他眼里的白夕若竟然只是一個虛假的偽裝,而那偽裝之下,是一具丑陋的靈魂。
“夕若,你想讓人相信你,就要給出一個合理的交代,這段錄音你怎么解釋?”白老冷著臉質問。
白夕若輕咬著嘴唇,慘白的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爺爺,這聲音真的像我的嗎?雖然聲色相似,可我和別人說話從來不會用這種態度,而且,想要模仿一個人的聲音并不是什么難事兒吧?”
白洛禹眉心一緊,目光幽深的瞥了白夕若一眼,腦海中突然閃過那晚他聽到白夕若嘲諷白淺沫的那番話。
同樣冷傲的聲調,帶著滿滿的惡意嘲諷。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親耳聽到,也許他的確不相信錄音里的人會是夕若。
白老面無表情的盯著她:“你的意思是說,有人故意模仿你的聲音誣陷你?”
白夕若苦澀的笑了一聲:“我不知道淺沫為什么要污蔑我,可我真的沒有做過傷害她的事情,這段時間淺沫她一再的咄咄逼人,我處處忍讓難道還不夠嗎?”
韓宋妍深深看了白夕若一眼:“爸,我相信夕若不會做出這種事情,而且,她也沒必要栽贓陷害白淺沫,一直以來都是白淺沫那丫頭嫉妒夕若比她優秀,所以她總是刁難夕若,現在還想把這種臟水往她身上潑,白淺沫的心可真夠歹毒的。”
“媽,謝謝你能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做過這種事兒,心里很難受、很委屈,為什么我一再退讓,還是要被誤會被冤枉呢?”白夕若撲進韓宋妍的懷里低聲哭了起來。
“白淺沫,你太過分了吧?夕若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非要置她與死地?”說話的是那個最開始就敵對白淺沫的圓臉女孩兒。
一位中年婦人也緊跟著道:“夕若這孩子可是我們守著長大的,從小就善良乖巧,她特別喜歡收養流量貓,小時候經常會帶著貓糧去公園里投喂那些流浪的小動物,這樣心靈純凈的人,我是不相信她會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
“是啊,夕若可是白家大小姐,從小活在蜜罐里長大的,根本沒經歷過一般家庭孩子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她想要什么沒有?怎么可能會嫉妒一個身份不明的人?”
聽到所有人都開始維護白夕若,白淺沫聲音淡淡的開口。
“白夕若,你精心安排這場綁架案的確很周密,你這個人善于在陰暗的角落里出謀劃策,找一些替死鬼幫你沖鋒陷陣,曼雪倪已經吃過一次虧,只可惜這次為了錢,她再一次成功被你利用了,如果雷子事成之后,我就會作為頭號嫌疑人被警方逮捕,這也是你最想看到的結果吧。”
“如果雷子暴露了,你還有另一條退路可走,因為這場綁架案從頭到位就是一個謊言,從綁匪到受害者,無一例外都是合格的演員,你們要做的,就是設好了圈套,等著我這個唯一不知內情的人跳進去,然后收網。”
白夕若面無表情的盯著白淺沫:“淺沫,你懷疑我總要拿出足夠的證據吧,你說我用錢收買曼雪倪,那你可有我轉賬的記錄?”
白淺沫搖了搖頭:“沒有。”
白夕若輕嗤一聲:“既然沒有,你這是承認剛才所說的話都是對我的污蔑了?”
白淺沫反問:“你的意思是說,曼雪倪和雷子同謀綁架聶思棋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和你沒關系?”
“當然!”白夕若斬釘截鐵的回答。
白淺沫嘴角的笑意越發深邃,她轉身面向曼雪倪:“根據我國《刑法》第二百三十九條的規定:綁架他人作為人質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并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情節較輕的,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就算雷子沒有傷害聶思棋,也已經構成了綁架脅迫的罪名,最低五年牢獄是跑不掉了,而曼雪倪作為主謀,就算情節較輕,也是要處七年以上有期徒刑。”
曼雪倪的臉上露出驚恐,焦慮的搖著頭:“不,我不要坐牢,我已經快三十歲了,如果住七年牢出來就快四十歲了,我的人生就徹底毀了。”
曼雪倪的目光突然冷厲的朝白夕若看了過去。
“是她,她才是主謀,警察同志,是白夕若指使我做的,剛剛白淺沫播放的錄音是真的,那是我親自錄下來的,期初白夕若是想要白淺沫的命,她支付給了我兩百萬,讓雷子開車去撞白淺沫,是白淺沫命大逃過一劫,但白夕若還不肯善罷甘休,她想到了聶思棋喜歡一個男人,可這個男人喜歡白淺沫,她就想著用這種栽贓陷害的辦法把白淺沫送進牢房里,警察同志,我真的不是主謀,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白夕若指使的!”
“曼雪倪,你胡說,我根本沒這么說過這種話,警察同志,你不要相信她的話,她這是怕自己坐牢,所以才想著把罪名推到我的身上。”白夕若眼下也變得有些慌了。
該死,她剛剛一時大意,竟然被白淺沫陰了一把。
曼雪倪現在徹底陷入瘋狗亂咬的模式,她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把主謀的罪名坐實,那樣,她這一輩子就徹底玩完了。
“白夕若,你休想把所有罪名都賴在我頭上!”
韓宋妍狠狠盯著曼雪倪,臉色陰沉的怒斥道:“曼雪倪,你還有沒有一點羞恥之心?自己做的那些骯臟事情還少嗎?上次在微博之夜,你和有婦之夫亂搞到一起,鬧得滿城風雨,全網謾罵,你這種人坐盡了壞事兒,怎么,現在怕坐牢就想把臟水潑在我女兒身上?哼!你記住,只要有我在,你別想傷害夕若。”
“我傷害她?哈哈哈,這可真是我今年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了,我說韓姐,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是個什么東西?“
“你給我閉嘴!”韓宋妍抓住身旁桌子上的茶杯,狠狠朝著曼雪倪的臉上砸去。
“砰”的一聲悶響,曼雪倪慘叫一聲,隨即杯盞掉落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碎裂。
曼雪倪躲避不及,茶盞不偏不倚砸在了額頭最中央,鮮血汩汩的往外冒。
“呵呵,韓宋妍,你真是可悲啊,自己的女兒做了那么多見不得人的勾當,你竟然還被蒙在鼓里,說我在微博之夜勾引有婦之夫?那還不是拜你的女兒所賜?如果不是她慫恿我帶白淺沫去給吳鄒揚那個老東西糟蹋,我能被當做替代品送上吳鄒揚那只公狗的床嗎?”
想到自己像過街老鼠一般的日子,曼雪倪心里一股深深的怨念不斷涌出。
憑什么她過的不如意,被人罵蕩、賤人、小三,而那個始作俑者的白夕若,卻依舊每天帶著偽裝出的柔弱善良,愜意的做她的白家大小姐?
“你胡說,我撕爛你的嘴!”韓宋妍作勢就沖了上去。
身后的白康言及時將她攔了下來,一旁的警察反應迅速的護在曼雪倪身前。
“白太太,你這已經構成故意傷害罪了。”
“你們沒聽到她污蔑我女兒嗎?我真恨剛剛那茶盞是空的,要是有一盞熱茶,直接燙爛她的嘴才好。”韓宋妍氣的咬牙切齒。
白康言冷聲道:“先把事情弄清楚再發火也不遲。”
曼雪倪不知從哪里拿賴一條帕子,捂住了那道還在流血的傷口。
陰冷的呵呵笑了一聲,滿臉鮮血的襯托下,顯得格外慎人。
“想知道白夕若是不是我口中說的蛇蝎心腸?呵呵,她幾天前才給我轉了兩百萬過來,我可是有轉賬記錄的。”
曼雪倪登入自己的網銀查找轉賬記錄,原本興奮的臉漸漸被一層冰霜覆蓋。
“白夕若,真有你的,竟然轉賬都能想到用這種辦法。”是她蠢,竟然相信這個女人值得合作,這才會一次又一次被她坑的這么慘。
警方拿過手機看了一眼轉賬記錄:“這筆錢是從瑞士銀行轉來的,上面的匯款人是艾琳娜,并不是白夕若。”
韓宋妍冷笑:“不是說夕若給你轉的錢嗎?你倒是拿出證據啊?找一個外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也想來栽贓我女兒?曼雪倪,你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你咎由自取。”
白夕若暗暗松了一口氣,還好她足夠細心,當時在這里留了一手。
只要查不到她實名的轉賬記錄,這件事就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這時,顧家兩個人結伴走了進來。
其中年長的人將一份牛皮紙袋遞到白淺沫的手里。
“淺沫小姐,您要的東西到了。”
白淺沫伸手接過牛皮紙袋,將里面一份全是英文的賬單拿了出來,嘴角勾起一抹冷凝的笑意。
“我手里這份資料來自瑞士,上面有詳細的匯款記錄,其中匯入這個賬戶名下的資金來源在華國,匯款人正是白夕若。”
白夕若剛剛松動的臉色瞬間凝結成冰,眼眸里第一次閃過一抹驚慌失措。
怎么可能?
瑞士銀行的賬單白淺沫怎么會弄到手的?
白淺沫繼續道:“確切的說,白夕若就是艾琳娜,只不過在瑞士銀行里,她的中文名字是保密的,所以匯款賬單上只會顯示她的英文名字。”
設下這個局的時候,最難的一關其實就是這份瑞士賬單。
她不想驚動y國那邊,自然也不能輕易動用那邊的勢力,而瑞士銀行一向很注重顧客的隱私保密,所以想要拿到這份賬單非常困難。
慶幸的是身邊有那個男人,在他調查雷子就是開車撞她的那個人后,順藤摸瓜盯上了曼雪倪。
再加上那天在紀家花園偷聽到白夕若被威脅的那通電話,一切都逐漸明朗了。
而就在她接到顧爵曄消息的那一天,雷子在帝都電視臺門口故意撞壞了她的手機。
她索性將計就計,跟著他一起去修理手機。
那半個小時,她知道修手機的人有問題,她的手機也很可能被人動了手腳。
不過引蛇出洞總要投喂誘餌,麻痹了敵人,才能抓住時機反攻回去。
顧爵曄安排了人一直在暗處盯著雷子和曼雪倪那邊的動靜。
她趁此機會找上茍四,今天的動靜會很大,她不想驚動顧家那邊,所以提前讓茍四幫她盯著雷子和曼雪倪,顧家那邊昨晚已經撤了人,今早曼雪倪準備逃出國外時,她的行蹤早就被茍四的人盯上了。
曼雪倪突然狂笑起來:“哈哈哈,白夕若,現在證據確鑿,看你還怎么把責任推卸給我。”
“不是我,這不是我的,白淺沫,你…是你陷害我。”
“啪!”清脆的一巴掌狠狠打在了白夕若的臉上。
這一巴掌如那一道殘影般,干脆利落。
白夕若被這一巴掌打的狠狠跌坐在地。
一旁的韓宋妍張口想要怒罵白淺沫,卻被那雙布滿殺氣的眸子震的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白淺沫居高臨下的盯著地上臉頰紅腫的女人。
“白夕若,從我進入白家以來,你多次在背后整出這些骯臟的把戲,我不和你計較,并不是我怕你,而是在我眼里從來不屑像你一樣惡毒。”
白夕若狼狽的從地上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臉頰紅腫、發絲凌亂。
嘴角勾著一抹諷刺的笑意:“白淺沫,你有什么資格打我?是你!是你奪走了我的生活,是你把我從白家大小姐變成了現在這種尷尬的境地,你憑什么得到他們的關愛?你又哪里比我優秀?一個從小生活在窮鄉僻壤的村姑,你有什么資格在白家生活?”
“夕若…”韓宋妍震驚的盯著眼前這個滿身戾氣的女孩兒,突然覺得很陌生。
白夕若冷冷一笑:“我從小生活在白家,我自從出生就知道我是白家的女兒,我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我有數不盡的衣服,我想要什么,我的父母都會買給我,我還有一個疼愛我的哥哥,還有寵愛我的爺爺,可現在呢,現在我什么都沒有了,我的一切,那都是我的,是我的!”
白老怒斥道:“憑她才是我白家真正的掌上明珠,她才是我白逸賢的親孫女!!夕若,這二十年我們白家沒有虧待過你,即便知道當年抱錯了孩子,你的父母依舊還是同樣疼愛你,甚至為了你,你的母親還打算不認淺沫,你還有什么好埋怨的?你要明白,這二十年你錦衣玉食的生活都該是我的親孫女白淺沫的!”
白夕若聲音尖銳的吼了回去:“既然從一開始命運就把這一切都給了我,那這一切就該是我的,因為這就是我的生活,我才是最配得上白家大小姐身份的人,你想讓白淺沫那個土包子當白家千金?呵呵,她配嗎?我媽可是鋼琴家,是影后,她怎么可以有這種女兒呢?”
白康言滿臉錯愕和失望:“夕若,你什么時候變成這樣了?”
“爸,是你們一手把我變成現在這個模樣的啊,你口口聲聲說把我當親生女兒,可事實上呢?原本屬于我的那兩套房子,你說過是為我做嫁妝的,可你卻一聲不響的就給了白淺沫,你讓我怎么想?”
白康言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他委屈自己的親生女兒,一直在極力讓夕若不覺得被孤立,沒想到,這么多的埋怨在她心里早已經根深蒂固了。
白淺沫冷嗤一聲:“白夕若,你最大的問題就是太自我,你總覺得所有人都應該遷就你、寵著你,可你從來沒想過自己憑什么,只知道一味索取和掠奪本就不屬于你的東西,褪去白家小姐的身份,你其實什么都不是。”
天才一秒:m.xqianqian